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朋友還挺有意思的……”

“是啊，一般人絕不會想到同性戀之類的問題，我朋友也是因為知道我的性向，所以才這樣揣測的，不過多少帶點玩笑成分。我當時聽他那么夸獎牧晨，就有點好奇，于是就跟著他去聽了一堂數學系的課，這門課的教授因為外出，臨時讓牧晨過來帶兩節，一個大三的學生來給他們大一的學生上課真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還記得那個課程好像叫什么「數學分析」，上課內容我是一句沒聽懂，不過牧晨在講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卻讓我記憶猶新，我想用「一見鐘情」來形容那時候我對牧晨的感覺大概還是挺貼切的?！?/br>
“從那時起，我就認真了起來，開始有意無意地收集牧晨的信息，更加確定了他不喜歡女生的事實。當時我對自己很自信，認為憑自己的條件配牧晨應該不成問題，哪知制造了那么多機會和他碰面他卻無動于衷……”

“那你……”蘇梓默適時回應。

“我對牧晨真是挺著迷的，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開始努力接觸他喜歡的東西，數學有點難度，我就找其他地方突破，他看的課外書，聽的流行音樂，業余有什么愛好，都成了我的研究范圍，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和他漸漸熟悉了起來?，F在想來，我當時真是用了比高考復習還多的功夫才追到的牧晨?！鼻仞┬Φ?，“當牧晨答應和我交往時我真的很開心?！?/br>
聽著秦皓這么坦率地講述追求牧晨的事，蘇梓默不由再一次驚異于秦皓那十足的自信。要一往無前地追求一個人需要多大的自信和勇氣呢,說到底主動追求別人也是需要資本的，矜持與被動也許正是出于內心的自卑罷了，至少蘇梓默是這樣認為的。

“和牧晨在一起后，我越來越喜歡他。牧晨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他沉穩、堅強、善良、體貼，從不會花言巧語，永遠用行動來說話。但我卻逐漸覺得不滿足，總是覺得我們之間缺少了些什么，他似乎永遠只是在履行情侶的義務，而不是出于愛和激情。后來我想考驗一下他對我的愛到底有多少，于是就干了一件愚蠢的事，”秦皓喝了口咖啡，繼續說，“我開始有意疏遠他，并和當時一個追我的男生打得火熱，想讓牧晨嫉妒……”

結果如何，自然不用說了，對牧晨那樣內斂的人用這招無異于釜底抽薪，蘇梓默不禁莞爾。

“然后，牧晨和我提了分手，”秦皓自嘲地一笑，“我去找他試圖挽回，他卻避而不見，再加上他大四外出實習，畢業也沒有留校，然后就完全失去了聯系。他父母不在的消息我也是后來從別人那里得知的，但他本人去了哪里卻沒有人知道……”

“父母的事對牧晨的打擊確實很大……”

“是啊，那短時間他接連遭受的都是不好的事。這幾年我想起來常常很后悔，為什么當初那么幼稚，總想用什么手段去確定和證明牧晨對我的感情，結果事與愿違，不過還好，我現在又找到了他，希望為時不晚……”秦皓看了看蘇梓默，欲言又止。

對話進行到這里，秦皓要表達的意思可以說是足夠清楚了，原來是想尋回遺失的戀情的么？要是林時，蘇梓默大可主動退讓，可是牧晨的話，他真的不愿意放手了。蘇梓默無奈地一笑，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種你爭我奪的戲碼正好是自己的弱項。

☆、三十三

“那么，秦皓，你的意思是？”蘇梓默冷靜了一下，淡淡地反問。

“梓默，我過來找牧晨的意圖，你想必應該明白了。你和牧晨還沒交往多長時間，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嗯，秦皓，你雖然想挽回，但抱歉，我不愿意這樣成全你?！泵鎸@樣一個實力強勁的“情敵”，蘇梓默心里五味雜陳，“不過說來說去，這件事也的決定權其實掌握在牧晨手里……”

“這我當然知道，我不愿意暗自行動，所以今天就是給梓默你打個招呼，咱們可以公平競爭?！鼻仞┬χf。

也許就是因為把話說開的緣故，之后的幾天秦皓往店里跑得更勤了，他給潼潼買各種禮物，和牧歌吃飯閑聊，對牧晨身邊的人可謂是做足了功夫，處處展現著自己的善解人意的一面。對牧晨他更是關懷備至，雖然不會做飯，但幫忙服務點單，買小飾品裝飾店里這樣的事卻是不在話下。牧晨不冷不熱甚至帶著抗拒的態度絲毫不會阻礙秦皓的熱情，秦皓認定當年的所作所為確實傷到了牧晨，他要用自己的表現來求得原諒，步步為營地軟化甚至感動牧晨。

面對這樣一個坦誠直率的對手蘇梓默確實討厭不起來，他沒法像秦皓那樣忽然對牧晨大獻殷勤，只好選擇以不變應萬變，不過工作的壓力、感情的危機讓他覺得有點難以負荷。雖然蘇梓默并沒有將這些講出來，牧晨卻將他的不安看在眼里，他思前想后，決定是時候了結這件事了。

“晨哥，來了好幾天了，我都沒去你家里坐坐，今天可以嗎？”這天下午，秦皓提出了新的要求。

“嗯，可以?！蹦脸克齑饝?。

“啊，你竟然答應了，那我們什么時候去你家參觀？”秦皓興奮道。

“我還得開店，走不開，你給梓默打電話，讓他馬上就下班過來了，然后讓他帶你去我們家吧?！蹦脸款^也不抬地說。

“晨哥，你已經，和蘇梓默住在一起了？”秦皓試探著問。

“嗯，是啊，為了這件事，我求了他好久呢?！蹦脸空Z中帶著輕笑。

“想不到……”秦皓感到難以置信，“我們在一起時你都……”

“好了，秦皓，舊事就不要再提了?！蹦脸看驍嗨?。

“晨哥，當時是我做錯了，要是我不那樣任性，我們應該會一直在一起的……”秦皓沒有罷休。

“秦皓，你知道么，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抱著「隨遇而安」的態度在生活，對感情上的事也是如此，當時我雖然大概了解你之后種種行為的意圖，但既然你以那樣的方式對我們的關系表達了不滿，我也不愿拘著你，索性選擇好聚好散?！?/br>
“晨哥……”秦皓忽然感到鼻子一酸，是啊，牧晨那么聰明的人怎么會看不透自己當時的小把戲。

“所以當年的事不怪你，怪就怪在我沒有什么進取心吧，”牧晨嘆了口氣，繼續說，“可是遇到梓默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雖然直覺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聽到的，秦皓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原來在感情上，我并不全然是「順其自然」的態度，當初選擇不挽回只是因為不夠在意罷了。如果是足夠在意、足夠喜歡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因為那樣的事就輕易放手的?！蹦脸款D了一下，繼續溫和地說，“秦皓，當年的事，我早已淡忘了，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