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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中。不知為何,這明明是殷璇想說的話,卻在對方說出口的下一瞬,撥動她的心弦。 顫音如刀,刺進血管肺腑里。殷璇抑制不住地想反駁這句話,可又忍不住細想——為什么不喜歡他這么說,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她的晏郎身清氣正,光風霽月,即便出身凡塵泥淖,卻比任何人都像一捧窗前雪、枝上冰,近乎透明地來到她身邊。 憑欄風冷,殷璇伸手覆蓋住他的側頰,低聲道:“無論如何,你要留在我身邊,生死不能相隔?!?/br> 日后還有年歲久長,當朝女帝的夜中情語,心念固真,卻不知可以維持多久。 晏遲悄悄地想著,想著歷朝歷代為藍顏死的帝王,想著那些盛寵又衰、色衰愛弛的例子,卻還是任她撫.摸,往她懷里埋了一下,慢慢地道:“臣會留在您身邊?!?/br> 殷璇稍感滿意,這時候忽地想起在宴席上逗弄他的那句話,驟然問道:“那件yin·具,你可曾用過?!?/br> 她抱著人回內室,讓人在小樓珠簾的后方添了床榻,床榻邊就是從席面上收回來的那東西。 晏遲驀地被問住了,猶豫地道:“……看過?!?/br> “看過?”殷璇打開箱奩,覺得十分有趣,“你是怎么看的?” 還能怎么看,古來的青樓妓·院中,凡是調丨教中事,皆是在少年時便養起來,有時會展開一架屏風,另一邊用此物教養破了身的紅倌、或是調·教即將出臺的郎君,而另一側的少年們不光可以聽,甚至有些膽大的,也敢扒著屏風偷看。 晏遲是教養得最好的花魁,只是艷名還未成,就進入深宮之中了。他自然是看過,而且還沒少看過。 殷璇見他不答,料想對方有些說不出口,也不逼問,而是道:“讓孤試試?!?/br> 聽這話就知道是全然不懂的了,晏遲答應了對方,只好由著她擱在腰上的那只手轉過來,解開衣衫,等到盡數解開時,他才忽地抓住了殷璇的手腕,小聲道:“不能直接……會疼?!?/br> 女帝陛下眨了眨眼,帶著笑意問他:“教我?” 殷璇盯著那冷如霜的肌膚間浮現出淡淡緋紅,墨發間的雙耳都跟著滾·燙發丨熱,一直到下頷脖頸都是通紅的,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聲應答,又低又輕:“……好?!?/br> ———— 年宴上的事情傳遍闔宮,加之隨后的幾日寵幸,原本已經沉淀下去的風頭一時又起,幾乎蓋過了懷有身孕的徐澤。 所有人都等著宮中有人出手教訓,或是出面為難,可是卻毫無動靜,連一向喜歡為難人的孟知玉都沒再去宜華榭看過,周貴君更是囑咐周圍,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找晏侍郎的麻煩,離他的居所越遠越好。 所有人都在等,在等殷璇的一時寵眷隨著時日久長而慢慢消散,新人舊人,總不會讓人獨占鰲頭。 而此刻的問琴閣中,卻迎來了這一位前來賠禮的當下寵君。 晏遲到時,徐澤正在暖閣里頭描字兒,聽著身畔的無逍稟告年宴之事的前后首尾。他頓了筆鋒,語氣柔淡如水:“要是真怕嘴上沒門翻出話去,死了,就干凈了?!?/br> 他素來溫吞柔和,這樣的話語,經這些溫和語調一過,也顯得不那么兇戾狠辣,卻讓人聽了背生寒氣。 無逍領命道:“郎主放心,尚宮局珍寶坊的人,命賤人貪,死幾個都不妨事?!?/br> 徐澤微微頷首,隨后問道:“孟知玉送來的禮物,你檢查過了嗎?” “早就查過了。不瞞您說,干凈得我有些……害怕?!?/br> 墨色洇透紙張,一點污痕覆蓋其上,白宣色澤柔亮,與持筆的指尖膚色近乎相當,有一種稍顯病態的漂亮。 徐澤身體一直不好,這一胎來之不易。他攏了長發,用發箍與玉簪收了起來,束成一道墨色的瀑布,他指尖細瘦、骨節纖長,加上孕中的幾番折騰,氣色不佳,頗似一塊覆了冰的冷玉,皸裂出細碎的破痕。 “晏郎君出了這么大風頭,孟知玉竟然也沒動靜?!毙鞚赏A斯P,擱在筆洗邊上,神色仍然放得很柔軟,“這個潑才倒是長進了?!?/br> 正當此刻,外頭的小郎進門,隔著一道竹簾道:“郎主,晏侍郎來了?!?/br> 徐澤隨之抬首:“請進來?!?/br> 眼前的竹簾是用翠線串的,竹絲細密,橫縱交疊,制成密如網的垂簾。無逍近前卷起竹簾,讓外頭的光投射進來,正看到進門的晏遲。 此刻離得近,無逍投去一眼,近處見了,頓感其宛似春冰將融、從清透中帶著溫然,便心中暗想:不怪圣人喜歡,這樣的白梅細柳,有哪一個人不喜歡? 只是以色事人者,如何長久? 這樣的想法不僅在他腦海中出現,更出現在其他許許多多如此所想的宮中人心中。 晏遲在竹簾外站定,合指躬身道:“請徐公子安?!?/br> 徐澤靜靜地看他半晌,道:“侍郎免禮。半品之差,何必如此禮節嚴整,請坐?!?/br> 說罷,他從竹簾暖閣間步出,坐到了內室上的竹席邊,面前是紫檀木的小案,案上放置著一盞溫度猶暖的苦茶,茶香稍澀,白霧四散。 “因前些日與圣上賭氣,冒犯了哥哥?!标踢t目光清平地注視著他,“特來賠禮請罪?!?/br> 作者有話要說: 拿到這周的榜單了,一萬字!還好還好,我的腎保住了…… 這文寫得特慢,兩千字寫了三個小時QAQ ☆、清流 這兩人坐到一起,可將天下的女兒巾幗化為繞指柔情,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清雅溫文,言行分寸恰當,如畫一般。 “賠禮倒是不用?!毙鞚煽戳艘谎鬯?,道,“我知道你是個身后沒有母家的人,根底薄弱,無所依靠,這禮,我就不收了?!?/br> 他這話輕巧溫柔,似是有無限憐惜。 晏遲凝視他片刻,也不非要送這個禮,而是道:“年宴之上,我見那張圖很好,江山紅日,頗有艷光,想跟您請教,那抹驕陽,是如何畫得?” 徐澤神色不變,伸手為晏遲斟了杯茶,看向他身后的阿青,又望了望不遠處的無逍,眼神相對一剎,隨后才道:“琴棋書畫,世家兒郎皆習之,你不懂么?” 不待對面回話,徐澤慢條斯理地續道:“煙花柳巷,自然不懂,是我唐突?!?/br> 晏遲經過這般言論無數,連眼神都沒有顫動一下,只道:“并不唐突,也非是我不懂,那抹驕陽所調之色,原是江南民間的一種微末小技,才使之有艷光逼人的鮮麗之感,竟不知道您也通曉?!?/br> 茶冷了半分,浮沫上下漂動,聚散不定。 “技藝再繁復,祝禮也已擺上高樓,封入寶閣,進到天家府中。不再是我的東西了?!?/br> 徐澤面無懼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