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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許特即使進入了最后的沖刺階段,原來的生活作風倒是沒有任何改變。自從父母離婚后,許特一個人住在出租房內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只是從此自己的生活中多了一個人。 第一次見尤竹君,是許特某天在教室刷題刷到熄燈時、離開的那天晚上。已是晚上十點半,教室按時熄燈,許特意猶未盡地合上習題冊,收拾書包回到出租屋,快速洗漱便關燈躺下了。 也許是家庭瑣事太煩心?可是自從父母離婚后、家里反倒各自安好。也許是高三的壓力太大?可是許特從未拿學習當做難題,也不像陳雅蘭和趙子彤有必中的目標,不過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罷了?也許是因為令人琢磨不透的秦憶梵? 總之許特近來也有了失眠的習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索性拉開床頭的窗簾賞月,打算風雅一回。 許特的窗戶和翠竹苑邊上的睡蓮池,僅僅一欄之隔。他躺在床上,一個人望著水面飄著的一朵朵羞閉的睡蓮,轉眼望向天空,卻發現連星星和月亮都被烏云給遮住了,本想尋找寄托的孤單,卻更加覺得索然無味。 他失望地起身去拉窗簾,無意中瞥見水池邊、隱隱約約有一點橘紅色的星火攢動。 許特看了眼墻上的液晶時鐘,顯示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突然想起此刻已經到了農歷七月十四——鬼節。 從小就聽奶奶說給祖先燒紙錢一般會選在七月十三和七月十五這兩日,七月十四是萬萬燒不得的。因為那天陰曹地府的鬼門大開、各路小鬼橫行,若是此夜給祖先寄紙錢過去,恐怕是要被半路攔截的孤魂野鬼一搶而空。 要說許特唯一的軟肋,便是從小在許家祠邊聽奶奶講鬼故事聽多了,一個大男生不怕強盜小偷,獨獨怕鬼和黑夜。因此每每到了鬼節,調皮的許特也乖乖聽話,待在家里早早入睡了。 只是沒想到高二的暑假,只撒潑了短短一個月便提早結束,開始了學生生涯最黑暗的時段。 許特暗自后悔為什么失眠也不挑個好日子。他站在窗前腿直發軟、一動都不敢動,只是雙手緊拽這窗簾、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可是越是這樣,那些恐怖的畫面越是往腦海里鉆。許特想想覺得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決定一探究竟。他慢慢睜開眼睛望過去,鼓足了勇氣小聲沖著柵欄那邊的水池邊上問道:“你是人是鬼???” “你是人,我就是人;你是鬼,我就是鬼嘍!”一個低沉的女聲回答了許特的問題。 說著,女生向許特招了招手,他這才看清黑暗中的那點橘紅原來是燃著的煙頭。不過烏云太密夜太黑,并不能看清對面的臉,這讓許特有點小遺憾。 “難怪負責清潔的阿姨抱怨說,睡蓮池里總能撈出一兩個煙頭來,卻從來沒人抓到過現行,原來是你這個女鬼作祟??!” 許特想到校園十大懸案被自己破了一案,不禁竊喜,心中的恐懼也煙消云散:“不過,女孩子還是少抽煙,對身體不好。再說了,過了十二點就是鬼節,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樂意!”灑脫的三個字從女生的嘴里說出來,沒有一絲驕縱,卻是滿滿透著不在乎的真誠。女孩接著聊天:“你是教職工子女吧?” “不是,只是租了一個老師的房子住而已?!痹S特解釋完接著問:“你應該經常大半夜的在這里出沒,你是這里的學生嗎?” “哇!我都這樣了,你還看得出來,真是難為你了?!迸鋸埖卮笮α藥茁?,然后被許特打斷。 “噓!快躲起來,巡邏的人來了?!?/br> 翠竹苑里幾道白光來回掃射,不時落在旁邊的睡蓮池。 許特借著巡邏的手電筒看清了眼前這個女生。一頭叛逆的黃頭發下是一張還算標致的鵝蛋臉。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燈光就掃了過去,許特這才想起正事兒來,趕緊將食指放在嘴前發出口哨的聲音,示意對面的女孩注意隱蔽。 “怕什么!”女生故意放大了聲音。然而這邊的動靜并沒有引起巡邏人的注意,幾個人隨便逛了一下便離開了。 女生這下更是肆無忌憚了:“那,你看!人家都懶得管我了。再說了,就算被抓了,又能拿我怎樣,大不了記過、賠錢?這有什么好怕的?!?/br> 這個問題,許特也覺得納悶。明明巡邏的人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卻對一個夜藏校園的女生不聞不問?!澳悄銋柡D!百毒不侵??!” “切!你還太天真?!秉S發女生笑著說道,心中卻滿是自己的無奈。 因為長時間聯系不到家長,學校也放棄了管教,只要不做太出格或者影響到其他人的事情,學校也懶得管。畢竟犯的事兒太多,若學校一件一件較真的話,估計得專門配個私人輔導員才夠用。 “小帥哥,今天打擾你賞美景啦!看你這么無聊,姐下次給你帶點好東西過來?!迸鸀t灑地將手中的煙頭扔進了水池里。那晃眼的橘紅色瞬間淹沒不見。 許特趕緊拿出自己的臺燈給女生指路:“好??!下次你繞到這邊來,你在欄桿那邊說話費勁兒?!?/br> “不用?!迸χ鴶[手拒絕,臉上頗具自信。說完頭也不回朝著旁邊的竹林深處走去,影子在許特的臺燈下逐漸拉長、直至消失。 許特這才覺醒自己的神經,感覺臉上、腿上到處都是癢的,于是報仇地隨手拍死了一只蚊子,便關了窗睡覺,一夜無夢。 —————— 第二天晚上熄燈前,窗戶上一陣急促的拍打聲,驚得書桌前的許特一個哆嗦,心想著鬼節還沒有過完呢,不會是鬼真的找上門來了吧! 許特正害怕地念“阿彌陀佛”時,又一陣更猛烈的拍打聲打斷了許特的誠心念佛。他猛的推開糊過紙的窗戶,頭卻撇得遠遠的、閉著眼睛不敢往前看。是人也好,是鬼也罷。 “唰”一聲,許特聽見有東西扔進來的聲音,他小心地睜開了一只眼,才看清是從窗戶外面甩了一個帆布背包進來,緊接著一個瘦小的女生將自己的一只腿利索的甩進來、踏在窗前的書桌上。 女生雙手壓著木窗框、使了使力氣卻發現力不從心,只好撩起凌亂的長發、露出臉沖著許特喊了句:“過來搭把手??!” 原來是昨天那只“黃發女鬼”,許特這才后知后覺地將對方一把拉了進來。 “你這是什么癖好???有門偏不走?!痹S特無奈,原來自己苦口婆心指的路,人家根本不當回事兒。 黃發女生朝著許特吹了一個勝利的口哨:“姐從小就習慣了走窗戶,不行???” 五歲時,爸爸出去工作,便將無人照看的尤竹君反鎖在家里,她眼巴巴地望著院子里玩耍的小朋友,羨慕無比,于是只好自己翻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