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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靜,他如今關心的僅僅只是能否達成交易,別的一概無所謂——不,也不能說無所謂,對于……那個人,他該做的與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竭盡全力留下一條后路,至于那條路最終能否通向他的期待,終究已經不是他能夠左右的未來了。“不提其它,難道今天之后我還又機會活下去?”曦冉此番嘲諷,毫無疑問針對的乃是自己。他如今目的單純直接,恰恰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或許沒有千年后火煉看的那般全面,但卻能夠正中靶心。“唉——”沒有聽錯的話,天道竟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聲線接近于歷經滄桑的老翁。曦冉沒有再多說什么,連催促都沒有,他心平氣和的等著。很難計算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在龍卷狂風之中實在難捱,每一剎那都仿佛被無盡延長,這種時候著實難以維持正常的感知。等待無疑萬分痛苦,但是曦冉并不在意這個,他只是略微有些擔心,他知道自己生命所剩無幾,他擔心自己終究不能等到……終于,還是不負所望。天道還是用了滄桑老翁的聲音,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如、你、所、愿?!?/br>第288章第288章—威逼利誘這感覺,應該不是疼。但是,其難受的程度遠遠勝過被開膛破肚的劇痛。像是什么必不可少的東西正在被一絲絲、一絲絲的剝離出去,而身處其中的他,不要說反抗了,連拒絕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的感受著,當那東西被徹底剝離之后,他剩下的仿佛只是一層皮囊。被剝離的東西,稱之為……生命。而他此刻正在經歷的,正是……死亡。肆虐的龍卷風不知什么時候停止了,或許,其實從一開始便沒有刮什么大風。火煉仰躺在松軟的白沙地上,四肢攤開,倒真不是他故意做出這副不雅的樣子,實在是半分都動彈不得,連睜一睜眼彎一彎手指頭都做不到。荒謬絕倫嗎?那么,他剛才便是荒謬絕倫的死過一回。那感覺真實而恐怖,比他初次在惑術幻境中踏入皇陵的感受還要濃烈的多。忽然,一只纖細的手扶上了他的額頭,冰涼涼的觸感激得他登時一驚。盡管火煉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但還是猛然睜開眼睛,上方那張凝視他的姣好面容,不正是四小姐嗎?火煉還沒有從之前的難受勁兒里掙脫出來,兀自頭暈腦脹,一見四小姐,差一點就脫口問出“緹娜夫人有沒有順利脫離戰場?”也幸虧他的反應足夠機敏,震了一下,到底在最后關頭將這話給吞回了肚子里。四小姐身份隱秘,那一晚陪伴緹娜夫人前往妖精標本的事,火煉雖然聽白昕玥提過,但想來那已是四小姐為數不多的自由,而且肯定是要擔風險的。四小姐身手不錯,加之身上還有血字標識的制約,像蔚云非那種逮著什么利用什么的性子,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得力的幫手,從過去幾次接觸來看,蔚云非差不多是將四小姐當成貼身保鏢來使喚的。這么說?蔚云非來了?思及此處,火煉哪里還躺的下去,掙扎著就要起來。只可惜他渾身上下用不上力氣,幾次努力都無果。四小姐當然也不是在邊上閑看熱鬧,適時伸手在火煉背后扶了一把。坐起身的火煉微微一轉頭,果不其然看見了五步開外的蔚云非。這位妖委會炙手可熱的新貴,臉上赫然還掛著那種自來熟的熱情笑容,大概是考慮到他自己站著,對方只能仰視,肯定會不舒服,于是立刻席地坐下,舉手投足堪稱無比體貼。話說這位還是紈绔的時候,盡管眾人心中對他不齒,可是表面上還真沒有誰與他撕破臉皮的,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說法當真在哪里都說得通。火煉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蔚云非時,白昕玥便言辭警告過他要離這家伙遠一些,大概便是認為一只傻鳥在笑面虎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吧?該怎么評價白昕玥的這種行為,cao碎了心?蔚云非坐下之后,立刻擺出了準備許久的關切的表情,“火煉……先生,你剛才怎么睡在這里?是身體不舒服嗎?”他怎么會睡在這里?面對如此程度的明知故問,火煉的確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譏諷吧,如果惹怒了對方,他當前的狀態實在無法支撐一場武斗??扇羰钦諏嵒卮?,就連他這么一個話嘮都覺得是浪費口水。蔚云非會不知道他為何出現在這里?沒有特別理由的話,這位籌備部代理部長會來到這個荒島之上,而且還深入內部?這一塊土地,可是連此戰統帥白昕玥都不曾踏足的啊。想到這里,火煉便下意識的在周圍環顧一圈,直覺認為如果讓蔚云非看見此地的祭臺,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催^之后,火煉立刻放心了,層層白沙掩埋之下,原本的祭臺早已面目全非,只有個別角落隱約露出石板本身的狀態,但是過于零星,很難從中推測出此地的原貌。其實這一點兒都不奇怪,他之前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如果是那種硬邦邦的石板地,他此刻只怕已是渾身酸疼,也虧得沙地足夠綿軟,雖然挺尸一般躺了許久,但他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應付來客。擺了宴席的八角亭變成一座廢墟,莊嚴肅穆的祭臺被白沙覆蓋,今天火煉的經歷似乎注定了在虛幻與真實之間彼此往返,然而節奏轉變的速度快的有些讓他應接不暇,特別是有些部分,他還來不及仔細看清楚呢,便已經戛然而止。謎題處在這種一知半解的位置上,不上不下卡的他無比難受。比起前面經過的那些,火煉衷心希望,眼前的蔚云非如果是幻覺就好了。“火煉先生,需要我幫你找醫生嗎?”并非幻覺的蔚云非,說出的話卻是沒根沒據,在這個荒島上,哪里來見鬼的醫生?然而他說出這話的態度就是這般自然而然,將關切之情表達的淋漓盡致。火煉皺了下眉,原諒此刻昏昏沉沉的他沒有多少應付旁人的耐心——事實上,這只火鳥幾乎與耐心一詞沒什么緣分?;馃捒跉馍驳幕亓艘痪?,“我們不是交戰的敵人嗎?”答非所問,卻也將拒絕之意表達的十分明確。先不管火煉個人對這位新晉代理部長有什么偏見,就如今的大環境來看,敵對雙方若是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天說地,場面的確很容易誘發尷尬癌。半點兒也不覺得尷尬的蔚云非,甚至還能舉出例證,“到目前為止,妖獸并沒有正式參戰,所以我們不算敵人?!?/br>火煉沒有應聲。盡管對方難逃偷換概念之嫌,不過從事實角度上來看也很難反駁。迄今為止,妖獸一方的確沒有正面卷入月眠島之戰,這原本就是火煉約束的結果。不讓族人卷入戰爭,當然不是因為火煉乃是個和平主義者,而是仔細衡量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