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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嗣音借著她家的屋檐燈光,看到了她臉上掩不去的驚駭和慌忙。 嗣音疑惑地走進小院里,聽到了一陣嗚嗚聲,循聲看過去,角落里居然有一條又大又壯的中華田園犬。 看來是村長新買的看門狗。 但是此時它卻全然沒有該有的兇猛樣子,身子伏地,頭貼在前爪上,眼神里充滿畏懼,身體在不斷地發抖,喉嚨里的嗚嗚聲明顯是犬類求饒害怕的聲音。 嗣音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沒有,它在怕什么? 嗣音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它立刻往后面退,發現退無可退,發出了絕望的哀鳴聲。 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凄涼和可怕。 “為什么......”嗣音不敢置信地抬手看了看,她什么也沒拿,為什么它那么怕她? “不許傷害我的狗!”門唰地被掀開,志豪拿著一根粗粗的鋼棍走出來,見是嗣音,明顯不敢相信地愣住了,鋼棍掉到了地上。 “小......小音?!?/br> “志豪哥?!?/br> 嗣音神色復雜地看著他,以及那根鋼棍。 村長夫人隨之走了出來,驚恐地看了嗣音一眼,怯生生地說:“他不懂事,嗣小姐莫怪莫怪!” 說著,強硬地拉著志豪往屋里去,志豪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原地,聽他媽低聲說了句什么,這才緩慢地挪動了腳步。 “等等?!彼靡舻哪橂[在黑夜里,聲音有些低沉:“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沒......沒事?!贝彘L夫人說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噔噔噔地跑進了屋。 志豪在原地看著嗣音,表情糾結但又不能說,心里攪成一團亂麻。 嗣音低頭不語,轉身欲離開。 “小音......” “嗣小姐,這是大家給你們的心意,你們收下吧?!贝彘L夫人將大米和蔬果放在了嗣音面前,趕緊又后退了好幾步。 嗣小姐?呵...... 嗣音抬眸,牽了牽嘴角,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禮貌地說道:“東西請姨收好,我外婆回來再拿吧,我后天就要去實習了,先回去了?!?/br> 兩人怔怔地看著嗣音的背影,又聽她說了一句:“你們屋頂上趴著的小鬼,還挺可愛?!?/br> “??!” 聽見身后傳來村長夫人的尖叫,嗣音一言不發地走上回家的路。 * “師兄你看,我又創了一道符咒!”女子穿著一件樸素無奇的白衣,如緞的長發用竹簪高高豎起,蹦蹦跳跳地朝一個正在練字的黑衣男子跑過去,那模樣像一團熱烈的火焰。 男子正在認真地書著一個“靜”字,卻在最后一筆處被女孩兒的忽然出現擾亂了該有的線條,頓覺這個字廢了,抬手將這張宣紙揉成一個團,扔進了一旁的竹簍中。 “師兄,你怎么把它扔了?那個字兒多好看??!”女子精致的眉頭皺了皺,下意識地就要去拾起。 男子抬手將她拉起身,笑道:“無妨,不過是一張廢紙,印著廢字?!?/br> 女子只好點點頭,然后又喜不自勝地將手中握著的符紙拿給他看。 “喏,你看啊師兄,這個可是我剛剛研究出來的,具有凈化功能的咒,興許還能把惡鬼的罪孽洗一洗?!?/br> 男子抬起一管玉簫敲了敲她的腦袋,佯裝責罵道:“傻丫頭!惡鬼的罪孽本就該因果輪回自己去洗清,若是旁人幫了忙,豈不是打破了六界法則?” 女子撓撓頭,有些難過地垂下腦袋。 可下一刻,男子忽然變法術似的從身后掏出一串紅彤彤的粒粒飽滿的冰糖葫蘆,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過嘛,既然你勤奮有加,認真鉆研了,這個獎勵你可以收下?!?/br> 女子驚喜地抬頭,看到是自己極其愛吃的糖葫蘆,不由興奮地蹦了幾下,“師兄你何時去背著我買這個了?” “上次歷練,我恰巧帶了一串回來罷了。你呀你,早點修煉,把實戰功夫練好,別光顧著畫符,假以時日,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蹦凶酉乱庾R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后將她的竹簪子仔細扎緊。 女子早已習慣了和自家師兄親昵的行為,將那層紙剝開,張口咬下一枚嬌艷欲滴的糖葫蘆,酸得那水靈靈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縫,還是忍不住在嘴里咀嚼起來。 嗣音就在遠處看著這個場景,她知道自己肯定又在做夢了。 這個女子明明上一次,還是紅衣楚楚的待嫁狀態,怎的現在又變成了小姑娘了? 還有這個男子,明明身形很是熟悉,卻怎么也看不清臉。 “咳咳......” 嗣音的身后忽然傳來咳嗽聲,忙不迭的轉頭,卻嚇得一震。 只見一個灰衣老者正死死地盯著她這個方向,那雙淬了毒一般的濁眸讓人毛骨悚然,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了。 “你……” “師父!” 嗣音剛想開口,卻聽聲后齊刷刷的叫聲,原來不是在看她。 黑衣男子和女子局促的站在那里,身子早已分開兩米外,垂著頭仿佛做錯事的小孩兒。 “云之,你來?!崩险唿c了點頭,然后轉身朝門口走去。 這個叫做云之的男子手緊緊握著那一管玉蕭,身子僵硬地立在那里。 “師兄,師父又在發什么神經,我陪你去吧!”女子嘴巴一撅,有些不滿地盯著那個老者。 云之嘆了一口氣,安慰道:“你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別因為我被師父責怪。乖,回去好好修煉,有空再來找你?!?/br> 畫面一轉,嗣音感覺天旋地轉,閉了閉眼,再睜開,場景已然變了。 黑衣男子跪在石階下,腰桿聽得筆直,頭微微垂著,一言不發。階上立的是那個灰衣老者,雙手背在身后,眼神還是剛剛那么充滿怨毒。 在嗣音看來,這個人不像是他師父,看他就像看仇人一般。 “你可知錯?”老者聲音沙啞而冷漠。 “徒兒知錯?!?/br> “錯在何處?” 男子聲音低沉:“錯在不該沒有自知之明?!?/br> “具體一點?!?/br> 男子抬頭,有些不敢置信。 “說!” 男子拳頭緊了緊,終究松開了,一字一句,字字珠璣:“不該肖想小師妹?!?/br> 嗣音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中一痛,伸手捂了捂胸口。 “為師早就與你講過,為師養你僅僅是為了作為你師妹的兄臺、玩伴,不是為了讓你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老者說得太激動,忍不住而咳嗽了兩聲,又繼續說:“她生來就是天才。天才配天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師妹和山河門門主之子的婚事已經商量好了,你休要從中作亂,這關系我陰陽派的生死存亡!” 男子再次僵硬地抬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師父,您說過,師妹才十六歲,還要再等幾年......” 啪...... 一道掌風襲來,男子身子被打歪了一點,側著臉。 “廢物,何時輪到你來說教為師!為師百年之后,門派還要你來掌管,你不要做一些讓為師覺得白養了一個人的事?!?/br> “是?!?/br> 男子聲音輕飄飄的,嗣音看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