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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私人的名義寫給曦冉的,并非是對皇帝的奏疏,僅僅只是單純的朋友的告誡。沒有足夠的證據與縝密的邏輯又怎么樣?這絲毫都不會影響大祭司的針對性。自從用盡手段在妖委會中設立輪值議會以來,他便利用匪夷所思的手段一直親手掌控著這半壁江山。對于議會下屬的每個部分都了若指掌,但因為未希從中作梗,他也一直未能真正走進地下的秘密檔案庫看上一看,不過他還是很清楚那里面藏了什么東西——大祭司當年開發契約留下的大量文獻資料,除了未希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托付,而未希除了這個地方之外也再也找不到別的安全場所。單是檔案庫,這里面的東西會讓者追尋到契約的來龍去脈,可并不足以懷疑到他的頭上;而如果單是,也只會被看做是一封情緒失控的瘋言瘋語。可是,這兩者萬萬不能結合在一起,分開之后沒有什么意義的碎片,一旦成為完整的拼圖,就將是誰也無力抵賴的鐵證如山!而莊錦已經非常確定,漫長的光陰背后,有所布置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個。白昕玥也就算了,意料之中的宿敵。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連大祭司都留下了綿延的后招,并非是為了武力相爭,但是通過這些布置,最后這兩樣東西都會落到同一個人手中。火煉。讓那位妖獸皇帝的化身得到足以徹底毀滅他的利劍。必須毀掉,哪怕此舉會留下非常大的一個破綻。但莊錦還是當機立斷下了決定。歷時千年的爭端,每個參與進來的人都難免背負著龐大而復雜的計劃。任何計劃都不可能單獨存在,彼此影響之下長了粘膩交纏的蛛網,密密麻麻的再也找不出空當,每個人都等同于作繭自縛。正是因為交錯的過于深刻,這才讓千年的歷史變得復雜一團,扒開一層迷霧之后竟然還有一層,沒完沒了,怎么也看不到真相。不過,到了今天,隱瞞的再如何深刻的秘密,也終究露出了核心。包括釋天錦到莊錦的演變過程中,所籌謀的一切,到底還是水落石出。在場的差不多都具有一雙識人斷物的慧眼,就連莊錦此刻的想法,都一一洞悉。然而大祭司還是有些不在狀態,縱使她已經將視線落在了莊錦的臉上,但是卻仿佛不知道該看什么一般,目光依舊游離。眼前這一張臉,與阿錦的模樣有區別嗎?大祭司推斷不出,她發現自己的記憶竟然是如此的不牢靠,無論她怎么費盡心神去挖掘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容顏,都只有一套迷迷糊糊的五官。根據她之前聽說的一些情報,眼前這一位與阿錦終究還是有所不同,他每每更換一個身份,總是要在容貌上做一點手腳,弄出一個似是而非。當無數個似是而非累積到了一起,只怕再也回不去最初的樣子。但是,究竟是一模一樣,亦或者千差萬別,又怎么樣呢?大祭司不知道這區別具備怎樣的意義。大祭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開口說話的聲調竟然也沒有比嘆息高上多少,“我本來,并不想防備于你?!?/br>第333章第333章—犯錯莊錦臉上一個冷笑還沒能凝固成型,大祭司的嘆息卻到了末端,幽微的氣息在這樣一片狼藉到看不出原貌的溶洞中飄散,剩下的一句話倒是咬字清楚,每一個字眼差不多都能化成枚刺耳的鋼針——“是你自己,走上了與我族對立的道路?!?/br>原來,不忍只是一時的喟嘆,可以輕易的隨風而逝。反而是劃清界限的時候,冷酷如刀堅硬似鐵,與妖獸一族對立的道路,大祭司這分明是將他視作不共戴天的敵人了。真要說的話,莊錦其實并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來面對大祭司。即使從夾縫空間到現在,過去的時間也已經不短了,但之前他畢竟披著“路狄亞”的皮囊,自然可以收斂心情,一切行動都以達成目的為準。如果事情發展當真能夠一絲不差的遵循他的設想,那么再次以真面目相見,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外殼被撕裂的時間比預期早了太多,猝不及防的莊錦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從殼里拖出來的蝸牛。他急需為自己再打造一副金剛不壞的保護層,方才被打斷的冷笑終于完成了,滿含殘酷?!拔覄偛乓恢蓖τ袎毫Φ?,迫于形勢對白主席編了謊言,看樣子,我大可不必為之愧疚。既然是對立的敵人,我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應該算是理所應當?!?/br>大祭司一怔,像是怎么都沒有料到會突然遭遇這么一句回應。倒是也試圖開了口,只可惜動作是一回事,言語的蒼白卻是另一回事,沒有任何一個字眼能夠契合當前,她最后終究什么都說不出來。大祭司垂下眼,盡管腳下并沒有挪動步子,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整個人都已經縮進了角落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與那些黑黢黢的石塊融為一體。情緒這種東西,當然不是人人都相同。莊錦一句自嘲,輕松的堵住了大祭司的嘴巴,但這樣自損的招式卻不見得對任何人都能發揮同樣的作用。白昕玥禮貌的一笑,就如同在某次妖委會高層會議中與他人探討某個議題一般,不管言辭中如何針鋒相對,表面的態度上卻找不出一絲煙火氣,堪稱遵禮守節的楷模?!扒f會長的反應速度實在遠超常人,在夾縫空間那樣的場面下,竟然都能被你想出應對之策?!?/br>大祭司現身于夾縫空間,這本身已經算得上不折不扣的殺招了。別的不說,光是那種完全依靠意念而憑空制造出來的空間,發生在空間中的一切,都要受到其主人的制約,其中當然包括人身自由。況且“大祭司”的身份也揭露的無比突然,這當然也是白昕玥預先籌劃好的,考慮到莊錦與她之間獨特的關系,這勢必會成為不小的打擊。但凡莊錦的意志脆弱一點,早在那時,他便應該束手就擒了。稍微思忖了一下,白昕玥又說,“是我說錯話了,莊會長想出來策略不僅僅只是為了救急,我們一個不慎,就要被你反敗為勝了?!?/br>眼見大祭司的存在感跌到了最弱的程度,可是莊錦顧不上難過,因為他太需要這個喘息的空當了。暫時不去看她,倒是面對白昕玥這個早已認定了的宿敵,莊錦完全可以照常發揮?!鞍字飨@是拐著彎在夸獎自己嗎?聽了我的‘告密’,讓我帶路到了這里,難道這不是白主席將計就計?”將計就計的開端甚至不是今天,早在莊錦單獨約見火煉試圖挑撥的時候,白昕玥便已經故意入了他這個局。到了此刻,莊錦怎么也應該看透這一點了。興許是暫時將情緒壓制到一個角落,此時莊錦的思維極度敏捷,很多東西一想就透?!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