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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陽光之下,青衣修士的笑容昳麗絕美,與日爭輝。便是佛子也不由呆了一瞬,接著才行了一道佛禮,笑道:“何為因,何為果?”洛漸清道:“我與佛子有緣相識,便是因。成為莫逆,便是果?!?/br>兩人齊聲朗笑,洛漸清停留歸元宗數日,才在佛子的相送下離去。——重來一遍,知己好友仍舊是那人,佛子從未改變。越過岑州便是云州,再穿過一條大河,便是魔域。一千多年前,一位魔修橫空出世,以強大實力逼迫得正道修士不得不承認了魔修的地位,也承認了“魔尊”的威名。魔千秋在云州旁分了一塊區域,以此作為魔域,容納天下魔修,并建立魔道宮。當洛漸清來到魔道宮的魔山下時,正聽到一個憤怒咆哮的聲音。魔道宮左護法秦歸鶴喜歡穿著白衣,他扛著一把大刀,追殺在一個黑衣男子的身后。兩人的相貌有七分相似,都是英俊朗逸,只是秦歸鶴更為柔和一些。秦歸鶴怒罵:“你又把云香放出去了,你怎么又把她給放出去了!秦斯夷,你給老子站??!等宮主回來知道云香又去三十六州亂跑,你看他會怎么處置你。別以為你六十年前晉階化神了,老子就不敢揍你,你敢不敢給老子停下!”秦斯夷冷著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先把刀放下?!?/br>秦歸鶴直接將大刀甩了出去:“放你爺爺的刀!”秦斯夷伸出手指,夾住了這根本沒什么攻擊性的飛刀,擰眉道:“我爺爺也是你爺爺?!?/br>“那放你兒子的刀?。?!”“……我沒有兒子?!?/br>“那放誰的刀?”“放我愛人的刀?!?/br>一身黃衣的魔道宮大管事戚珞正坐在山頂的宮殿之中,對山下這兩個莫名其妙的護法置若罔聞。屢屢有魔修上來稟報,一個人說“左護法把某宮殿打碎了”,一個人說“右護法為了不傷害左護法,一直往山上跑”。至此,戚珞才一拍桌子,化神初期的威壓瞬間溢了出去,秀眉一蹙,聲徹天地:“宮主才出外五天,你們便鬧成這般模樣!云香雖說頑劣,卻也不可能出事,她已經有合體期修為,秦歸鶴,你不要借題發揮。秦斯夷,你再說一遍,云香是去哪里了?”秦斯夷一手摟住弟弟的腰身,一手拿著大刀,抬首轉向宮殿的位置,道:“岑州?!?/br>天空中,洛漸清聞言微愣,最后竟然忍不住地輕笑出聲。——重來一遍,魔道宮還是魔道宮,云香還是去了岑州。未曾見到摯友,洛漸清雖說遺憾,卻也沒有太過著急。魔千秋在八百多年前便晉階化神,如今早已是化神中期的修為。他的人生還有兩千年,大限離他很遙遠,便是飛升成仙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至少魔千秋還活著。洛漸清接下來去的便是妖境。三萬年前,六十四妖尊并沒有隕落,甚至如今,不僅僅是神獸,連妖族也可以飛升。雖說六十四妖尊中,只有二十多位妖尊成功飛升,但是人族與妖族的關系并沒有那般緊張,只是偶爾會因為爭搶資源而發生一些局部戰爭。此時的妖族中,光是天階妖尊便是四十多位,洛漸清走在森冷的妖境里,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他走過了第十三海,一路往前,走到了妖境深處,沒有看到獨絕天老,卻在走到第二海的時候,于一塊石碑前停住了腳步。這座石碑叫做。洛漸清沉默地看著這塊石碑,許久,才抬起腳步,離開了這里。三萬年前,蒼若妖尊沒有指點,神獸的氣息沒有沾染上這塊石碑,于是石碑還是石碑,永遠不可能成為妖獸,更不提妖尊。現在的妖境里,有一些古老的妖尊洛漸清還認識。蒼若、紫頌、鳴伽等幾位妖尊都在過去的三萬年里,陸續成仙,還有一些妖尊無法成仙,但也暫時沒有隕落,還剩下不到一萬年的壽命。離開妖境的時候,洛漸清路過了第一海,他思索一瞬,轉步去了龍島。龍島曾經是蒼若妖尊的家,后來成了晉離的家。洛漸清原本只是想遠遠地看上一眼,誰料他還未曾靠近,便聽到一陣陣爆炸的聲音從龍島附近傳來。當他一靠近,卻見滔天魔氣充斥在這座鳥語花香的龍島之上,一個美艷至極的紅衣魔尊揮舞長鞭,倏地便將那白色的巨龍拉了過來,聲音冰冷地嗤笑道:“明天要是還有什么你父親你母親的老朋友借著探望你的名頭來這里,本尊就沖去妖境,大開殺戒,你信不信?”白龍身上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間變為一個清雅矜貴的藍衣妖尊。見狀,紅衣魔尊轉身便想離開,后者卻忽然從他的身后摟住了他,聲音輕柔溫潤,仿佛泉水撞擊山石:“不理他們,好不好,千秋?!?/br>“啪——”一鞭子甩上了對方的臉頰,聲音雖響,卻只是擦斷了幾根發絲,而沒有真正傷害這張俊雅清貴的臉。魔千秋挑起一眉,用鞭柄勾起了晉離的下顎,道:“那你過幾日,得陪我去找他?!?/br>晉離猶豫地蹙了眉,最后還是點頭。遠處藏匿身形的洛漸清:“……”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洛漸清一路從妖境第一海逃到了太華山。他下意識地就沖入了太華山,往著玉霄峰而去。即使過了數日,那一幕給洛漸清帶來的沖擊也太大了。他雖然在極北之地的時候就知道,晉離的心臟不知道為何,竟然在魔千秋的胸膛里。而晉離的胸口處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物,只有一顆妖丹,維系著他的氣息。因此,晉離修為大跌,甚至斷了神獸可以成仙的希望。可是為什么,重來一遍,晉離的心臟還在魔千秋的胸膛里,為什么他們……竟然成了那種關系!洛漸清倏地覺得在上一遍時,自己或許太匆忙,沒有觀察到什么東西。他驚慌失措地沖入了玉霄峰中,一路沖過了幾十個禁制,幾乎踉蹌地穿過了竹林,剛剛一抬首,便見到兩件淡雅別致的竹屋和……一個正站在竹屋前,垂眸望他的白衣尊者。雙眼微微睜大,洛漸清的心中仿佛有一只打鼓在咚咚地敲響,他怔愣地站在竹林掩映之間,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這幅場景,他在過去的這些年里,他曾經見過無數遍。那時他拎著李修晨去夢煞之地,每遇到一個夢煞幻境,便會遇見這個場景。這個人在幻境中,一遍遍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