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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昕玥肯定不會這般縱容,而話說回來,若不是在這個眼鏡男面前,火煉大概也不會如此放縱?!耙粋€愿打,一個愿挨”這句形容放在這里,演變成了“一個想說,一個想聽”。“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關鍵?”火煉自言自語的反問,他完全不理會對方目前是什么反應,他只是自顧自的在這里轉折,再轉折?!半m然樂園島上有無數吸引獵人前往的‘資源’,但開戰之前,這些東西并沒有真正到手吧?我不是不相信這些家伙的人品,但似乎不管怎么看,這些人也不像是會為了未來而拼命的理想分子。沒有真正到手什么東西,實在很難想象這些獵人會老老實實的聽從溫離的命令?!?/br>于是,答案呼之欲出了——“這些獵人本來都是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他們既然會展開行動,證明他們早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尋常的好處要一下子收買這么多妖獸獵人,顯然可能性不大。用來收買眾人的好處必須有足夠的價值,即便是溫離這般的人物,也會按捺不住,也就是說——”火煉終于暫時停止了喋喋不休,睜大眼睛看著白昕玥。后者居然回給他一個微笑,而且還是帶有鼓勵性質的那一種。火煉頭皮一炸,差一點就要動拳頭往白昕玥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上砸過去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這是?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哄騙著,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意識到今天自己所有的分析都是白費功夫,所有的結論,這個該死的眼鏡男都已經心中有數?;馃掝D時意興闌珊,明明到了最該激情四射的結論部分,他卻半分精神都打不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是血瓶吧。先不管這東西究竟是誰搗鼓出來的,這家伙先是用血瓶收買了溫離,之后又如法炮制,拉攏了眾多獵人組織,讓他們在二線戰場上做了炮灰?!?/br>火煉連續說了這么久的話,說是一點兒也不口渴,顯然不太現實,桌子上也放了飲料,然而火煉顧不上這個,他相當不滿的瞪著白昕玥,“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干嘛不直接告訴我,讓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說了半天?!?/br>“你不是說的挺開心的嗎?”什么叫做秒殺,這就是標準的秒殺。放在白昕玥這邊只是輕描淡寫一句回復,而那一邊的火煉差一點被當場嘔出一口老血。嗆咳了老半天,火煉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而這一次說的內容,總算也沒有那么廢了?!澳壳霸谠旅邖u附近,究竟有多少使用血瓶的家伙?別告訴我,僅有一個林梓浩,結果我那么幸運就撞見了?!?/br>提到這一點,白昕玥倒也顧不上繼續戲弄對方了,能夠讓這位白主席面露凝重的事情當真并不多,而這顯然算是一件,“人數不少。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更大的問題在于,目前參戰的幾方都已經出現了這些人的蹤跡?!?/br>火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什么意思?難道說妖獸獵人還攪和進了那七個國家之中?”妖委會不是最重視保守秘密的嗎?這究竟是在搞哪門子名堂,七國被卷進戰事還不算完,現在又眼睜睜看著一群身懷異術的獵人為這些普通國家當外援?說著說著,火煉竟然把自己給說了個火冒三丈,“這個溫離,真是死了都要給我們添麻煩。說起來,當初你就那么一刀簡簡單單的捅死了那家伙,不管怎么想都有些太便宜他了?!?/br>盡管這位的火氣有些轉移的跡象,然而倒也并非是在遷怒,當真只是控制不住憤怒而已。對于整個妖獸世界未來將會如何如何這樣寬泛的大問題,火煉或許還處在迷茫之中。但是對于是非,他一直都有著自己一套衡量的標準,譬如說拍賣會,再譬如說妖獸獵人,火煉可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厭惡與憤怒。不要忘了,當他在樂園島第一次遇到姚向晨的時候,完全是不顧一切代價也要強殺對方。毫無疑問,溫離是一名無比成功的獵人,而換一個角度來說,他越是成功,手上沾染的血債就越是深重。在火煉看來,這人該死,遠比姚向晨還要死有余辜!當得知翎篁山一戰中妖委會將會玩出雙線戰場的花招,火煉二話不說便留在了樂園島上。說他是不是也在為大局考慮,當然也少不了這方面的考量。然而更多的,僅僅是為了迎戰溫離而已。關于這點私心里的目的,火煉無法自欺欺人。另外他也清楚,白昕玥肯定也是知道的。正是因為了解他的想法,也正是因為體諒他的情緒,白昕玥才會違背自己的本意,將火煉放到一個觸及不到而又復雜多變的戰場上。倘若他們兩人的參戰點都在翎篁山范圍內,最后的局面大概會變成演戲一般,勝負不重要,戰果也無所謂,只要場面足夠精彩好看就行了,以他們兩人的默契,若是有心折騰出一場熱鬧非凡的戰爭場面,由此堵住悠悠眾口,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追憶之中,火煉是因為溫離死的太容易了而感到深深的憤慨,而白昕玥對于溫離的死活其實并沒有那般上心,他依舊還在為當天的危局感到后怕不已。然而更讓白昕玥不知所措的是,他的后怕似乎沒個完了。今天火煉的遭遇幾乎復制了上一回的生死一線,而他的擔心焦慮更是呈幾何倍上漲。畢竟上一回,白昕玥還有辦法可用,甭管他是依靠怎樣玄妙的力量跨越了千山萬水的距離,也甭管他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只要可以救回火煉的性命,白昕玥當真可以不在乎這些。但無奈之處在于,有些特殊的辦法,不是想用便能用的,即使不惜代價也無能為力。思緒飄到這個地方,白昕玥下意識的蹙起了眉,他像是沒有什么具體目標一般,甚至低頭往自己的掌心看了一眼,原本也是空空如也的手掌,他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有些事,白昕玥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起,包括火煉在內。當然了,也實在是因為他不知該從何說起……這眼鏡男的沉默有些不對頭——盡管這一陣子他的話的確挺少的,但火煉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不同之處。前頭白昕玥閉緊嘴巴,是為了給他提供機會發揮話嘮的特質;而這次,白昕玥仿佛……走神了?這個推論早已超出讓人驚詫的范圍,簡直是驚悚了。火煉長大了嘴巴,完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也不管是不是幼稚,伸出一根手指就在白昕玥的肩頭戳了戳,再戳了戳,還是戳、戳、戳……只要不是一根木頭,在如此不間斷的持續折磨之下,肯定都會有所反應。白昕玥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那根作怪的手指頭握進了掌心中,同時說道,“血瓶的事雖然與溫離有著莫大的關系,但今天在月眠島范圍內出現的這些,卻不見得都是他留下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