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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春宴上,二老要走時才命人把他帶到宮門前,所以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知之甚少。 大夫人紅著眼睛,“顧家……梁國公府?” 張香森遲疑道:“那顧家小姐我遠遠瞧著個子小小,瘦得跟小雞崽似的,不成想這般兇狠?!?/br> “敢傷我女兒,我饒不了她?!贝蠓蛉艘慌淖雷討嵢欢?。 張香森也不追,把屋里伺候的人通通打發出去,掀開被子滾上床睡大覺。他可是玩了一整日,累得夠嗆。至于他jiejie,在宮里有皇后娘娘和太醫院的照拂,祖父又說沒有大礙,那他自不必cao心了。 張老夫人睡不著,下了床走到偏室,張相爺在泡腳,似是感覺不到水已經冷卻。她默默地走過去把水盆挪開,然后從旁邊拿起布巾為老爺子擦干凈腳上的水。 “有什么事明日再琢磨吧?!币膊幌胂胱约菏裁茨昙o了。 穿好鞋子的張相爺長長地嘆了口氣,“睡吧?!?/br> 老夫人以為丈夫是為了孫女發愁,“晚晴是個好孩子,會有好報的?!毕氲侥菋少F如珠玉的孫女那般慘狀,她就心如刀絞?,F在她是恨死顧家上下了,待風聲稍平她必不會饒了顧長煙。 “好孩子……”張相爺望著窗戶的雕花,不知在思索什么。 張老夫人總覺得今晚丈夫有些不對勁,但這老頭子貴為相爺,幾十年在官場傾軋之下坐到如今的高位,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清楚他在想什么。 徐府 廣植癱坐在地上,有驚無險地大口喘氣,剛才差點就被殺了,此刻通體冷汗還未消散。 “聽聞你忙著考功名,怎么就起了念頭?”記得這小子對官場沒什么興趣,同意上書院也只是覺得應該讀點書。 少年將兵器放回架子上,面無表情道:“因為權勢跟血液一樣香甜?!?/br> 每次出大汗,額頭上的十字刀疤都癢癢的,廣植用袖子擦了擦,聽對方病態的結論也沒覺得多奇怪,或者說在他心里徐野會成為什么樣的人都有可能。 “切,盡學你爹那些毛病?!边@句話其實也是少年徐則曾念叨過的,不過廣植不認為父子二人是一個意思?!皠偛拍阋部吹搅?,差點折你小子手上,以后我沒什么可教你了?!边@孩子他看著出生看著長大,兩人亦師亦父,不是一般的感情。 “多謝?!鄙倌曷曇粲行┹p。 廣植歇夠了站起來,懶散地拖著腳走到對方面前,與粗糙的臉皮不同,那雙細膩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仿佛是假肢,這雙“假肢”重重搭在少年看似單薄的肩膀上,“年輕人就該活得恣意些?!边@話是勸解,也是徒勞。他們都知道少年一旦下了決心,別人只有當觀眾的份。 回到屋里,發現徐則已經等候多時。 “深更半夜不睡覺?!毙煲懊摰粢律央S意丟在地上,小丫鬟跟在他身后一件一件的撿起來。 出了一身汗泡個熱水澡最為舒服。 徐則走到浴桶邊,“我是來提醒你,此事結局已定,靜觀其變為上策?!?/br> 徐野睜開眼,“馬上殿試了,我忙的很?!?/br> 得了兒子的承諾,徐則滿意地哼著亂七八糟的小調走出屋子。男人之間不需要太直白,尤其是他們父子。 梁國公府 顧長煙躺了兩日總算能坐起來,其實太醫手段高明,在床上睡了一晚上傷勢就好多了,只是有些部位疑似骨折,太醫不讓人挪動她。她只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的兩日里,顧彥清一直陪在床頭,幾乎沒合過眼。 “嬤嬤辛苦了,帶她們幾個下去歇一個時辰吧?!痹陬檹┣彘_口之前,顧長煙先支開屋里的下人。 龔嬤嬤知道兄妹倆有話要說,便沒有多言。 “哥哥你別著急,聽我說?!毙⌒∧昙o的顧彥清此刻疲憊而憔悴,眼眶紅紅的,不知是熬的還是哭過。 “好,你先說?!?/br> 顧長煙把當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對方。顧彥清本就十分聰明,哪里還不明白meimei是被人陷害了。 “父親和祖母這兩日有沒有說什么?”她需要知道梁國公的態度。 “只是命人好生招待太醫?!鳖檹┣鍥]有告訴她現在外頭沸沸揚揚的傳言,既然遲早會知道,晚幾天知道晚幾天難受。 顧長煙點頭,“他們一定在等皇上表態。哥哥……”她有些煩躁,仿佛眼前有一層迷霧,令她無法舉步前行,“四殿下斷定我因妒生恨殘害張家小姐,他恨極了我,這樁婚約極有可能要作罷。加之那件事當時不少宮人都知情,現在一定已是滿城風雨,以父親和祖母的行事作風……哥哥,我的處境會越來越糟?!?/br> 顧彥清認可meimei的分析,雖說婚事作罷是好事,但接下來要面臨的才是狂風驟雨?!白顗牡慕Y果有兩個,大jiejie還在議親,二jiejie未嫁,祖母為了他們和國公府的名聲,要么把你送去莊子直到及笄后隨便挑戶人家嫁得遠遠的,要么把你送去家廟了卻余生?!彼斎恢啦还?,可沒有辦法,他們兄妹從出生那天開始就不斷面對各種各樣的不公平,在絕對權勢與孝道束縛面前他們能做的只能低頭,哪怕是暫時的。 已經過去兩日,宮里沒有傳來與此事有關的消息,擺明了皇上打算當做無頭公案來處置。至于是什么原因,大概是真相會讓某些人承受不了吧。而皇上到底是出于偏心,還是出于帝王之術的種種考慮,都不是現在的他能揣摩的。 “哥哥心里有數就好,若是真到那個時候,哥哥一定要置身事外,不要受我所累?!彼?,只要有一條命在,她就還有機會,不管是家廟還是莊子,亦或者最糟糕的隨便嫁個什么人。 顧彥清皺眉,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顧長煙卻只當他答應了,放心不少。她特別容易看開,想著哪怕顧政為了名聲已經容不下她,一根繩子把她勒死了,至少每年清明還有個人給她上墳。這樣便很好了吧。 而此時祥寧院,顧長惜和顧長瑜以及安姨娘幾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勸老太太早點下決心?,F在外頭都傳遍了,顧長煙嫉恨張晚晴,在皇后娘娘的春宴上行兇未遂。威遠侯府那邊已經著人來關心過,而先前老太太為顧長惜看好的幾戶人家也紛紛派人來打探。顧政有公務和國公府的庶務在身,不用應酬女眷,于是這些壓力都轉嫁到了老太太身上。僅僅兩日她就熬黑了眼圈,頭發又白了不少。 “爹爹,照我說像顧長煙這樣惡毒的丫頭將來給人做妾都難,我若是她哪還有臉活著?!鳖欓L惜挽著顧政的胳膊撒嬌。 顧長瑜柔聲道:“那好歹是三meimei,大jiejie也要顧及些姐妹情分不是。若真是三meimei所為,送去家廟也是一樣的?!彼袷窃跒轭欓L煙求請,但有心人細想便知,送去家廟跟死其實差不多。顧家就從未有人能從家廟活著走出來,要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