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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客,在政事上、軍事上、民事上幫著出謀劃策,一晃四年過去了,居然還讓千繁混出個鬼才軍師的名頭。大年三十那晚,吃了年夜飯守歲的時候,窗外有翅膀扇動的聲音,千繁出去一瞧,是一只信鷹。那信鷹是江重扇豢養的,有兩只,專門用來和千繁以及韓玉通信使用。打開鷹爪上的信箋,俊逸剛勁的字跡寫著一行字:正月初三桃花嶺見。桃花嶺就是當初他們結拜時的那片桃園,那地方原先是一個小郡國的領地,兩年前讓越太子時拿下了,如今算是越國的領地。辭了兮垣,千繁一路時而步行時而蹭一下順路的牛車,在初二中午就到了桃花嶺旁的三石鎮,找了家客棧住下,正熱飯熱菜吃著,就察覺背后有人靠近,下意識的伸手一擋,正好擋住一只精瘦的手臂。“半年未見,小千繁還是這般警惕啊?!?/br>來人一身寶藍色的薄襖子,身上裹著件灰狐裘,眉目英挺,冷厲的眸子如今漾出幾分笑意,讓整張棱角分明的臉都柔和不少。這人,便是當初的韓玉,若不是親眼看見,千繁簡直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嬌嫩的男孩居然能長得這么銳利,一般人望一眼就覺得身上發寒。千繁緊繃的身子送了下了,也沒有放下筷子只是招呼小二再添一雙碗筷,一直毫無波動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暖意,這是他在這世上最先遇到的友人啊。七年,足夠一個人由街頭一文不名的混混成長成氣勢十足的青年,財富、權勢、地位,當初在荒野月夜下說出的期許韓玉如今都有了,只是他已經不再名韓玉了。十年前齊王側妃被指控與侍衛通jian,齊王下令處死齊王側妃,側妃生下的一雙兒女也難逃一死。齊王側妃的弟弟拼死救出了自己年僅九歲的外甥薛玉寒,外甥女薛玉燕卻沒得及救下。薛玉寒,去掉姓氏,將名字反過來取諧音可不就是韓玉嘛。那個被追殺的嬌嫩的小公子本該是齊王宮享盡榮華富貴的齊王子,所以他們時不時就會面臨追殺,所以見識過權勢富貴的韓玉不滿足僅僅成為韓玉而已。桃園結義一別,韓玉便改回了薛玉寒的名字,謀劃了四年為自己的娘親平反重新踏入齊王宮,然后步步為營從一個其貌不揚的失寵王子成長為齊太子,然后于一年前暗殺了齊王坐上了王位。自此,血仇得報,整個齊國再也沒什么能壓制薛玉寒,而諸國爭霸的舞臺也迎來了這位年輕的鐵血狠厲的新王。韓玉……或者說薛玉寒,他大大方方的坐上桌子,也沒動新上的碗筷,只是抱著胸看著身邊人一口一口吃著飯菜。他瞇起眼,狹長的眼縫里透出幾分調侃:“越太子少了你吃食嗎?不若跟我回齊國,保管好飯好菜佳酒美釀?!?/br>他的聲音如同一片清冽的寒潭,聽著就有幾分沁骨的寒意,話里帶著嘲諷,尾音卻總是往上挑,讓人心顫的同時又忍不住凝神去聽。千繁頓了頓,放下筷子,望著那棱角分明的面容認真的搖頭。“江聽蟬不會許的?!?/br>沒錯,當初的江重扇如今也不叫江重扇了,他的名字是江聽蟬。江聽蟬的老爹是粱國的三品外官,回京述職時遭到仇家截殺,江聽蟬在家仆的掩護下逃走了,隱姓埋名一路流亡,遇到千繁二人也就順勢同行。三人分離后他便加入了粱國邊關軍,從一名小卒爬到如今鎮國大將的地位,如今提起三國精兵猛將,誰不贊嘆句粱國的銀甲大將軍江聽蟬?蟲單蟬,照樣是取了個諧音江聽蟬就成了江重扇。當初桃園結義,說著結為兄弟俠肝義膽,然而三人中卻有兩人都只是用的化名而已。后來江聽蟬和薛玉寒混出名頭了,找到了幾乎和小時候一樣沒什么改變的千繁,三人再聚首的時候,千繁沉默了許久,久到兩人幾乎都要以為千繁要跟他們絕交的時候,千繁嘆了口氣,終于是喝下了兩人敬的酒。對千繁來說,他相交的是人不是名字,縱使得知兩人一直對自己有所隱瞞他心中也有不快,卻還是能理解二人的,畢竟對他們來說,原本的名字和身份就意味著無盡的麻煩和災難。得知千繁成了越太子時的門客,江聽蟬和薛玉寒也曾提起過讓千繁來幫自己,只是兩人分屬不同國家,千繁也不好偏頗哪一位,于是就誰也不選,還是當自己的越太子門客。“他許不許與我何干?”薛玉寒伸出手敲了敲桌子,機靈的店小二湊上來問有什么吩咐,薛玉寒讓對方上一壇酒來,打賞了一塊碎銀子小二就眉開眼笑的下去了。倒了一海碗酒,薛玉寒咕嚕咕嚕幾口喝掉,大氣的一抹嘴巴,朝千繁哈了口氣,一股子酒味讓千繁擰了擰眉。“當初不是說好俠肝義膽兩肋插刀嗎?如今咱們仨一人歸了一處,遲早兵戎相見,還結個什么兄弟?”“世事難料?!鼻Х敝匦履闷鹂曜訆A了口菜,放進嘴里就皺起眉頭,干脆放下筷子伸手去夠酒壇。薛玉寒笑了笑,淺淺勾起的嘴角笑得薄涼極了,他拎著酒壇挪了挪沒讓千繁碰到,瞇著眼說:“那你是想日后用你的劍來戳我的心窩?”千繁伸出的手頓住了,他抿抿唇站起來,側過身朝樓上房間走去。“我不會?!?/br>我在乎的只有你二人,哪怕日后戰場相見,我寧肯拂了太子時的意也不會與你二人為敵。飯桌上,薛玉寒望著甩袖離去的人,閉上眼掩住眼里的寒光,嘴角那涼薄的笑卻多了幾分溫度。第二日,千繁兩人像是沒發生過昨天的事一般和和樂樂的去買了一架騾車,車上放滿了采購的美酒和食材和一些鍋碗瓢盆等物,兩人一左一右坐在騾車上,慢悠悠的往桃花嶺趕。到了地,大片的桃花樹如今還光禿禿的,著實荒涼,出了還未化完的薄雪,什么景色也沒有。千繁熟練的把厚實的毛氈往地上一鋪,給兩個火爐燃上炭,溫上酒,在桃枝上收集了幾捧雪放到小鍋里煮上,再將食材一樣樣擺出來。薛玉寒嘖了聲,從懷里掏出匕首,將食材削削切切一股腦的丟盡鍋里。千繁:“……”薛玉寒挑眉:“有本事你來?!?/br>千繁:“……”在鍋里的水沸騰前,薛玉寒和千繁對視一眼將食材撈上來放在感覺的盤子里。千繁木著臉說:“等江聽蟬來了煮吧?!?/br>薛玉寒點頭贊同:“咱們先喝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