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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士子。在那日之后,他便隨侍蘇玄左右,一切車馬安頓,住宿伙食,他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從無差錯,掩蓋在他那粗狂的外貌下,竟然是一副心細如塵的細膩心性。哪怕是蘇玄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高居兵器譜排行榜第三的小李探花李尋歡,也不能讓他生出離去之意。“少爺厲害是少爺你的本事,這不能減少一絲一毫您對我的恩典,如果因為少爺您的本事太厲害便不想著回報恩德,那我鐵傳甲還有何臉面對外自稱一聲好漢!”他鏗鏘有力地說道,目光之中一片堅定。索性蘇玄游歷歸來,動極思靜,再加上故事劇情也即將開啟,鐵傳甲也是劇中重要的人物,蘇玄便默認了他的跟隨,更將自身的往事透露出些許,甚至帶著他破壞過青龍會的幾次大型謀劃,讓天樞心生暗火,但因為自家公子靜觀其變的命令,而不得不按耐不動。林詩音還在他的手上,這讓他對上李尋歡,首先便占了上風。又一年冬日,大雪紛紛揚揚,冷風呼嘯如刀,刀刀斬向蒼生血rou。一個少年脊背挺直,緩慢但堅定地走在茫茫雪地之中。他衣著單薄,面色冷漠,抿緊的唇倔強堅定,腰間懸掛著一條三尺長的鐵片,兩片軟木定在上面,勉強可以算作劍柄。他自北方孤獨而來,又孤獨地向前,絕不肯停留。但他很快便瞪大了雙眼,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這綿綿大雪紛搖之中,一只蒼白雙翼的蝴蝶正翩翩飛舞!第29章冬日里怎會有蝴蝶,雪花飄搖中,又怎會有蝴蝶?在這名少年的記憶里,蝴蝶永遠是和春天、鮮花這類會讓人軟弱,會讓人手中劍變得緩慢的詞語聯系在一起,他此前一直都生存在荒野之中,蝴蝶只曾出現在母親的故事里,只出現在她收藏起來的舊畫中。這纖弱的小生命是怎么受得住這冰冷的寒風,怎么受得住這團團簇擁而下的冰雪?它自顧自地在這天地間翩翩起舞,薄薄的雙翅微微顫抖,躲過一朵又一朵的雪花,猶如輕夢一般,自在飛舞。少年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這蝴蝶輕盈地在空中舞了個美妙的弧度,扇動薄如蟬翼的蒼白雙翅,于雪花漫天中,翩翩離去。他忍不住跟了上去。他的腳步不再是那般不急不緩,他面上表情一如既往,堅定冷漠,如同花崗石,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但這蝴蝶就像是有著一股奇特的魔力,讓他忍不住心生好奇。這冰雪中的精靈,幾乎讓人以為是無意間的錯覺。少年的腳步起初有些猶疑,但他很快便下定了決心,步伐加快,卻又一步一步十分沉穩,確保了自己最基本的體力。但這如夢似幻的蒼白蝴蝶很快便湮沒在漫天席卷的白雪之中,就像是一個錯眼,它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翩翩蝴蝶只不過是無意間闖入了不屬于它的季節,現在天地發現了,它又重新回到了花團錦簇,彩蝶翩躚的時節,這讓少年有些悵然若失。但很快,他便像獵豹一般警惕起來。雪花紛紛之下,前方卻停著輛馬車。馬車之后,淺淺的車輪印在大雪下逐漸消弭。馬車前,朦朧的兩個身影若隱若現。蘇玄剛剛把雕好的人像埋進了雪地里,正癡癡地站在雪堆前。他披著毛絨滾邊的錦裘,這是鐵傳甲硬給他披上去的,身上落滿了雪花,他臉色蒼白,但十指紅潤纖長一如往昔,這便是初成的神明不死功的效果,若不是剛剛消耗了過多的精神力,他甚至連臉色都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另一邊,猶如忠犬守候著自己的主人一般靜立在旁的鐵傳甲,目光凜冽如刀,看向雪地里的不速之客。蘇玄也轉過頭來,他雙手收攏在袖中,過于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像是不通武藝的貴公子,但他的雙眼又明亮又溫柔,仿若春天長出嫩芽的柳枝,又仿佛夏日瑩瑩閃光的海水,充滿了生機的活力。少年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是,方才那柔弱又堅韌的孤蝶,自在又逍遙。蘇玄身邊的大漢,鐵傳甲恭敬地柔聲道:“天色已晚,少爺你還是快上車吧,距離休息的地方還有不少的路程呢!”蘇玄伸手接住飄散落下的雪花,雪花融化在他手掌之中,寒徹入骨。他看著少年,目光中帶上了笑意,往前走了一步。少年忽然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他的動作迅捷而靈活,絲毫不像跋涉了一路雪地,忍受了不知多久嚴寒人的手。蘇玄愣了愣,他止住了腳步。良久,他像是明白了少年的所思所想,,笑意暈開,寬容又諒解。少年的手沒有放松,但他堅硬的目光閃了閃。蘇玄沖著他點了點頭,便在鐵傳甲的攙扶下,掀開了貂皮的簾子,登上了松木造就的車座,進入了溫暖舒適的馬車。就在進入馬車的前一刻,他不禁又無奈地抱怨道:“你不需要這么著緊地護著我,你要知道我可是……”“小李探花李尋歡……我知道我知道,兵器譜排行第三的小李飛刀李尋歡!”鐵傳甲也連連應答,然后嘆息了一聲:“如果你從此以后,能夠更好地照顧自己,我也不必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了?!?/br>蘇玄也忍不住嘆息一聲。馬車轆轆駛遠,留下少年獨自一人停留原地,他怔然了片刻,又重新開始行走。融化的冰雪,順著他的臉頰流到脖子里,冰凌凌刺骨。但他的脊背依舊挺直,身形緩慢堅定,猶如鐵鑄,任何挫折,都不能令他屈服。馬車停在了小鎮的客棧前,這客棧本就不大,因風雪所阻,旅客濟濟一堂,相當熱鬧。蘇玄坐在酒桌邊喝酒,他喝酒喝得并不快,但因為先前某件事過于損耗精神力,他的臉色愈發蒼白,甚至忍不住小小地咳嗽了幾聲。他又掏出了木雕,至這酒家所有人于不顧,自顧自開始雕刻。這酒樓中發生的一切他本就在書中看到過,現在又在青龍會的完美掌控下,他又何必去看,又何必去聽?客棧門口處的棉布簾子忽然卷起,就像風吹起,又有誰像是雪花般被風吹了進來。蘇玄仍然不抬頭。他仿佛將所有的心神俱都沉靜在雕刻這一件事上,不論是方才客棧中人的自我吹噓,還是“碧血雙蛇”的到來,哪怕是“疾風劍”諸葛雷輸給了雙蛇,真得圍著桌子爬上了一圈,也不值得他扔過去一個眼神。直到方才雪地里那少年終于走進這屋子,他出了一劍,就用他腰間的三尺鐵片,插入了“碧血雙蛇”里白蛇的脖頸中。然后,蘇玄也出了一刀。一柄銀亮的小刀插在了背后躍起,一劍刺向少年后心的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