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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沒有路了。這該死的藤蔓究竟占地幾何,盡管火煉親自一路走來,可他都已經喪失了概念。據說榕樹可以達成一樹成林的效果,但如果和眼前這藤蔓比起來,只怕也要大巫見小巫了,若說榕樹形成的乃是樹林,那么這藤蔓長成的絕對就是森林。而且還是那種遮天蔽日,誤闖了就不要想再逃出來的可怖森林。火煉當然不是誤闖,他是自己勞動雙腿走進來的,所以還不至于到了進退不得的地步,后方還是老樣子,他隨時都可以退回那片白沙地,只可惜火煉半點兒也不想退回去,特別是走到這里之后,他想去藤蔓后方看一看的欲-望已經升騰到了極限。這已經不是探察情報的范疇了,火煉認為若是不能滿足自己這份好奇心的話,說不定真要抓心撓肝活活難受死。看了一眼擋在面前的綠葉紅花,不過現在的火煉怎么也不會被它們無辜的外表騙了,想著要不再一次故技重施吧,三下五除二扯碎給自己清理出一條通路來。然而,還不等火煉亮出爪子,他僅僅只是心念一動,便眼見藤蔓起了變化。那些枝條仿佛活過來一般,一根接著一根縮了回去,越發像是一群綠蛇。這個扭曲收縮的過程當然稱不上好看,不過最后形成的效果倒是絕佳,當藤蔓停止扭動之后,火煉的眼前已經架起了一個可供他輕松通行的拱門,艷紅的花朵零零星星的點綴在上頭,倒像是花費心思打造出來的花廊。這算是怕了他嗎?火煉挑挑眉。摸了摸手指尖上還來不及暴漲的指甲,心說,在某些時候,還是武力最有說服力了。對于自己成功壓制了古怪吸血植物的壯舉,火煉還是相當滿意的,他似乎也斷定這藤蔓肯定不會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往前行進的步伐更是沒有半分猶豫,而且似乎還輕快的很。從“拱門”下經過的時候,能夠清晰的聽見四面八方樹葉沙沙作響,火煉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突然生了病,居然從中聽出了一片歡聲笑語——“等到了呀!終于等到了呀!”“真是不容易呀!”“應該沒有等錯人吧?應該沒有吧?那樣的血,肯定是他,肯定是他!”“等到了就好!終于等到了呀!”……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火煉登時一片頭暈腦脹,之前挑眉得意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回,硬生生的凹成了愁眉苦臉。可是沒過多久,火煉表情又變,成了目瞪口呆。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火煉差一點認為自己又回到了樂園島巨型宮殿的頂端。不不不,不是他走錯了地方,而是有人將宮殿頂上的祭臺搬遷到了此處。盡管沒有四個角落的妖獸雕塑,但是這座正正方方的廣場,分明與司水一族的祭臺別無二致。空空蕩蕩的叫人看了也跟著放空。離開了藤蔓占據的范圍,火煉腳下的觸感也陡然一變,從柔軟的泥土一下子過度成了堅硬的石板,隨著這一變化,火煉的心也跟著吊了起來。身在其中感知了一小會兒,還是讓火煉發現了此處與樂園島最大的不同,規模。即使采取了完全能一樣的構造,甚至連帶石板材料都是一樣的,但大小卻不及,縮小到了四分之一左右?;馃捳J為這倒不是不能理解,樂園島的那一座祭臺不僅是司水一族所有,更是妖獸全族用來舉行各大祭典的重要場所,再怎么氣派也不為過??墒?,這里——在這荒島上仿制出一座規制相近的祭臺出來,究竟是為了什么。火煉念頭轉的快速非常,陡然之間想起了從妖委會秘密檔案庫里取出那封古舊信件,大祭司留下的親筆信。信上怎么說的來著,猶豫當時看的云山霧罩,許多細節火煉當真沒能好好記住,不過大祭司反復提及的最后的祭祀倒著實令他印象深刻。望著眼前場景,火煉驚愕之色溢于言表,他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踏上了最后的祭祀場。竭力回想一番信上的內容,火煉倒是梳理出一點來龍去脈——大祭司被人從海上刑場救下之后,輾轉來到這荒島之上,主持籌備了祭祀所需要的一切,然而這一場祭祀卻并非是為了她本人所準備,按照信上所說,大祭司最后還是離開了小島,仿佛是為了引開某人暗中的關注,或者稱之為……監視……然后呢?信件到此戛然而止,然后的事只能憑借火煉自己推測了。他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通,不是沒有任何答案,而是答案過于驚悚,連他這種隨心所欲的家伙都有些接受不能。大祭司離開,祭祀只能由皇帝曦冉親自主持,推測到這一步還尚算順理成章??墒腔馃挷痪弥胺置骺戳艘粓鍪朗骂嵉沟幕镁?,因此他很清楚,紅花藤蔓相隔的兩邊,一邊是醉生夢死的慶功酒,而另一邊卻是未來迷霧的末世祭祀,火煉簡直都不知那位皇帝陛下的思考回路是怎么生長的了。第286章第286章—多此一舉風,真正的大風,不知從什么時候刮起的。颶風仿佛來自于地下深處,一路盤桓而上,形成了清晰可辨的龍卷。周邊的一切深受其害,白沙地上的銀沙都被悉數卷了進來,形成了一道無人可以穿過的風沙屏障。風形龍卷的正中隱約可見一道人影,一會兒是現代的風衣長褲,一會兒又變作了古代的廣袖長袍,實在難以辨別清楚,唯有那一頭火紅的長發,自始至終沒有變過。紅發被風卷起,高高的朝上方飛揚起舞……“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實屬不易,說吧,有什么愿望?!?/br>火煉覺得自己“聽”見了這么一個聲音,然而僅僅只是覺得而已,他分不清那聲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連起碼的距離感都喪失了,不知那聲音是從遙遠的彼方傳來,還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東西在他耳畔呢喃。從他今天看見第一幕幻覺開始,感官似乎已經開始失控,如果只是單純的看一看聽一聽,說實在他并不如何在意,可如果這種異常還在進一步侵蝕,甚至影響到他的行動,這滋味可就真的有些不好受了。譬如現下,火煉分明聽見自己在嘶吼,“我要妖獸全族延續下去,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吼聲無比凄厲高昂,一時間甚至壓過了呼嘯的風聲,那種感情是如此激烈,幾乎已經生生撕破了胸腔。火煉當即清晰的感受到胸口的疼痛,這種疼痛甚至讓他都站不住腳,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堅硬的石板地上,撞擊出了骨裂的駭人聲響。然而不管膝蓋多痛,還是比不上胸口壓抑與煩悶。喉嚨里面差不多都能嘗到血腥味,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嘔出一口心頭血來?;馃捵约憾加X得奇怪,在這種境況下竟然還能開口說話,這需要如何驚人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