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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若不是掌書司奇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被驚艷得四散的魂魄還不知要游蕩到何時。鸞磬似已對我這種目光習以為常,只略打量了我一下就說起公事來,說是要帶我先去紅豆林看看。他在前面走著我就在后面跟著,期間我偷偷拈起他身后的一縷發絲,緋如花瓣光潔如緞,指尖才剛被發絲纏繞住,就有一抹七彩的光霞縈繞。他似乎察覺到我在身后做什么,停下腳步說:“看夠了?”我急忙將手收了回來。鸞磬將我帶到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抬頭望不到頂,只見樹上結著紅艷艷的果實。他隨手采下來兩顆,又從肩上取下一根發絲,發絲的兩端分別系住一顆果實。他將纏繞在一起的果實遞于我:“將情種上面的名諱記下?!?/br>我取過來一看,只見果實上分別刻著一個名字。原是下界離世的人體內的情種都會回歸此樹,花開至結果十年幾十年不等,果實成熟后自會顯示出其主人的名諱,此時再系上鸞磬結緣的發絲,一段姻緣就如此產生了。記下名諱過后鸞磬隨手將之丟去地下,果實一接觸到地面立時遁去蹤跡。情種落入凡塵,待主人轉世之后又會回到各自體內,生根發芽,那系在上面的紅絲自會使兩人邂逅相戀,自此成百年之好。鸞磬面無表情的將這些告知于我,只不過心下尚有些疑問,于是問他:“你如何能分辨得清這情種是男子的還是女子的?”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這有什么區別嗎?”“可外一是兩個男子又或者是兩個女子呢?”“那又怎樣?”這下我終于知道斷袖是怎么來的了。第7章第七章在天庭待了兩日我只到過月老宮與兜率宮,前者是為公事后者是為了向太上老君道謝。若是用人間的話來說,太上老君就是個慈祥和藹的老爺爺,我本是空著手去的,回來時手中又多了幾粒丹藥,說是吃了能助我煉成一些時常要用到的仙術。正當我在天河旁驅云駕霧時,有個金發少年向我走來,相貌神似玉帝。他說他是天界的三太子,我信了,他說他已經四百多歲,我……難以相信。炑琰算是我在天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領著我將三十六宮七十二殿都逛了個遍,七星娘娘看在他的薄面上送了我一件衣裳,倒也是我素愛的煙青色。到了第三日,司奇叫我同他去地府一趟,一是為了將命格送去,二是讓我同今后時常要打交道的閻君打個照面。我雖已成了仙,但對地府總歸有些忌諱,司奇半拉半拽的將我帶上了云斗,還未坐定他就念咒直下九霄,我一個不穩險些將袋子里的命格全灑了出去。撥云散霧一陣,司奇將云斗凌空停在下界一條不知名的河中央,河水蜿蜒纏綿,繞過青山隱入云端,泱泱水面竟連一葉扁舟都沒有。我問司奇:“這是什么地方?!?/br>“通往陰界的水路?!?/br>司奇說完就收了云斗,我腳下一落空,整個人就掉入了水中。其實我的水性還算不錯,雖比不上成天在水里游的魚兒,但也不至于三兩下就被淹死。這河水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一掉進去如何掙扎都浮不出水面,腳底似綁了塊巨石,拉著我直往最深最黑的河底沉。昏昏沉沉的掉入一個漩渦之中,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不知究竟喝了多少水,總之等我醒來時嘴里還在往外吐著水。司奇猛拍著我的臉,下起手來沒輕沒重,剛醒來險些又要被他打暈過去,我虛弱的拽著他的胳膊:“別別別……拍了?!?/br>‘哇’的一聲,又是一大口水。司奇頗有些自責道:“這事兒都怪我,忘了你才剛入天庭,身上是沒有避水珠的?!闭f著就將手腕上戴著的那顆豌豆大的珠子晃到我眼前。他一身無虞,落水前是什么模樣這時還是什么模樣,與他一比我著實慘不忍睹,起身走兩步靴子還正往外滲著水,浸透的衣袍沉甸甸的貼在身上,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還抓下來一把綠油油的水草。先前一心只顧著整理儀容,抬眼時發現此地已是另一片天地。一輪詭異的銀月半遮半掩的懸在半空,深沉的夜空如潑了墨的幕布,不見半點星光。月下是鱗次櫛比的多角牌樓,整整齊齊的座落在一彎波光粼粼的河旁,沿著河面向下看去,一座座拱橋參差不齊向下延伸,每座橋的橋頭都有幾盞燈龕,燈龕內幽綠的鬼火在無風的河畔肆意舞動。牌樓前挑著紅紗燈籠,內里依舊是幽綠的鬼火,兩色調合生成了藍色火焰,使得周邊的一切都似籠罩在藍色霧靄之中。河旁街道上的行人個個神色空洞,頭頂都有一簇幽綠色的火焰,并且都是身披素服,那素服都是人死后才會被穿上的壽衣……我顫顫巍巍的指著那些人道:“這這這都是什么人?”司奇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這里是陰間,哪里會有人,你手所指的那些全都是鬼?!?/br>我書讀得并不少,古人所描繪的陰間光景與此刻眼前見到的完全是兩個模樣,我一直認為陰間都是漆黑荒涼的所在,四處盡是游魂野鬼,鬼差們會拿著哭喪棒四處驅趕他們,將他們趕入地府……總之絕對不會是眼前這種一派祥和似人間的模樣。他一貫的用手肘頂了頂我:“走吧,等見完冥主你再回來慢慢看也不遲?!?/br>司奇輕車熟路的將我往地府領,期間跨了一座橋又穿過好幾座角牌樓,直往最隱蔽最黑暗的地方走。地府座落在隔絕了眾牌樓的一處荒地之上,門前也挑著兩盞的紅紗綠焰的燈籠,有兩個青面獠牙的鬼差立在那里,身披鐵鎖手持殺威棍,神情好不嚇人。鬼差面無表情的將我倆帶進了閻王殿,剛一進門我便看見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正襟危坐于堂上,我習慣性的咽了咽口水,并在心底猜測是否這人就是閻君。堂下架著刀山油鍋,一旁有個蓬頭垢面的鬼魂跪著,兩側站分別站著七八個鬼差,個個模樣駭人。我皺著眉將他們打量了一眼,就直朝堂上走去。司奇比我先一步走上前去,與堂上那人寒暄了幾句,言語間似熟稔得很。那人緩緩站起身來,淡笑著看我:“你就是新任的掌書?”我舉著沉甸甸的袖子,朝他拱了拱手:“正是不才?!?/br>那人也朝我拱了拱手:“我是判官蒲葦?!?/br>還以為日后常要打交道的會是眼前這人,必竟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模樣太差總歸會喪失許多工作的積極性,我心中略有些失望,也不知閻君的模樣生得如何,若也同堂下那些駭人的鬼差長得一樣,倒不如早讓玉帝將我貶下凡去。我與司奇在一旁等到蒲葦將堂下的人處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