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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比的是騎射,比賽的時候兩人從賽道的兩端分別出發,直至到達對方的起點再折回來,如此兩個往返,先回到起點的人便算勝了。這個過程中兩人都背著無頭箭,可以任意攻擊對方,若是被對方擊中也算輸。鼓聲一起,兩人從兩端分別出發。柳岸自知不是沈世年的對手,倒也不急不躁,手里握著弓卻并未打算用,只專心騎馬。沈世年似乎有意讓著柳岸,頭兩遭和對方相遇都是刻意放慢了速度,雖然作勢要拉弓,可他始終未朝柳岸攻擊,倒是柳岸一臉緊張,看起來如驚弓之鳥。兩人如此遭遇了三次,都是平安無事。眼看著便到了最后一遭,柳岸依舊緊張兮兮的專心騎馬,沈世年卻又從箭筒里抽了兩支無頭箭出來,將三支箭搭在了弓上。兩人迎面相對的瞬間,沈世年無聲一笑,朝著柳岸驟然放箭,三支箭一齊朝著柳岸射去。眼看著柳岸避無可避,可他卻似乎壓根沒有防備。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吸了口氣,劉璟更是捏了把汗,看起來有些惋惜。誰知沈世年箭放出去的那一刻,柳岸突然扯著馬韁,身體毫無預兆的落到了馬的身側,那三支箭貼著馬背飛了過去。劉璟大驚,以為柳岸落馬了,沒想到少年又一個翻身重新回到了馬背上。這個變故來的太快,沈世年愣怔了好一會兒。就是這會兒的功夫柳岸已經占了先機,遙遙領先的到了終點。在場的將士們紛紛叫好,劉璟也一臉欣慰,看向少年的目光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灼熱。沈世年重重嘆了口氣,卻策馬到了柳岸身邊,抬手在對方肩膀錘了一下,笑道:“行啊你小子,起先裝成那樣叫我大意,卻又早早提防于我,看不出來你心思還挺賊的!”這話雖然聽著不像夸獎,但沈世年一臉笑意,透著毫不掩飾的欣賞。柳岸便也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沈將軍有所不知,在京城的時候,我和楊將軍比過騎射,他所用的方法和你一樣,所以我算是占了大便宜?!?/br>“哈哈哈,原來我是讓楊崢坑了!”沈世年聽柳岸這么說反倒更加喜歡他的坦誠,摟著他的肩膀便道:“哥哥就喜歡你這樣的,來,陪哥哥喝酒去!”軍中之人本就豪爽,柳岸又討人喜歡,沈世年這么一說,當即便有好幾個將領湊過來揚言要一起喝酒。柳岸卻轉頭去看劉璟,帶著幾分詢問。沈世年見狀開口道:“你看少帥干嘛?咱們今日不當值,喝酒不違反軍規,不會挨軍棍的?!?/br>沈世年他們太過熱情,柳岸若要推拒,少不得便駁了對方面子。他見劉璟未曾反對,便被沈世年摟著拖走了。賀慶看了一眼劉璟,見對方面色不大好,便試探著問道:“要不要把柳岸叫回來?”劉璟卻搖了搖頭道:“他初來乍到,能跟世年他們打成一片是好事,我若橫加干涉,只會讓他與旁人有隔閡?!?/br>賀慶點了點頭道:“這倒是,不過世年那小子有分寸,倒也不必擔心柳岸被人欺負了?!?/br>“想欺負他可沒那么容易?!眲Z道:“他不欺負旁人便不錯了?!?/br>柳岸當然不會欺負旁人,也沒被旁人欺負。沈世年他們雖然豪放,卻也不是不知分寸,說是拉著柳岸喝酒,其實是一邊喝酒一邊給柳岸講一些征北軍的事情。其實這就是接納他的意思,既是向他表示親近,也是告訴他在這里的生存方式。這想必也是劉璟愿意讓他跟沈世年他們多走動的原因。畢竟當兵打仗,靠的絕對不是孤勇,而是團結。柳岸這一頓酒,喝到半夜也沒結束。沈世年他們幾個難得遇到這么投緣的新兵,拉著他便講起了以往在戰場上的事情。當兵的說起打仗,那必然是沒完沒了。因為好多事兒都和劉璟有關,所以柳岸聽得津津有味,一邊聽著還一邊喝著酒,倒是愜意的很。劉璟進來營帳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柳岸支著胳膊聽沈世年說話的樣子,而且還聽得一臉迷醉。沈世年他們見劉璟來了,紛紛上前招呼,柳岸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劉璟。四目相對的時候劉璟才發覺,柳岸早已醉了,只是強撐著精神罷了。果然,柳岸見了劉璟之后,目光短暫的恢復了清明,繼而松了一口氣一般,歪著腦袋趴在了酒案上。劉璟心里沒來由一滯,當即明白過來。少年對旁人終究是尚有提防,唯獨對自己全然信賴。第57章劉璟還惦記著柳岸白天又是趕路又是賽馬的,如今又喝了酒,定然已經疲累不堪,于是沒打算跟眾人摻和,伸手架起柳岸就打算走。“少帥我送送你!”沈世年大步上前便要去攙扶柳岸的另一只胳膊。劉璟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瞪了他一眼道:“凈知道瞎胡鬧,等我休息夠了再收拾你?!鄙蚴滥曷勓晕恍?卻是不敢再跟著了。劉璟攙著少年出了沈世年的住處,然后便俯身將少年打橫抱了起來。北江的氣候十分寒冷,如今尚是冬季,夜里的寒氣可想而知。柳岸原本已經迷迷糊糊,如今被寒風一吹,又醒了過來。他出于本能的縮在劉璟懷里,卻一路都沒有說話。到了住處劉璟將人在床上放下,這才發覺柳岸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劉璟一怔,不確定柳岸這是醉著還是醒了,于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兩人就這么對視了好一會兒,柳岸突然轉頭看了看四周,問道:“要一起睡嗎?”劉璟猶豫了一下,隨即瞅了一眼屏風外頭屬于柳岸的那張床,又窄又小還靠窗,如果柳岸睡在那上頭恐怕這個冬天很難熬。“你先睡這里吧,等天暖了再搬過去?!眲Z道。柳岸聞言翻了個身自覺地睡到里頭,等劉璟去把他的被子拿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再次睡著了。劉璟見狀有些無奈,先是幫對方脫了衣服,又去擰了個熱毛巾幫他擦了擦手和臉,然后自己又洗漱了一番,這才熄了燭火,脫下外袍和中衣鉆到被子里。被子里涼的很,劉璟不由打了個寒戰,于是又順勢伸手摸了摸柳岸,果然少年的身體帶著濃重的涼意,根本暖不過來被窩。這種天氣,初來乍到的人,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染上風寒。這種小病在京城或許沒事,可在北江這樣的地方,很難痊愈,極有可能將小病拖成大病。念及此,劉璟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伸手摟過少年的身體,將少年緊緊的圈進了懷里。柳岸被劉璟抱著,只覺得十分溫暖愜意,而且能清晰的聞到劉璟身上那股皂角的清香,其中還夾雜著他熟悉的獨屬于劉璟的氣息。柳岸毫無意識的伏在劉璟肩窩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