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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廢他胳膊了。 在這群人虎視眈眈之下,瘦巴車夫哀嚎不止,卻也不得不想法子給自己掙命。 就見他顫巍巍地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眼淚鼻涕一把地指著錢六那邊,說當時賭嫖抽時大家都是一伙的,要是還錢的話,他們也有份。 錢六猛地睜大眼,身邊圍著那幾人更是駭得差點屁滾尿流,忙不停地一邊辯駁著一邊往錢六身后躲。 那紋身大漢見瘦巴車夫一身破爛,車子也不是他自己的,確實榨不出一點錢來了,于是就朝錢六這邊走來。 來者不善。 錢六咕咚咽了下口水,從沒見過這陣仗,都快嚇懵了。 紋身大漢瞅了瞅幾人,手勢一打,后頭的手下就一擁而上,將錢六他們挨個狠狠制住,動彈不能。 “等等,我不是跟他們一伙的,別抓我??!”錢六這時才反應過來,趕忙掙扎著喊開。 相對單個來說,他看起來比領頭的紋身大漢還要身強力壯,一兩個小兵根本制不住他,所以掙了幾下就被他成功掙脫了去。 錢六掙開立即后退幾步,指著租界方向說自己是從那里來的,跟地上這些人根本不是一起的,看穿著就知道。 但是被捆住的那幾個車夫可不這么說,連聲嚷嚷著說道錢六就是跟他們一伙的。 紋身大漢嫌吵的煩,他的手下立即很有眼色地下手,將地上幾人胖揍一頓,再也不敢嘰嘰歪歪個不停了。 錢六瘆的又后退幾步。 如果是一對一打,他百分百能贏的過,但要是這么多人一起上,他也不敢逞強。 再說地上那些人都不是啥好鳥,他犯不著為他們舍出命去。 “你真跟他們沒關系?”紋身大漢狐疑地看著錢六。 錢六趕忙搖頭,說自己從來沒賭嫖抽過,對那些沒興趣,和這伙人就是因為拉車認識而已。 這時,旁觀的車夫中有跟錢六相熟的站出來作證,證明他確實是租界那邊的人。 紋身大漢這才沒再揪著他不放,大手一揮讓小弟們帶上幾個鼻青臉腫的家伙回去。 至于他們的車子也被對方拉走了,到時估計得叫扯行老板去贖回才行。 但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被抓走的人即使出來了也不會落的好,非得被刮下一層皮不可,說不得就一蹶不振下半輩子都起不來了。 等人離開,錢六才狠狠松口氣,緩過神后又好好感謝了一番站出來為他作證的那兩人,中午特意請他們吃了頓好飯。 飯桌上,錢六打聽起晌午發生的那事,想知道是什么個情況,自己還差點被牽連遭到無妄之災。 另外兩人就搖著頭開講,算是提醒他引以為戒。 那瘦巴的家伙早前也是個能拉車掙嚼谷挺風光的一個人,眼看著再努力下都能升等兒做上等車夫了,但他一個沒把持住就走上了邪路。 起初是因為拉車手里有了錢,他就忍不住那幾人的慫恿去賭去嫖了,一發不可收拾,最后還成了大煙鬼。 之后旁人見勢不對也勸過,但他自己老是有倆錢就去鬼混,最終釀下苦果,造成這般下場,可悲可嘆。 要知道那紋身大漢的場子進去容易出來難,不是破財消災就得缺胳膊少腿兒,別想囫圇著出來。 錢六聽得后怕不已,若是當初他沒堅持到底,怕是今兒個他也是被捆走的其中一個了。 要是他因此沒了,那他那一家子以后可咋辦喲。 錢六此刻由衷慶幸,看來以后就得按照閨女說的辦,有的東西確實碰不得,有的人也接觸不得。 等稍后幾天,錢六果然沒見被抓走的那幾人出現,而且還隱隱聽到他們已經被打斷胳膊腿兒扔去乞丐窩的傳聞。 他頓時被嚇怕了,捂緊荷包再不敢有那不該有的心思。 這時候,錢寶丫適時提出建議,讓他別往外跑了,專注在租界里干活吧。 說來租界地方也不小,錢六以往只在家附近拉客,現在就往里深入點,專門在租界里面跑著拉散客,試著和人家上等車夫打打交情,看能不能融入他們的圈子。 錢六吸取教訓,深入租界嘗試著和上等車夫接觸,沒過兩天就碰到個熟人。 也不是誰,就是羅鍋兒。 他主顧搬來租界住了,只不過位置距離另一個門近,所以過來一段時間了,也沒和錢六碰過面。 這回兩人重逢,倍感親切,趁著空閑就相約去下館子搓一頓。 “咱就吃點飯,酒就別喝了,我閨女不讓我在外面喝酒?!卞X六提前聲明。 羅鍋兒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對此很有感觸地說自家婆娘管的更嚴,別說喝酒,在外面多花倆錢回去都要被她審問花去哪兒了,一點男人面子都不給。 錢六知道他說的是孟大姐,恍然想起去年搬家前對方剛懷孕來著,現在快生了吧。 “沒呢,還差一個月,早著嘞?!绷_鍋兒搖頭道。 錢六手指一扒拉,那也八九個月不小了,應該要生了,但他看羅鍋兒對此沒什么興趣就不再多提了,轉而問起包月的事情。 在錢六現在能接觸的車夫里面,也就羅鍋兒是做包月的,總比其他拉散客的有經驗。 他想向他取取經,找個路子爭取也能做上包月。 這是閨女一早就為他打算好的,只是他自己沒本事,一直是個門外漢摸不透里面的門道,還差點跟歹人混到一起去。 羅鍋兒得知錢六也買了新車,且自身又收拾的利利索索算得上體面,若是真引薦成功的話,也少不得他的好處。 “六子叔,你放心,這事兒我注意著,找著機會就立馬跟你說?!彼闹馗WC道。 錢六滿意他的上道,自己也很上道地連請了他好幾頓飯,沒讓他花一個子兒。 有這些情分打基礎,羅鍋兒隨后對牽線的事很是重視,不過幾天就打聽出一個內幕消息。 租界里有個大戶人家主人回來住,想雇個包月車夫做工。 羅鍋兒得知消息后立馬通知錢六,讓他收拾齊整點去上門自薦。 沒確認能成前,錢六都瞞著沒跟家里人說,想通過后確定成了再告訴全家,免得到時白高興一場。 所以臨到頭那天,他是自己偷偷摸摸做準備的。 錢玉丫給他做的新衣裳就在那兒,寶兒娘洗干凈后早就熨燙的平平整整,他換上后還特地刮了胡子洗了光頭,將自己捯飭的體體面面才出門。 “看你爹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出門相親嘞?!睂殐耗镌谒吆筮€泛酸來著。 錢寶丫失笑,心里頭倒是略微有點猜測。 錢六沒去相親,但上門自薦跟相親也差不多了,他把自己和車子都拾掇的漂漂亮亮,就看對方能不能相中他了。 事實證明,憑錢六那身強力壯的體格,還有打理得比較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