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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發紅,眉宇之間有著壓抑不住的激動。火煉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白昕玥。他忽然懂了,此時此刻的白昕玥根本就不是在與他說話,而是透過他的身軀,看著另一個人的影子。應該火冒三丈嗎?依照火煉自己的脾氣,這個時候撲上去活活咬死白昕玥也是不為過的。可是,怎么就發不起火呢?即使已經有了活剮了這家伙的念頭,但火煉就是調動不起哪怕一絲火氣,心頭不斷蔓延的只有酸軟與疼痛。算了,這一次就遂了這家伙的心愿吧。不過僅此一次哦,下不為例。不知什么時候白昕玥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從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來看,肯定是下了死力氣的?!拔覐膩聿桓艺f自己的行事光明磊落,為了一步步爬上去,我也用盡了手段。但我終歸還是有自己的底線,至少,賄賂那般骯臟的勾當,我絕對不會選擇?!?/br>“當真不是你?”火煉喃喃自語,隨即又趕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澳銊e激動,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的很奇怪,若不是你又會是誰呢?從大朝會最后的結果來看,你無疑是最后的贏家,做這件事的人最后連個面兒都沒露,反而是被你囊括了所有的好處。他憑什么,暗戀你嗎?”最后一句,當然是火煉順口開的玩笑。但這番分析卻不無道理。做事,都講求一個動機,只是目的大小或者正確與否的分別而已。白昕玥沒有死命的鉆牛角尖,離開就換了一條思路,“看不出這人的目的,我們只能換一個角度——想一想在當時的所有人選中,誰有本事能做到這樣的事?據我所知,光是拜訪桑牧安一家,所支付的報酬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準備出來的?!?/br>人力,財力,以及大量的時間,漫長的準備工作,周密的布局安排……這些因素一樣都不可缺。“不好意思啊,我能想到的,還是同樣一個人?!被馃捖柫讼录绨??!八懔?,還是不要繼續胡思亂想,省得你又說我先入為主?!?/br>“以前曦冉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想了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沒能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天,或許有些感悟了——”“哦?是什么?”若說好奇,火煉是真的好奇。盡管白昕玥屢次三番提及曦冉會讓他不快,不過火煉也是真的想知道那位偉大的妖獸皇帝究竟留下了怎樣的至理名言。“曦冉曾說,真正應該不死不休的敵人,并非妖獸與人類。而是,‘我們’與‘他們’?!边@是曦冉的原話,一字不差。白昕玥的記憶力本就極佳,況且還是曦冉留下的話語,他更是不可能記錯。火煉卻聽不懂了,“我們?他們?這是哪門子的謎語?”好吧,論起故弄玄虛的本事,在妖獸皇帝面前,一百個火煉加在一起也只能甘拜下風。只可惜白昕玥也無法給出詳細的解釋,即便是他自己,也不過只是突然靈光一閃,還來不及抓住更多的東西。火煉話嘮的毛病卻在這個時候發作,他甚至在故意幫白昕玥開脫——或許很早以前便想這么做了,只可惜欠缺合適的契機。畢竟他們兩個身份不同,一個人類,一個妖獸,除非兩人都決定徹底背叛本族,否則對于彼此身上的惡業總不能視而不見。如今好了,雖然來的十分意外,但忽然之間出現了一個“他們”,管那是一個人還是一堆人,哪怕甚至是另外一個未知的種族,火煉也絲毫都不怕,反正就此找到可以盡情仇視的對象了。大概也正是出于相似的心理,前頭火煉才會無比熱衷的往釋天錦或莊錦身上潑臟水。只要不是白昕玥,就好。連恨都恨得不徹底,火煉著實無法想象曦冉是如何度過這份煎熬的。至少在這個時候,火煉無比慶幸自己與那位皇帝陛下終究有所不同。不錯,莊錦的確不遺余力的抹黑了白昕玥,而會長大人羅列出來的罪名都堪稱有理有據,幾乎所有人都會被說服。不過,火煉似乎不能算在這個所有人的范圍之內。倒也并非他多么理智多么自信,歸根結底,也只是不愿意而已。倘若繼續將白昕玥視為罪魁禍首,那么應該怎么面對?仇視嗎?到底無法全心全意的憎恨。既然做不到,火煉索性堅持了一貫的灑脫,拿不拿得起姑且先不說,反正該放下的時候倒是放的極為爽快。既然莊錦所言都不是自己喜歡聽的,那么干脆將那些統統當成了耳旁風。這已經不是行事輕率的問題了,然而這恰恰正是火煉的恣意妄為。或許,這應該正是曾經的曦冉最為羨慕,卻永遠無法追求的東西。火煉的開脫完全就是一場亂七八糟的狗血,“會不會就連妖獸的覆亡之戰都是這個‘他們’挑起來的?事實上妖獸和人類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對立程度?”第304章第304章—理解白昕玥當然明白火煉說這話的本意,只是不希望他再繼續背負戰爭的罪孽。可若是連這個都沒有了,他白昕玥還能背負什么?不能接受這份好意,但是白昕玥卻不能不接受這份心意,他輕輕摸了摸火煉的面頰和耳朵,柔和的能將人溺死在里面?!疤魟討馉??你這不是再抬高‘他們’,而是看不起當初的妖獸全族,也有些看不起我了。拿起刀劍,我只是為了給我族掙出一條生存的道路。這個目的,可絕對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br>被對方碰觸的耳朵有些發癢,火煉受不了,便作勢要去捉住那只作怪的手??墒菑淖詈蟮慕Y果來看,火煉此舉等同于自投羅網,他的手反而被白昕玥捉了去。光是捉住了還不算完,白昕玥用力將他的手拉了過去,按在自己胸口上。“這里有個傷疤,你是見過的?!?/br>當然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尤其是昨晚,在極近的距離下見到傷疤的真容,火煉甚至一度為之失神。那樣的位置,還有傷疤的形狀,動手的那人分明就是絕然到要直接貫穿心臟。動手的人,正是曦冉。留給火煉的,則是一段殘酷的幻景片段。即使看到的過去也不算少數了,但火煉依舊認為,沒有哪一段幻景比發生在砂堡中的刺殺更為真實。當時火煉好不容易從幻景中掙脫出來,指甲縫里似乎還遺留了猩紅的皮rou與鮮血。如今被對方捉住手掌按在這個地方,火煉都懷疑自己的鼻端又飄過了一縷腥甜味道。“我差一點被曦冉殺了。不,應該說我已經被曦冉殺過一回?!卑钻揩h如是說道。即使兩人此刻的面色都已經無比難看,但白昕玥認為這件事還是應該徹底說個清楚。“當初各種原由交織,在那樣的情況下,不管曦冉本人的想法是什么樣的,但是他打算親手殺了我的決心則是半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