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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他們兄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 那種防備的眼神,伴隨著他長大。 顧長煙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下忍不住嘆氣,明明這個哥哥也就十歲,卻因為他們兄妹倆在府上的處境而不得不強迫自己早熟。 顧政在外書房會客,顧長煙不方便出去,便和丫鬟婆子們站在內門邊等。顧彥清走在前面,身后的成飛捧著食盒緊隨。剛到書房門口,就碰到了唐姨娘生的二少爺顧彥雅,似乎也剛來的樣子,同樣的,他隨身小廝順子也捧著一個食盒。 兩人禮貌問好便安靜在外等候,不多交流。 片刻,書房門打開,兩名幕僚出來,顧政這才讓兒子們一同進去。 顧政看上去精氣神很差,往日健碩硬朗的人,眼下憔悴得不像正直壯年。顧彥清雖然詫異,但目光并未過久停留。跟顧彥雅畢恭畢敬行禮后把來意說了,無非是得知父親一夜未休息,擔心父親身體所以特地過來請安。 他們也都看到了小桌上擺滿的各式小菜,還有一盅冒著熱氣的白粥,顧彥清認得那是他二jiejie顧長瑜的手藝。有面面俱到的二jiejie在前,他食盒里的簡單幾樣顯得尷尬又多余。且給父親的印象恐怕是敷衍比真心更多一些。 想起顧長煙當時的態度……好吧,meimei確實很敷衍。 于是他心里那一點點煩惱煙消云散,還滋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人一旦對什么人什么事放下了,那就會成長。他再也不糾結為什么父母不疼愛他們兄妹倆了,夫子曾說,父母子女也是有緣法的?;叵霃挠浭缕鹬两竦脑庥?,他不得不承認,他們兄妹二人怕是跟父母兄姐是注定沒什么親人緣分。 也好,這樣也好。他們兄妹倆把該做的做足了,堵住閑言碎語便可。 顧政分別問了二人的功課,雖然心情不好,但也沒明面上遷怒,只說了一堆為人處世的道理便打發他們回去了。 戎馬半生,他自認為在建功立業上沒辱沒祖宗,而他的子女們也頗為優秀,嫡長子顧彥云能文能武,皇上都青眼有加,嫡次子年幼卻也是功課拔尖,庶子在國子監也是人人都夸的才俊。想到這里,又忍不住念起顧長惜,這個自小就因為才貌給他長臉嫡長女,一天一夜沒吃飯,也不知道有沒有餓壞。 看著桌上的小食,他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子女都是債。 顧彥清從書房出來,客氣地同顧彥雅道別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人。顧彥雅倒是摸著下巴看三弟離去的方向好生琢磨了一會兒。說起來,他因為要住在國子監,所以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家里兄弟姐妹們幾回,每次見顧彥清和顧長煙,都像新認識般,十分有趣。 顧長惜自小嬌生慣養沒吃過分毫苦,這里兩日又傷心又絕食的,很快就病了。怕請太醫驚動宮里,在顧政的授意下,唐姨娘只能把京城里名號響亮的大夫都叫來,定方子抓藥。下人們忙里忙外的,偏偏藥到她嘴邊硬是不喝。掀掉碗,惡狠狠地說如果就這樣死了更好,就不用一生凄苦。 話傳到顧政耳朵里,又是一陣錐心之痛。 可顧長惜也是個犟的,硬是不喝,到了次日早上就昏死過去。顧政嚇壞了,忙親自過去探望,見到憔悴孱弱的長女后,整顆心都跟著碎了。 常樂院那邊什么情況顧彥清兄妹不知,陳夢鈴不關心,消息閉塞又過于避世導致很多事他們失去了先機,變得被動。 當晚下起了大雨,顧長煙就寢前聽說大jiejie肯喝藥也肯吃粥食了。她猜到是顧政最終妥協了。只是顧政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她不得而知??傊寂c她們兄妹倆無關,最近這些日子他們更是要避開點才好。 腦子里飛快轉著,打定了主意后她才安心入睡。 第二天顧彥清從族學回來,她就跟他說了自己的想法。顧彥清想也沒想就點頭贊成。家里的大事,他們兄妹還是不要牽涉的好。因為現在他們還太弱小,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親娘又是個靠不住的,很容易被人當槍。 日子平靜過了月余,顧長煙給顧彥清做的荷包也在失敗了好些個半成品后,終于得了個像樣的。只是顧彥清有些不高興,他看看荷包上的圖案,又看看窩在meimei懷里瞇著滿足的眼睛打盹的貓,怎么看怎么像。meimei是故意的么? “哥哥不喜歡就還來?!笨闯鰧Ψ降膭e扭,顧長煙淡淡地說。 顧彥清忙吧荷包收好,“誰說不喜歡了,送了人哪有要回去的道理?!鞭D過臉嘴角勾起,努力藏著愉悅的心情。 第三章 和離 京城的九月正是“秋老虎”最猛的時候,所幸有陰涼的秋風,午后的院子就算不上炎熱。兄妹二人這日窩在小院里看書,本該是一片閑適靜好,卻被喜兒慌亂的腳步和喘氣聲打破。 兄妹二人避居在國公府偏僻的木槿院,很少過問前院的事,看下人們這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是一年比一年少了,且這種表現多半是他們的母親跟父親鬧上了。這種事他們兩個小娃娃哪里管得著,無外乎是裝裝樣子去前院跪著。所以顧彥清以為今天又要去跪了,想讓人去把膝墊拿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喜兒就像個死了娘的孩子一樣一屁股坐在廊下嚎哭起來,又急又難過,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場面相當不好看。兄妹二人面面相覷,有不好的預感。 難道……父親和母親動手,有一方重傷或者死掉了?兄妹倆很不厚道地想。 這也不能怪他們冷情,實在是從出生至今,父母的意義就像冠名,對他們兄妹少得可憐的照顧,也多數出于他們是顧家子弟的原因。 “你若是不能好好說話,便到外頭哭去。鬧得人不痛快?!鳖欓L煙皺眉不滿。 聞言喜兒爬過去抱著顧長煙,也顧不上什么禮數不禮數了,一邊哭一邊結結巴巴地說:“小……小姐……我苦命的小姐……他們怎么能那么對您……” 顧彥清駭然,大喝,“喜兒你在說什么,meimei怎么了?” 顧長煙也知道出了要緊的事,而且還跟自己有關。于是使了個眼色,翠兒和婆子們都去外面守著。她拉喜兒回到小書房,顧彥清緊隨其后并關上門?!跋矁耗憬o本少爺說清楚,若是有一句瞞漏,我就讓人把你發賣了?!彼?,但喜兒這副樣子,怕是需要緩緩。 喜兒喝了口水,嗆了一陣,好不容易鎮靜下來,緊緊抓著顧長煙的手,幾乎要勒傷那幼兒稚嫩的手指。顧長煙知道她情緒不穩,也不掙脫。喜兒抽泣地把來龍去脈一一道出,而兄二人臉色都極為難看,顧長煙甚至是蒼白。 原來今天晌午,顧政下朝回府后就命人去請陳夢鈴,夫妻二人關在正房里,也不知道談了什么,只聽到可怕的動靜,似乎里面的東西全砸了。但是沒有人出來,而陳夢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