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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可以永遠駐留在自己身上。他想讓姜汶園永遠追隨他的身影,甚至為他情迷欲亂——這無關成就感,是純粹的渴望。他嘴上說讓他喜歡別人,但光是想象到那個場景他就妒忌得發瘋。他從來都知曉自己在姜汶園心里何其重要,長年累月的相處下,潛意識里就把孤獨伶仃的他當成是自己的所屬物。他看透姜汶園的愛意,剛開始驚奇又難以置信,事后想想一切是情理之中、水到渠成。“畢竟,他不愛我,還能愛誰?”夏天姜汶園習慣裸睡,一整個夏天都不會用到睡衣,今晚他倒是規規矩矩地穿起了一整套睡衣。洗完澡他沒把腿擦干,長褲穿進去以后褲腳就濕了一片,他干脆把褲腳卷起來,容盛說就像要下田的農夫。姜汶園說農夫也很好。他的傷腳前幾天腫得像豬蹄,現在已經完全消腫了,看不大出兩只腳有什么區別。他的腳長得很好看,和他的身體一樣,骨相周正,修長削瘦。卷起來的褲腳下露出的大半截小腿和腳踝似乎過分精致柔和了,容盛覺得不對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忽然醍醐灌頂。“為什么沒有腿毛?”“剃了?!?/br>容盛伸手握住他的雙腿摸了一把,觸感溫潤細膩,光滑得像剝了殼的雞蛋,問他剃腿毛干什么。姜汶園眨了一下眼,沒好意思說出實話,“礙事……太長了?!?/br>姜汶園假定容盛是喜歡女人的,可那次他從浴室出來當真把他撩得鼻血橫流,下面也硬了。男人的性沖動有時候很莫名其妙,歸根結底腦子里都是無恥又yin/蕩的,有的時候有性/欲跟喜歡之間相隔不亞于一個銀河系。姜汶園愉悅地想有反應總好過沒有,也許這就是一個突破口。像容盛這種輕度潔癖、喜愛整潔干凈、性取向極有可能是女的男人,多半會很反感一個男人的體毛。他從藥店買回些脫毛用品,認認真真地把自己身上的毛發全部處理干凈了。“沒有吧……”容盛說,“之前我也不覺得?!?/br>“我不喜歡?!?/br>容盛從椅子上下來上了床,抓住他的胳膊捋起袖子來看。他的手放在睡褲的褲頭上,撐在他身上問:“這里面也是光的?”姜汶園點點頭,仰頭看著他,僵了半秒才說,“我沒穿內褲?!?/br>“我又不是要看……”容盛說真不知道他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說話間就把他的上衣掀起來,手往他的胸膛里摸。他看到身下的人鼻翼微縮,呼吸略微急促起來,緩慢地俯身逼近,“你把自己全身都剃光了?”姜汶園低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側過臉避開和他對視。容盛的鼻息漸近,發尾似有若無地掃著他脖子,過了很久才終于壓下來,鼻尖輕戳在他的頸動脈上。血管的跳動一下下漸快,容盛差點兒沒忍住用牙齒咬一口,這時,一陣清淡煙味混著沐浴乳的味道沖入他的鼻子。“答應了我戒煙,又沒有做到。這是第一?!比菔⑵鹕碜谒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他腹部的淺淤上,輕聲說,“第二就是你騙了我,沒說真話。第三……你硬了?!?/br>容盛下床,說先睡覺,其余的明天接著說?!敖o你一整個晚上編一些新的故事?!?/br>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姜汶園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第36章光頭在容盛的逼問下,姜汶園如實告知了在回家路上被齊驍遠帶人截住的事,避重就輕地說:“他怨我搶了他的女朋友?!?/br>容盛咽不下這口氣,無論如何也要為他討回公道,說要把他們倆叫出來,大家方面說清了。姜汶園扭動著腳腕,牽動筋骨引起輕微的鈍痛。他的頭被撲歪的那一剎那從他的耳邊擦過又瞬間粉碎在地板上的花盆讓他知曉羅肆就是個幌子。他可以想象到容盛為他出頭、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可他實在不算無辜。而且他最怕的是齊驍遠語出驚人,比被當街毆打還怕。容盛起身去陽臺給羅肆打電話,嘟嘟的撥號聲在耳邊響起,他想起那天姜汶園撐著拐杖出現在他的房門前的樣子。聽他講述“自行車車禍”的過程,容盛焦躁到他都沒能及時發現這是個謊言。那些無足輕重的細節他沒怎么聽進心里,他只是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于姜汶園來說就是一個連半路摔了都不能聯系的朋友,差點兒就要直接開口質問:“我平時對你是不是很差?讓你感覺我是這么不可麻煩的人?!?/br>昨晚他心情抑郁,從樓下上來,腳步直直走到姜汶園的房間,滿房間的治療跌打扭傷的藥膏味難聞至極,令人難以忍受,可他還是在姜汶園的眼里看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能夠消除他的躁郁,讓他再次恢復平靜。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想做什么。姜汶園渾身都沾染了藥膏的惡臭,可笑的睡衣花紋把他差勁的審美暴露無遺。可他躺在床上,卷著半截褲腿,上衣被掀起后不自在地撇開臉的模樣,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好像無論對他做什么都不會拒絕……他忍不住欺身上前,差點兒在他伸展開的脖子上留下一個鮮紅的牙印。在他情難自禁的時候,姜汶園的欺騙像是當頭淋下的冷水,讓他醒了個徹底。明明一副喜歡他的樣子,卻又不時表現出過分的冷漠和疏離。容盛恨不得手把手地教他要怎樣去愛一個人。姜汶園崴了腳那幾日,他們就一起寫作業看書或者看個電影打打游戲,兩人干什么默契十足,大半天不說一句話也不覺得尷尬。有一次他們不知說了些什么,兩人閉嘴之后她也沒找到點,羅肆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是多么礙事,漸漸地就不怎么來了。她在電話里說她跟齊驍遠屁事都沒有,是他追了自己挺久的,她一直沒答應,不過齊驍遠一向自大慣了,愣是覺得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你經常跟他呆在一起?”“對啊?!绷_肆爽朗地坦白,“我們關系一向挺好的?!?/br>風把幾條窗簾帶起來,在屋內糾纏、狂舞,容盛抬手把落地窗拉上。“他帶人,把姜汶園打了?!?/br>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頓了四五秒羅肆才開口,“你想說什么?這是我的錯?”容盛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跟齊驍遠說清楚,是你對姜汶園死纏爛打,他根本不喜歡你?!?/br>“你怎么知道?”羅肆有些怒,她想姜汶園喜不喜歡她也輪不到容盛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