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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既然你說,是晏郎身邊的人?!币箬瘑问职丛谙ド?,略微附身注視著面前這個神色慌張的女婢,眸光一寸寸壓迫下來,像是凜冽寒冬中淬了血的鋒刃,透出一股逼人的氣息,其中甚至有些不耐煩的意味?!岸鴸|吾,卻又為他作證。那不如讓善刑司好好問問你,嗯?” 最后這一個字眼落得很輕,卻足夠讓人如墜冰窟。 上一個進入善刑司的人已經尸骨寒透。那個地方就如同吃人的魔窟,如同深不見底的九幽地獄,進入到里面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全須全尾的走出來。 “我……我……”還不待她說出話來,侍候殷璇左右的女使已經起身將人拖了下去,在拖出清寧殿邊緣的時刻,那個人突然爆發出崩潰的叫聲,喊了幾句“陛下饒命”,就徹底帶離了永泰宮,連一句殿上變卦的機會都沒有給。 善刑司是殷璇自己的地方,只要事情出現明顯的疑點,一切就有轉圜的機會。 殷璇原本是將應如許護在懷里的,不知怎么,忽地撤開了一只手,伸手拿起案邊的翠色茶湯,淡淡道:“都回去吧?!?/br> ———— 冷夜燭火明。 百歲坐在晏遲的右手邊,他今日未曾隨同而去,如今聽了白日的事,又氣又委屈,不知道怎么哪件事都往自己身上找,在那兒默不作聲地哭了半盞茶,然后眼睛紅紅地給晏遲繡孩子的小衣服,抹著眼淚小聲啜泣。 “我本來就沒做出過這種事?!卑贇q低低地道,“卻總給郎主添這些麻煩……” 阿青坐在旁邊安慰了他幾句,看了一眼天色,正要去給晏遲侍候著更衣,門外忽地傳來一陣響動,院外燈光忽耀。 一個赤色身影從門口中邁進來,將落了霜的外袍褪下,從屏外繞入內室。 殷璇伸手免了禮節,沒讓旁邊的人通傳,在和暖燈光之下望過去,見到晏遲略微垂下的眼簾,在燭光搖晃之中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她走了過去,伸手觸碰到對方柔順的長發。而被觸感帶動、回過神的晏遲轉過了頭,看到那雙多情又似無情的桃花眼,此刻盛滿星光地看著他。 他有些話想說,卻又忽地覺得喉間發澀,一個字也講不出來,便壓著那種莫名的委屈,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指節,低聲道:“總不好好處理,我當時看著,都覺得很痛?!?/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啦,大家晚安~ 卿卿還是這么溫柔。感謝在2020-01-29 23:43:08~2020-01-30 23:1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世上最美的瓜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有舟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南墻不回頭 30瓶;玖鈴 10瓶;貝齒微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真心可剖 燈火柔柔地晃動, 映出晏遲溫潤如玉的神情,他將殷璇的手握在手中,讓阿青去拿了相應的藥膏, 垂首將藥膏小心地涂抹上去。 彼時在清寧殿, 安太醫未曾有機會處理, 就被陛下不在意地收回了手,如今被晏遲握住手腕時, 明明力道并不大, 她卻無法掙脫。 觸碰在肌膚上的手指輕柔、小心, 帶著一點動人的溫順態度, 晏遲的聲音慢慢地響起來。 “都說是圣體、是萬金之軀, 你自己怎么都不注意的?妻主……” 他話語未盡,忽地被緊緊地抱住了, 后背抵在床榻邊的壁上,旁邊是收束起的帳幔軟紗,系起的繩結就在臉頰一側,將光線略微擋去一些, 只能看到殷璇一半沉淪在昏暗中的面容與雙眸,眸光帶著一點兒細微的柔情。 她的手指摩·挲過眉宇,順著晏遲如墨的眉峰邊緣滑下,低聲道:“那你呢?” 殷璇停頓了一下, 繼續問道:“你今天被設計、被污蔑,自己也不在意嗎?” 晏遲怔了一下,感覺到對方的手指仍舊很溫暖, 指腹內側的薄繭刮過下頷,沿著面部輪廓停在了頰側。他偏頭蹭了一下殷璇的掌心,道:“在意啊?!?/br> 他的手回抱過去,穿過腰間停在對方的脊背間,靠過來抵著她,看上去有些累地閉上了眼,聲音低而輕柔:“我在意你的想法,怕你不確定事情的真相,怕你懷疑我、冷落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意?!?/br> 無論是后宮眾人的言談議論,他人口中與心中的輕蔑詆毀,或是被怪罪、被懲處,蒙受冤屈,這些都是在他的想象與預料之內的,早已在晏遲的心中演練過無數遍。 是九幽地獄的不僅是善刑司,連這個宮墻之內,已經充斥著爾虞我詐、無數爭奪了。 甚至他也想過,以殷璇的身份,寵幸眷顧一個郎君,以后再失去興趣、隨意舍棄,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有時會認真勸說自己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可是見到殷璇時,卻還是心火熾熱,癡念猶存。 無論殷璇說什么,他都會相信。 他越說聲音越低,最后似乎是有點兒壓抑不住喉間的哽咽,半晌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回抱著她。 燭火微晃,在室內投下一片朦朧而溫柔的影子,穿過床邊的紗幔,微微地映在他的衣間。 殷璇伸出手解開原本束起的紗幔,那疊柔柔的煙云紗緩慢散開,半攏住床榻。她的手指蔓延進晏遲的發絲之間,聽到耳邊細微而壓抑的氣息。 他的呼吸放緩了,卻還是掩飾不住情緒波動的事實,似乎是很盡力地將難過和委屈壓回去了,忽地想起了什么,緊張地小聲道:“你的手,我給你重新包一下……” 剛才還沒徹底處理完,就被殷璇抱住了抵在床角。他原本是想著的,可是對方的氣息驟然侵襲而來時,他突然間就忘記了。 殷璇身上是椒蘭混合的熏香,是衣服上的味道,夾雜著一許如冰的冷意,卻在擁抱他的那一刻,任何冰冷都像是被消解了。 “不用?!币箬幌胨砷_手,正想說什么時,懷里的卿卿抬起頭,眼角泛著一股柔潤的微紅,開始進行力度不足的威脅。 “不行?!彼浅UJ真地反駁了當今圣上,“不然我不給你抱了?!?/br> 然而殷璇還真的被他威脅住了,放開懷抱,聽話地把手遞過去了。 紗幔低垂,晏遲耳畔的長發也低柔地垂落下來,軟軟地貼著臉頰,繾綣地搭在肩頭。 燈下美人,向來會尤其得好看,特別是他剛剛壓過委屈時,眼角還是紅潤的,冷白的肌膚在燈影下稍帶著一點兒暖意,像極了尋常百姓家會為妻主憂心的郎君。 殷璇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別人替自己擔憂是什么感覺了,她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