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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膩,問道:“他做什么?” 程馥把白日朝暉打聽到的內容一字不漏地告訴對方,程寒知道meimei來金陵就是要大展拳腳的,并不阻止。只是有些好奇,“那些宅子都死過人,你不怕有影響?”他指的不是什么陰氣鬼神之說。 “只要運作得當,影響會越來越小。沒準以后還能造福這一帶的百姓?!碑斎?,她還沒想那么長遠。 “你打算怎么做?” “有幾個營生可以先做起來,其他的我還要再想想?!彼蚕M⒓幢└?,但這不現實。一來她年紀太小,跟誰談生意,誰都不會聽她的。二來人生地不熟,別人知道你有點小錢,難保不會把你當冤大頭。 惦記著給主子說今日的收獲,朝暉囫圇吃了晚飯,一抹嘴巴便去書房。 “上了官鎖的一共五十四戶?!?/br> 程馥摩挲著手中光滑的白玉蟾蜍鎮紙,腦子里飛快算著賬,“你能畫下來么?” 朝暉想了想,用力地點了點頭,“能?!?/br> “好,那今晚你就在這畫,不必太細致?!背甜ヒ贿吔淮?,一邊吩咐聞香去準備點宵夜和熱茶。 次日清晨,朝暉沒吃早飯就出門了,大家都知道他在給主子辦事,也不多嘴。程家兄妹沒出門,窩在書房里各忙各的。倒是聞香和玖玖閑下來便開始在院子的墻角邊種花草,遠藤在鄰居家門口撿了個完好的小水缸回來,放滿水養魚。 程馥出來透氣,瞧見幾個忙碌的身影,掩嘴輕笑,心下感嘆,大家伙還都還是孩子呢。不過話說回來,水門街這一帶窮是窮了點,但治安挺不錯的。程家這一戶,年紀最大的也才十五歲,又都沒什么傍身武藝。無論是進了賊,還是遭了強盜,哪怕幾個健壯點的,他們都未必能招架。 她暗暗決定,下回買人,一定要買那些有點身手的。 午后,朝暉回來,跟兄妹二人在書房里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接著前后腳走出來,程馥招呼聞香跟上,一行四人出了門。 金陵雖然富庶,人口也多,但始終比不得京城。當他們兄妹倆花了不到一千五百兩就拿到三十多張地契時,程馥不得不感慨,也許官府手中握著的“禿頭地”真不少。當然,能這么便宜還跟這些宅子空置時間過長有關,殘垣破瓦,搖搖欲墜,有些地方塌得柱子都不剩了,誰買下來都要重建,這不是一筆劃算的開支。 能回到官府手中的宅地基本都是絕戶且空置多年沒有親友來繼承的。兄妹兩人十分清楚,若是換城內其他地方,官價至少得往上翻四五倍,有主的就更貴了,而那些也并不在官府手上,都握在城中達官貴人手上。 金陵畢竟是江南最繁華的地方。 吳家二房 少年從浴桶出來,由著丫鬟為他擦拭身體,隔著半通透的屏風,丁通低頭站著回話。 “呵~真有人買下那片死人地?”水門街那一帶誰都知道晦氣重,住人人死,做生意生意不順,如今多是沒得選擇的窮老百姓窩在那邊,朝不保夕地勉強度日。 丁通除了管二房金陵的產業外,還負責將城中每日大小消息過濾一遍,向主子稟報。如果對方只是買一兩處宅地便罷,偏偏一口氣拿下了三十多處。顯而易見的,對方的目的絕對不簡單。 “咱們放衙門里的人說的,千真萬確?!?/br> 穿好衣裳,少年走出來,“什么人???” “說起來跟吳家也算有點淵源?!?/br> 少年挑眉,“哦?” “您還記得四房少爺那個案子么?買宅地的人就是租煦少爺水門街宅子的程家兄妹。屬下打聽過,從京城遷來的,還是薛有志親自給他們落的戶?!?/br> “有趣?!边@位薛大人在金陵也有不少年頭,對誰這么上心還是頭一回。要么是親戚,要么就是受人所托……“找人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狈凑e著也是閑著。 “是?!?/br> “吳永煦那個案子怎么樣了?”少年語氣淡淡的,完全不像是真在關心。 “死的兩個人是四少爺養在水門街的外室,還都是男的,說是讓四少爺和幾個公子給虐死了。四少爺命人毀尸滅跡,順便將宅子里的家私全扔了換新,房舍也重新打掃??刹恢趺吹?,那兩個人竟然在地窖里?!币驗槊芊夂?,散到外邊的臭味很少,所以一直沒有人察覺異樣。 少年冷笑,“還能因為什么,有人想要他償命唄?!眲⒀榔抛硬攀悄莻€關鍵。 在吳永煦篤定已經毀尸滅跡的情況下,自然不急于將宅子轉出去,但劉牙婆子卻將租金壓得極低,就為了早點有人住進去,好發現地窖的秘密。 薛城為什么那么篤定是吳永煦,必然是掌握了大量能釘死他的證據。劉牙婆子的供詞是一個,那位答應毀尸滅跡卻沒有照做的人也算一個。而到底是誰想要收拾吳永煦也不難猜,經常同他廝混的紈绔,其中之一,或者不止一人。 “可四老爺去信京中了,四少爺這回多半安然無恙?!眳羌壹幢悴蝗缡畮啄昵澳前愣κ?,但仍然樹大根深,薛有志不給臉不要緊,多得是官職高于薛有志還肯給臉的人。不過薛有志應該早料到這個結局,他要的本來就是自己秉公執法,但結果不受他控制的局面。這樣事后別人想抓他把柄也只是徒勞。 薛大人為了考評真是費盡心機。 少年卻不以為然,“只要不分家,就難有消停的一日。到那時候,多少人情夠用?”四老爺的臉皮用光了,就得用其他幾房的臉皮。其他幾房能愿意么?反正二房已經跟四房交惡,相信吳令西夫妻也不會再找上門來。 “紫兒的傷勢如何?”回來至今一直忙碌,沒見到她人,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小妾。 “日日用藥,聽大夫說好了不少”畢竟是主子的女人,丁通可不敢去找她。 要說紫兒這姑娘挺有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出身什么地位。既是以色侍人,自然要努力維護好外表。所以養傷期間,她幾乎沒出過門。除了每日擦藥按摩之外,還抽出時間練字,繡花,做肌膚養護。務必在“重出江湖”時以昔日最好的面貌展現給主子。 少年撫摸了一把插在花瓶里的鮮花,“四老爺那個外室幾個月了?” “剛滿三月?!?/br> “我們吳家的孩子怎么能養在外頭呢,安排一下?!鄙倌曜旖枪雌鹨荒ㄐσ?。 丁通意會,“是?!?/br> 程家 三個男孩大汗淋漓地將八十只空酒壇子清洗晾干,整齊地擺放進地窖里,剛喘口氣,喝點水,聞香進的兩大車各色水果和四框鮮花就到了門口。三人似乎還挺高興,打鬧著去接東西。 程馥隨便抓起兩個酸梅,果皮青黃,大而飽滿,惹人直吞口水,笑道:“聞香比高升會挑東西?!?/br> 在忙活的小丫頭聞言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