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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躺在地上,街坊們手忙腳亂地給他處理傷勢。而放眼其他地方,一片狼藉。 “剛才發生了什么?”程馥問駱行。 “世家子弟們城中縱馬?!?/br> 聽對方的口氣,顯然這種情況常有,百姓們敢怒不敢言,都默默忍耐,自認倒霉。 程馥眼中早沒了先前愉悅的神采,換上平日里的淡漠。程寒也沒說多余的話,把錢袋解下來遞給玖玖,“請大夫來看看應該夠了?!睜C傷不是小事,處置不好可能會引起發多種癥狀,乃至死亡。 玖玖接了錢袋,稍微收拾了一下車廂才下車。 “駱爺真行,隔著這么遠也能預知禍事?!背瘯煬F在對駱行滿滿的崇拜。 “在軍營里練出來的?!瘪樞虚e閑地挨在車框上。 “從軍好不好玩?” 駱行看朝暉就跟看豬頭一樣,“天天腦袋別褲腰帶,你說好不好玩?” 朝暉吐了吐舌頭,還要說什么,駱行就突然咻地一下不見了,他忙探頭張望,發現車廂后頭,就是豆花攤那邊,玖玖跌在撒了一地的豆花上,而駱行抓住一個人的馬鞭,那人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瞪著駱行。 車里的程家兄妹也察覺到了異樣,直接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玖玖沒有哭,只是地上滑,她摔了兩次才爬起來,身上臟得不行。豆花大媽一臉歉意,到處找干凈的清水,想給她洗洗。 “什么事?”程寒習慣性地把meimei擋在身后。 駱行把對方的馬鞭松開,“當街縱馬還想傷人?!比羰瞧渌吮懔T了,他管不著,但是自家人,他若是不管,在主子面前過不去。 程寒抬頭問馬上之人,“我這丫鬟哪里得罪閣下?” 對方不耐煩,“這個賤民擋本少爺的道,打她都是輕了?!?/br> “大越律例,非戰時城池內嚴禁縱馬,違者判徭役三年,若有傷人,則發配西北為筑城奴?!背毯患膊恍斓卣f。 對方顯然對律法不熟,也不在乎,冷笑著揚起鞭子,“大越律是什么東西,本少爺今天就算打死你們,誰又能如何?!?/br> 駱行再次接住了馬鞭,眼看雙方要陷入僵局,突然馬兒嘶叫三聲,發起狂來,駱行忙松開手,馬上的人卻來不及做反應,被馱著一路狂奔而去。 眾人都看著一臉平靜的程馥,她手中的匕首還滴著血,正掏出手帕要擦拭?!白甙?,上布莊?!苯裉斐鰜磉€有一件事,選新料子提前給大家做秋裝。 程寒把meimei手中的匕首和帕子都奪過來,揣自己身上。程馥不滿,她才不需要小哥哥為她背鍋,但小哥哥眼睛好兇,她只能暫時收斂。 吳家二房 紫兒送回來時,人已經沒了氣,吳纓親自打開裹尸布,映入眼簾的是渾身黑腫,遍體傷痕的可怖畫面。她的額頭被人用鈍器砸凹了一塊,舌頭也沒了,雙眼睜得大大的,怎么也合不上。 丁通比吳纓先一步看過尸體,此時再看已鎮定下來,“爺,紫兒的后事我會安排好?!彼詾閰抢t在難過。 “先別急?!眳抢t把裹尸布蓋回去。 “現在就去把幾位族老請來?!?/br> 丁通大駭,“您是……” 吳纓半開著眼睛,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還有別的選擇么?” “是,我綁也要把他們綁來?!?/br> 吳家大房 秦氏在郭氏的屋里氣急敗壞地來回踱步,派去二房的人還沒回來稟報,那邊安靜得太不尋常。 郭氏雖然坐著,但心情并不比秦氏好到哪里去,若不是大女兒吳真柔陪在左右,她哪還有耐心管他們四房干出來的蠢事,早把這個妯娌趕出去了。 “四少爺使了就使了,你做什么要殺人滅口?”郭氏覺得秦氏沒有跟她說實話。 秦氏也確實心虛,支支吾吾地應不上來。 “夫人,老爺請您二位過去?!遍T外傳來婆子的聲音。 秦氏心慌更甚,抓著郭氏的手不肯放,“大,大嫂,您可不能不管啊?!?/br> 郭氏強行把她的手掰開,“都鬧出人命了,吳纓他年紀大了主意也多了,除了老爺誰對他都沒轍?!彼姆眶[出來的禍非同小可,郭氏心里也說不準能不能善了。 紫兒雖說只是個妾,但跟了吳纓不少年頭,勉強算二房半個女主人。四房這么做,換大房是不可能輕易罷休的。二房……郭氏篤定吳纓不會放過四房,現在就看吳令佐怎么處置了。 光耀堂 吳令佐、吳令西、吳永煦都在,郭氏和秦氏過來前,他們已經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也不知商量出什么對策。郭氏見吳令佐像剛發過脾氣的樣子,而吳令西父子則蔫了吧唧的。 “老爺,六老爺到?!?/br> 在場幾人都有些意外,吳令佐瞇起眼睛,他沒有請吳令修,對方這個時候來又是為什么事? 吳令修容貌普通,身形瘦高,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這些年也沒續弦,膝下都是姨娘生的庶出子女。郭氏也曾朝他屋里伸手過,但都被他幾個姨娘鬧得心力交瘁,不得不暫時作罷。 “聽說四哥跟阿纓不愉快?!彼黄ü勺?,壓根沒給別人趕客的機會。 吳令西想辯解幾句,但吳令佐警告的目光讓他發怵。舔了舔嘴唇,什么都說不出口。 “二房那個紫兒沒了,老四鬧的?!边@節骨眼上遮遮掩掩已經沒意義。吳令佐只是比較好奇,六房一直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從來不管其他幾房的恩怨情仇,今天是怎么了。 吳令修吹了吹丫鬟剛倒上的熱茶,慢條斯理地問:“怎么沒的?” 結果半晌沒人答上話,氛圍尷尬。 大家這副態度他也不奇怪,“四哥怎么會弄死二房的女眷?這可不是三言兩語賠禮道歉就能揭過的?!彼麄兊母赣H還在時,吳家雖說烈火烹油,在江南呼風喚雨,可家中該有的規矩,子弟們都多多少少還遵守。類似吳令西干出這種事,一頓家法免不了。 如今吳家早沒人在意那些老祖宗的東西,只要巴結好吳令佐,在吳家生存就能凌駕于所有道德準則之上。 “這不是讓大哥出面跟吳纓說說情么?!眳橇钗餍奶?。 吳令修跟吳纓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這個二房的嗣子沒那么好說話的。他今天厚著臉皮過來,就是想看看吳纓的反應。 “老爺……三位族老來了?!惫芗疫M來稟報,神色不大對勁。 吳令佐有種不好的預感,“所為何事?”一般情況下,吳家有臉面的管事都可以問問客人的來意,即便對方是德高望重的族老。 “說是……”管家看了眼光耀堂內的其他人,“是三少爺請來的?!?/br> “什么!”四房一家直挺挺地站起來。 “吳纓呢?” 管家又看了眼所有人,“三少爺著人把紫姨娘抬到知府衙門了,要仵作驗尸?!?/br>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