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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通無奈道:“他們什么樣,您不是最清楚么?!苯袢赵诋嬼成险沂碌牟皇莿e人,正是吳家大房嫡子吳子琪和他那群狐朋狗友。 要說吳子琪與吳纓年紀相仿,兩人品行真是天壤之別。吳子琪被慣壞了。 “以后但凡有他帶頭鬧事的,一律不必顧我臉面?!庇心苣途驼娴墩鏄尭櫇尚袑χ?。 丁通知道主子不僅僅是厭惡吳子琪的作風,還有對大房與生俱來的抵觸。反正主子既然能下這個命令,就說明就算吳子琪折騰得再厲害,也出不了什么亂子。他自是欣然照辦。 “跟著程馥的人查到了嗎?”吳纓聽說程家來了京里的客人,免不了有些好奇。 丁通目光在屋內轉了轉,吳纓意會地命伺候在側的丫鬟們下去。 “回主子,此人乃大理寺卿徐則獨子、新科狀元徐熾烈?!彪m然他沒有親自去盯著,但底下的人回來一描述,他再結合之前存著的新科所有進士的畫像,便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吳纓臉色更難看了,氣不打一處來,“我就說大房那個蠢貨不知死活,這要不是在金陵,他早被人抽筋扒皮了?!眳羌矣行┤说搅私裉爝€以為吳家在金陵手眼通天是土皇帝呢? 比才學,人家是三元,比家世,人家父親乃天子近臣,承啟帝心腹。吳家是什么?說得不好聽,是皇上一直除之而后快的江南世家。 丁通知道主子在氣什么,小心翼翼詢問:“那要不要送些年禮去程家?!碑斪鲑r罪。 吳纓抬手,“暫且不必?!?/br> “讓你的人這段時間別靠太近?!毙煲斑@樣的人看似只身下江南,但誰又真的清楚他四周沒有跟著暗衛呢。畢竟徐則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吳纓不想盯著程馥的同時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丁通應了聲便下去辦事了。 吳纓心中煩悶,將窗戶全部打開,直到冷風灌進來才好受些。 他不讓丁通去程家賠罪是因為這件事鴻澤行并無大錯,徐野若是要遷怒,鴻澤行充其量算畏懼權勢,到時候再補償也不遲。 另一方面,鴻澤行東家這個身份他一直隱藏得很好,除了幾個心腹管事,沒有人知道。所以這把火怎么也燎不到他吳纓身上。 但是這不算個大事么? 在程馥的讓步后,這件事確實變成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小插曲。但如果程馥當時不讓步,一定要死磕呢? 以吳子琪的性格,這個小糾紛最后一定會放大成吳家與徐野的恩怨。那么作為還沒被分出去的吳家二房主子,僅憑這個出身,他就失去了選擇立場的權力。 根源問題不解決,將來還會有更多的麻煩等著他。 聞香和玖玖的繡功都只是一般,所以從來都不好意思給主子們做東西。程馥也是知道她們兩個做做貓窩狗棚還行,精細針法是不能指望的。于是她把希望放在了金陵好鄰居花大媽身上。只可惜,花大媽縫縫補補,做枕頭被子還行,這要穿戴在身上的,手藝就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了。 徐野靠在書房的躺椅上看書稿,時不時偷偷瞥一眼愁眉苦臉的小姑娘。本來不知道她在煩惱什么的,是方才一位鄰居大媽進來,兩人在門口說小話,被耳力好的他聽了全部,才知道小姑娘原來并不擅長繡活,想臨時抱佛腳跟人學一學。 他心情有些復雜,一方面嫌棄自己不經大腦的要求,一方面又感動小姑娘對他上心。 “小姐,朝暉回來了?!甭勏阍陂T外稟報。 程馥擱了筆,“進來?!?/br> 朝暉的臉被凍得有些僵,不過身上穿得厚實,并不真的冷,他朝程馥行了禮,將一封信呈上。 那是程寒命他親自送回來的,程馥似乎早有預感,并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讓朝暉先下去喝點熱湯暖身,休息片刻。待人離開,書房的門關上后,她才慢慢拆開信。 半個時辰后,朝暉帶著程馥的回信和小半車吃的穿的,冒著大雪回漁北書院。 信上的內容徐野并不知道,但不難猜出是程寒做了什么決定,而小姑娘雖然不情愿,但還是選擇尊重哥哥的想法。 程馥畫好了荷包的樣式,剩下的就是如何把手藝練起來這件事。抬頭發現徐家小六正打量她,頓時有些心虛,手慢慢地從旁邊拿一本書蓋在圖案上。 “咳咳,那個……我哥哥不回來過年了?!崩淝妩c你不介意的哦。 徐野倒是沒想到程寒竟然不陪親meimei過年,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見見對方。 “對我來說是好事?!?/br> “……” 望著對方那張心花怒放的臉,程馥有些恍惚。京城的女子們從未有人見過他這一面吧?那她是不是可以沾沾自喜一下? “徐六,你會不會納妾?” “???”這個問題太突然,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程馥嘆了口氣,“看來是會了?!?/br> “不……” “這世道就是這么不公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守著一個男人過活忍受他容顏老去身形臃腫胡子拉碴玩鳥斗蛐蛐包戲子……” “等等你聽我……” “生不出兒子抬不起頭人嫁妝被敗光還要被說不賢良……哇啊……”她說得正起勁,突然身體騰空,被緊緊箍在某人的身上。但某人明顯不會輕易放過她,換了個姿勢打橫抱著。 “瞪我做什么,我說得哪里有錯了?”程馥一點都不見外地摟著他的脖子,理直氣壯地直視他。 徐野輕笑,“沒有錯,但那也不是我?!彼雽π」媚镎f很多話,想告訴她,自從認識她之后,終于理解他父親為什么在他母親去世這么多年,一點旁的念頭都沒有。 可同時又不想說,因為他是男人,男人的承諾對于腦子清楚的女人來說都是屁。很顯然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心智。 小姑娘打了個呵欠,小腦袋靠著他的肩膀,“你來金陵,我很高興?!?/br> “嗯?!?/br> 遠在京城的徐則小心翼翼地打展開一幅畫像,笑著對畫中的人說:“你兒子比我強,會得償所愿的?!庇械娜艘坏┍环胚M心里,那便是平生。這畫中之人,就是他的平生。 程寒沒想到徐野會上漁北書院來看他,驚喜是肯定的。說起來還是自己怠慢了對方,人家千里迢迢來金陵同他們兄妹一塊過年,結果他卻答應了季堰去拜訪隱居的名士們。 “徐大哥要不要先見見我們山長?”他沒有忘記自己是通過誰的關系入的學。 徐野搖頭,“我并非汪山海弟子,季山長若是對我有所芥蒂,知道你我的關系,怕是會帶累你?!币驗樗话輲?,所以梧桐書院里一直都有不少人背地里看他不順眼。那些人對汪山海有多崇拜,對他這個死活不拜師的人就有多介意。 漁北書院旁邊沒有什么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