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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是嫉妒?!?/br>“前幾天又拽瞬去森林,半死地逃回來,你能體會我有多擔心嗎?”“還不是多虧了我們的‘胡鬧’才發現時雨的危機?”“強詞奪理!”“瞬挑食你也不在乎,成天讓他吃生菜,營養失衡怎么辦?”“這也怪我?話說他營養平衡過么?!?/br>旁若無人的唇槍舌劍讓話題的當事人對這啰嗦的兩人萬分不爽,瞬幾乎想揮手賞他們幾滴堪比暗器的血液,無奈空不開手,一腔怒氣撒在禍蟲身上。三人已經快殺到黑沼中心,逼近小吉。喘息急促而不穩,滿身的傷口疼痛非常,身邊的兩人并沒比自己好到哪里去,而等待已久敵人近在眼前。憑著直覺,閃電知道決勝時刻到了。眼見情勢越來越不利,小吉狂亂地揮動長滿倒刺的大顎樣角質雙臂不住倒退著,似乎不敢直對瞬的鋒芒。然而香甜的鮮血味縈繞鼻端,沖動的渴求占據了小吉全部心思,牙齒在盼望咬斷喉嚨的觸感。好餓,必須喝個飽!銀光宛如實質的箭射出,瞬用鷹隼般凌厲的眼神盯住小吉。都是因為它!瞬那從來只被壓抑在心底的莫名嗜血因它歡呼覺醒,黃昏疼痛加劇卻已經不能完全將其抑制,仿佛因儀式喚醒的怪物每次見血都壓抑不住對死亡的憧憬。被封印的,本能。要怎樣維持自我?還有什么能留住理智?——讓血染滿全身!讓斷肢布滿森林!摧毀眼前所見!兇惡的本能在高聲叫囂。小吉大張開血洞般裂開的嘴,臉上青黑色的靜脈鼓動著。悲愴的嗚咽蓄勢待發。☆、第十七日——第十七日——“吱!”正午凝滯的空氣中,一場小規模的戰斗剛剛結束。兇惡的禍蟲被削尖的木柄槍刺穿,腹部朝上蹬著腿掙扎,直到烏黑無光的眼睛被死亡的灰暗取代才僵直不動。腦中的想象化為真實的場面擺在眼前,在這份震撼下,繼的雙腿哆嗦著勉強扶樹站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害怕嗎?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丑惡禍蟲。是興奮嗎?第一次觀看戰士的活躍。不,是更為sao動內心的情緒。仿佛一只手攥緊了心臟,疼痛、不能呼吸,卻帶著怪異的快慰。與理想實現的充實感相比,恐懼微不足道。穩住顫抖的身體,繼望向持槍的啟,充滿敬佩地笑了。從草地下冒出的小綠蟲吞噬禍蟲尸體時的沙沙聲更顯森林的靜謐。啟低著頭靜靜地站著,炎炎烈日下他竟然渾身發冷,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忍住不發抖,牙根卻咬得疼痛到麻木,嘴里有血的味道。有哪里不對,不只是自己變強的身體,不只是殺死禍蟲瞬間的滿足,不只是保護了時雨的成就感。是了,孤獨。守不在,一直陪在身邊的守不在了!“……就因為這些家伙……”啟失神地喃喃自語。繼沒有聽清,挪動兩腿哆嗦著的腿躊躇著走過去,盡量不去看禍蟲一點點被分解的過程,那對他脆弱的神經是個嚴酷挑戰。“什么?”意料之外的沙啞,幾乎認不出是自己的聲音,干燥的喉嚨摩擦得生疼。啟的背影孤寂帶著陰寒的危險,戰意尚未平息,繼站在他身后不敢更加靠近。“……就因為這些家伙……就因為這些家伙……”低沉的自語聲音漸大轉變為尖銳的責備,啟兇惡地回身對著繼大喊:“就是因為這些家伙!”如泣血的質問。繼后退兩步,他很害怕,啟悲憤的表情卻讓他移不開眼睛。他從未見過如此情緒外顯的人——包括時雨人和戰士,大家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這讓繼感到奇妙的共鳴,盡管他并不知何事令啟傷心。如果可能的話,繼想聽他訴說與他共同分擔。“啟,怎么了?能和我說說嗎?”然而啟不領他的情,只定定地盯著腳尖的土地一聲不響陷入回憶。陽光在槍尖上反射出尖銳的光。滿腦子都是守的影子:玩鬧時守靈活的身影、休息時守安靜的呼吸、比賽吃飯速度時守認真的側臉、戰斗中互相托付性命時守可靠的微笑、受傷時守安慰的輕拍……最后,死亡時守無助又留戀的眼神。“就是因為這些家伙,守死了……”不由自主地回應。繼的心中涌上濃厚的同情,又是一位戰士為時雨貢獻了生命,不僅得不到感謝,連名字都不為人知。盡管這樣,他們還是保護著冷漠的人們。“心忠時雨,命獻人類?!背藨鹗總兊倪@句誓言,繼找不到任何語言。“就因為這句話……就因為這句話!”啟哽咽著,咬牙切齒。這句話束縛了戰士們的一生。不論有多疼痛,不論受多重的傷,不論死亡有多近,甚至是死,都是為了時雨,為了素未謀面的人們。為什么!為什么守要為了他們而死?為什么自己也要守護他們直到死亡?這不是太沒道理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無法掌握。“我的搭檔,守……他死了,只得到這一句話嗎!沒有你們的話,我們不知道會有多自在,為什么我們必須遠遠地看著你們活得安穩而不能自己去過想要的生活?拼命的是我們,死的是我們,享受的卻是你們!寄生蟲們,死光了才好!”啟喊得聲嘶力竭。最后一眼的守有多悲傷,誰理解?被剩下的自己的痛苦,誰又明白?啟是在中心醒來的。醒來時,深及見骨的傷口復合如初,死去的搭檔卻永遠不能再回來。那時,173用冷淡無感情的語調告訴他,為了提升他的力量,中心為他的身體做了改造。現在想來,憑什么他們可以隨意擺弄戰士的身體?改造過的身體的確更加強壯有力,啟卻不喜歡它,感覺它強行頂替了守的存在。然而又無可自拔地沉浸于力量的施展,一只只禍蟲在手中掙扎哀叫,借蟲子的慘狀緩和內心的不平與焦躁。一絲絲的冰冷逐漸在心底沉積,埋沒了所有原本的情感,比如榮譽、比如憐憫。唯一無可遮掩的,是憎惡。對殺了守的禍蟲,以及對不聞不問的時雨人類。現在又來了個接受著生命換來的保護跑到森林里炫耀的家伙,偏偏說出那句罪惡至極的話。啟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血是什么顏色。是與守一樣的鮮紅,還是如他們內心的冰冷般灰暗?想看,血!啟盯住繼的眼睛,一步一步緩緩靠近,眼神兇險而戲謔,步伐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