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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也沒能參透的諸多雜學,現在與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眼掠過間,便可以全然了解,甚至可以超越那些知識的創始者,達到技近乎道地步的事。無怪乎,只因為他的境界太高了。所以現在的他,給自己重新帶上了另一張臉的面具,可這整個江湖,哪怕是易容術達到了最巔峰的司空摘星,也不能看穿他的偽裝。蔥綠茂密的竹林,和風輕拂,細葉摩擦,如同絲竹弦歌般沙沙作響,蘇玄就坐在石桌旁,手里把弄著的精致的酒杯,但酒,卻一口也未喝。他雖然不忌喝酒,但也并不喜歡喝酒,尤其是在他喝過了酒神的酒之后。他的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矮小硬朗的老頭,這老頭穿著一身舊的藍衣,握著酒杯,他的手,干凈、枯瘦,像是脫水的爪。這是一雙老人的手。霍休已經年入垂暮。但他的眼睛里仍透露出生氣,他對這個世界仍有著留戀。他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直,目光低垂,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簡直就像個乖乖聽訓的好學生。但其實蘇玄并沒有訓導他。他忌憚的也并非蘇玄。而是蘇玄背后所代表的青龍會。天青如水,飛龍在天的青龍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五個分舵的青龍會!霍休在當年仍是“上官木”時,在金鵬王朝被哥薩克騎兵攻陷,在和皇親上官瑾、大將軍平獨鶴,還有內務總管嚴立本,帶著這個破滅王朝的最后的、所有的財富來到中原時,他便選擇了通過早已打通的渠道,加入了青龍會。一個新入江湖的新人,如果不想被險惡的現實打壓到死,那他最好還是在背后能夠有一個支持他的勢力。而這勢力,當然是越厲害越好。當初的他想得很好,可現在年老的他卻不得不為了他年輕時候的選擇買單。入了青龍會,做了青龍會身上的鱗片、爪子、皮毛,又怎么會有重新落地的一天?而雖然在這幾十年中,他的財力和勢力都達到頂尖,他的武功,也可以被陸小鳳評為巔峰六人之一,甚至于,他所創建的“青衣一百零八樓”,在江湖中人聽來,都擁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威名……但他仍然不能脫離青龍會的桎梏。替青龍會做事的人,不成功只能死。這一點,對于他霍休,依舊適用。他輕抿一口酒液,用一種和藹閑適的語氣,緩緩聲說道:“不知,白上使此次前來,是為了傳達大龍首的何種諭令?”他并不知道蘇玄的身份,不論是青龍會真正創始人的身份,還是蘇玄此次穿越后的身份……他所能知曉的,僅僅只是蘇玄在這六年里,在江湖上被傳頌開來的名號。天上白玉京。不知來處,不知歸處。和有著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和白云城葉孤城不同,白玉京竟真得仿佛水中月、仿佛天上云、仿佛世外仙,他行蹤隱秘,喜好不知,他也是劍客,但卻對劍并不偏執,只要有點見識的,都可以看得出,他的配劍并非特制的古劍,而是揚州城中最受江湖人歡迎的鐵匠古大師的作品,就懸掛在店鋪的墻壁上,售價也僅僅只是五十兩,對于一擲千金的江湖人來說,無疑是廉價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而此時此刻,這把劍便被蘇玄隨手斜放在一旁。“諭令?”蘇玄反問道,唇邊的笑容淺淡:“并沒有什么諭令?!?/br>他輕輕巧巧地說著,仿佛拂去肩上落葉般自然隨意。在結束了希伯來世界貝利亞那長久的閉關后,這個武俠的世界,對于他來說,更像是一場垂顧。霍休瞇了瞇眼,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來。不過也確實沒有諭令,自從蘇玄離開了的世界,他所創建的青龍會便是交由了天樞來管理,而當年的他,只是個剛剛被小黃球選中的新人,在他來到的這第一個世界里,他并沒有留下什么規格之外的物品存在……但是他也并不是沒有對自己所創建的這個組織留下安排來,除開了自己的手下天樞,其實下一任的青龍老大早就在他還未離去之前便已經安排好了。而這也替他重新接回這個組織省卻了一丁些微不足道的麻煩。而他此次前來,與其說是如往年那般,作為青龍使者來交接,還不如說是在劇情開始之前,便來將這時日無多的青衣樓財富清點和收斂。可以說,哪怕霍休最終依舊落得如原劇中的結局,被自己所打造的鐵籠囚禁至死,恐怕他不可能再能有一丁點的錢財,去向籠外人乞求吃食。霍休學到了青龍老大的神秘和古怪,但是卻沒有學到他的眼界與格局。畫虎類犬,徒增笑耳。而此次不同以往的青龍使者,也令得霍休內心中的警惕大為提升,往年之時,從來沒有一位,如同今日這位一般,是在輕叩門扉之后,言明了自己的來歷,在他青衣樓主的恭迎下,施施然道出來意的青龍使者。也許是因為青龍會隱藏得實在太深,也許是因為青龍會中隱秘太多,也許是因為青龍會總是伴隨著恐怖與懼怕……所以在青龍老大不曾表明真身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慣于如此。霍休再一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白玉京”,看他清俊的面龐和月白色的長衣,目光中神色難明,他感覺到,蘇玄在青龍會中身份絕不普通……雖然他霍休憑借這么些年的努力,也可以說是在青龍會中站穩了腳跟,甚至能夠在青龍會不出世的情況下,一手創建了,相當于青龍會外門的青衣樓,但是……青龍會實在是太龐大了、也太深沉了,他不知道這個莫測的組織,是何時高居在九天之上,也不知道這個組織,是何時便將整個江湖握在了手中……就像從不曾露出過真面目的青龍龍首,他始終不能一窺這個組織的全貌。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杯盞觸碰到了玉壺,清脆的碰撞聲后,便從穿林清風之中,走出來一位青衣長裙的美人來。一陣清爽的涼風吹來,竹林搖曳、散落的竹葉飄零,從來人烏黑的發間拂過,她赤著如玉的雙足,從林間青石的小道中走過來,修長白皙的雙手中捧著一壺素白細膩的執壺,面上的笑容,就像是這片寧靜的竹林一般,帶著空靈的縹緲。她的皮膚很白,白得像是凝脂,她的雙眼也很亮,亮得像是水潤的黑珍珠,她沒有別的裝飾,也沒有別的色彩,她從竹林中走出來,就像是走出了一位輕靈的竹中仙子。她走得近來,為霍休置換了酒液后,便安安靜靜地站到了他的身后。她雖然低著頭,但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從她出面以來,一雙美目,就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