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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原路回去?!毙l斯年沉著臉立即吩咐。 跑得平穩飛快的黃包車立馬停下調頭,不到片刻就重新回到熱鬧的燈市街口。 衛斯年下車讓車夫等在那兒,自己大步朝里面走去。 老百姓飯館就在街中央,不一會兒就到了,只是他并沒有直接現身上前,而是選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站在那里靜靜觀察著周圍。 鐵柱還在門口支著攤子賣鹵rou,因為rou香味飄散著,引得來買點熟食解饞的人不少,食客絡繹不絕的,生意挺好。 然而除了聞香過來買鹵rou的人外,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其實還站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在。 對方雙眼緊緊盯著錢家的飯館大門,目光在鐵柱、rou攤以及店里錢有財的身上一一略過,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鐵柱正忙著生意沒發現有個乞丐正在一旁窺視,然而衛斯年卻在察覺后看的分明。 他皺著眉頭仔細觀察良久,終于在對方轉身離開之際看清了那張臉。 雖然又瘦又臟兮兮的,但五官輪廓錯不了。 若是他的記憶沒錯,那不正是當初在豫州鄉下時,伙同一個女人把錢寶珠的頭打破了的男人么。 衛斯年的記憶很好,迅速認出了趙四海。 緊接著他又推斷出此人八成是逃難來的,看上去十分狼狽,乍一見到老家之人,且人家過的還不錯,估摸著是起了幾分心思才在之前一路跟著他們。 這種情況,他倒是不擔心了。 衛斯年相信,不說以錢寶珠如今的心智,單就是錢有財也不會叫曾經害過他閨女的人落著好。 月明星稀,寒風吹拂。 男人一反剛才如狼似豹般的警惕,轉而閑適地轉了轉手上的將軍燈,在燈火闌珊中轉身走遠。 第105章 地主家的傻閨女35 元宵過后,北平城熱鬧的年味就隨之慢慢地消散了,生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老百姓飯館照常經營著,然后在開春的某天就聽來了王老板那家酒樓破產關門的消息,真是可喜可賀。 錢有財高興的差點在后廚拎著鍋勺手舞足蹈,直呼解氣。 “春妮,今兒個有喜,待會兒把咱們剛蒸的那筐饅頭散出去,還有客人吃剩下的rou菜都給分了……”他意氣風發地吩咐著。 春妮高聲應了一下,順手將饃筐和菜盆都放到一邊準備著。 飯館大堂的食客們同時在議論王老板的事。 據說王老板是被競爭對家擠落云端的,不僅失了酒樓鋪子,還欠下一屁股債,以后怕是連在北平城立腳的根本都沒有了,估計要回老家去討生活呢。 大家聽到這些不禁個個對此拍手稱快,畢竟王老板干的那些事實在太讓人看不過。 而且在座的有不少是這條街上的人,往日里大都被王老板欺壓過,此時知道對方一朝敗落,恨不得彈冠相慶了。 與錢有財散吃食慶祝不同,大家伙高興之下紛紛切盤rou叫壺酒,和同坐好友吃喝個痛快,一下子倒是給飯館帶來了不少額外生意。 錢寶珠記賬記的手軟,忙活過了飯時才將將好一些。 待到后晌不忙了,春妮從后廚拎出了一只竹筐,里面裝著大白饅頭,另外手里還端著個盆,盆里都是食客們晌午那會兒剩下的飯菜。 東西一搬到門外,附近看到或得知消息的乞討之人就陸續圍了上來,按照默認的規矩在飯館門口一邊老實地排起長隊。 這時店里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了,錢寶珠撥完算盤珠子閑著無事,索性就過來幫春妮一起散食。 大個兒的饅頭剛蒸出沒多久,熱氣兒散了并不燙手。 錢寶珠拿起一個撕開,讓春妮夾一筷子菜盆里的菜填上,做成一個簡單的夾饃遞給排隊領食物的老人或婦幼。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筐的饅頭就快見底了。 期間飯館里也是有來客的,進店時看到店家正在做善事不禁點頭稱贊。 錢寶珠讓春妮繼續,自己進去為客人點單結賬,等到春妮散完剩下的饅頭和飯菜回來,聽她說起門口排隊的人里面多了個乞丐。 “到咱門前領吃食的人差不多都臉熟,那個人邋里邋遢的看不清樣子,瞧著就是個新來的?!?/br> 要只是這樣的話,也不會讓春妮心生嫌棄。 令她看不慣的是對方明明有手有腳,看上去又年輕,干嘛不去找個活做掙錢糊口,偏偏弄的臟兮兮混在一群老人孩子中搶吃的,沒有半點羞恥心。 “要我說,就是去碼頭上扛麻袋也不至于淪落到他這種境地,八成是個偷懶又?;娜?,連賣菜的阿武都不如?!贝耗菀荒樝訍旱?。 阿武這人錢寶珠知道,是專門給他們家飯館送菜的小伙子,人長得比較瘦小,性格還靦腆,看著跟女孩子似的,但是干活從不偷懶,手腳十分麻利。 “可能是從外地剛來北平吧,給個方便吃一兩頓緩緩也沒事,過后說不定人家就找到活計能糊口了,就是剛見一面而已,你怎么對人家那么嫌棄?”錢寶珠納罕地問道。 春妮抹著桌子撇嘴道,“不為啥,我就看著那人覺得賊討厭,不像個好人?!?/br> 錢寶珠好笑地搖搖頭,過后出門去買些小東西,回來時路過門口想起春妮的那些話,她往周圍瞧了瞧,果真瞧見一個疑似新來的乞丐。 對方確實如春妮所說,是有手有腳身體健康的年輕人,卻將自己弄的邋里邋遢渾身臟兮兮,比其他年老體弱的乞討者還要難堪。 錢寶珠望過去瞧了一眼,那人似乎有所覺,卻不敢抬頭光明正大地看過來,只是目光躲躲閃閃地偷瞄著她。 趙四海。 錢寶珠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就認出來了。 雖然有些震驚男主竟然真的淪落到當乞丐的份上,但她腳下的步子沒有一點停頓,只當不認識一般直接走過去,回去告訴春妮以后不要再給那個年輕乞丐吃食。 在她離開后,趙四海死死埋著的頭終于抬了起來,望著遠去的那道曼妙背影又是慶幸又是惱怒。 慶幸對方沒有認出他來,畢竟現在他的形象真是太糟糕了,同時又惱怒那個傻子竟然沒有認出他來,更別提將他拉出現在糟糕透頂的處境。 就在他感到憤懣又憋屈窩火時,旁邊吃飽了曬太陽的幾位老年乞丐正在閑磕牙,討論著晚飯的去處。 “王家酒樓倒了,以后那里要是有人接手,不知道會不會給咱們散吃的?!?/br> “應該會吧,全北平城就數這條街上的店家最心善了,讓咱們不用餓肚子?!?/br> “那感情好,據說酒樓里做的都是大菜,要是能有機會嘗點貴客們吃剩下的鮑魚燕窩,咱這輩子也是值了?!?/br> “噫!看把人貪心的,錢老板他們做的飯菜已是美味,能吃飽就好咯,你還想吃鮑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