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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事,都不可能十拿九穩,他只能不斷的尋找一切可能,不放過手邊任何一線微渺的機會。正因為有了這些認知,所有路狄亞才會在失蹤了許久之后主動來到樂園島,因為他認為與白昕玥共事的理由已經足夠,條件也非常成熟。不得不說此刻白昕玥鉆牛角尖的思考模式大大出乎路狄亞的意料,盡管不清楚具體原因,但路狄亞認為多少應該與火煉有關——可以說,是火煉來到此地之后,白昕玥才開始轉變態度的。難道就是因為事關火煉,所以白昕玥才會選擇更加小心謹慎的應對態度?思維轉了一大圈,路狄亞都有些糊涂了。然而糊涂一點也并非全無好處,至少他的情緒平和了許多,他其實也早有準備,與白昕玥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帆風順絕對只是癡心妄想,想要繼續進行下去,就必須學會調整心情。“灝湮大人絕不可能背叛皇帝?!甭返襾喯仁钦f了這么一句,也不能稱其為擲地有聲,他自己也認為沒有這個必要,所以他只是在單純的陳述事實而已。稍微給了一點空暇,讓對方得以消化這個信息,然后路狄亞才問,“你希望我怎么證明這一點?”絕不可能?白昕玥并不喜歡將某件事說得那么死,所以他也不打算給路狄亞徹底證明的可能,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那就說說灝湮是怎么從刑場逃脫的吧?”大祭司如何從刑場逃脫?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白昕玥如今死死抓住這個不放,這讓路狄亞有些……慌亂。“怎么,還要說不確定嗎?”白昕玥諷刺了一句。畢竟已是前塵往事,許多細節路狄亞不清楚也不奇怪,但這件事不同——按照當初事件發展的順序,大祭司在留下卷軸之后立刻就被魅疏找上門定了罪,如果毀滅卷軸的命令當真也是大祭司留下的,從時間順序上來看只能是受刑之后。路狄亞的祖先既然接受了遺命,對于事件的來龍去脈不可能一無所知。路狄亞此刻的沉默僅僅只是因為猶豫,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要裝傻糊弄過去。說起糊弄的可能性,在火煉身上似乎更容易成功,而事實上他也差一點就成功了,利用火煉性格里較為柔軟的一面,這做法的確難逃卑鄙之嫌,但路狄亞哪里還顧得上虛幻的名聲?不要忘了,他連自己的眼睛都是說不要就不要了。但是,在白昕玥的催促之下,路狄亞已經沒有繼續裝傻的可能性。他嘆了口氣,“灝湮大人的確從那場刑罰中死里逃生?!?/br>正如白昕玥所說,能夠證明這一點的證據確實不少,然而,證據卻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大多數妖獸都認為大祭司早已死亡,并且死有余辜,這其中還不乏樓澈這樣的人物。“按照當初刑罰的殘酷程度,灝湮想要憑借自身的力量逃出來,的確不太可能。救了她的,可是那位所謂的親信?”支撐白昕玥做出這一結論的線索其實并不太多,但他還是冒險說了,為的是進一步緊逼路狄亞,原本還考慮給他一點思量的空間,但如今看來,不逼的話根本就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路狄亞終于還是點了這個頭,“是?!?/br>親信的存在仿佛從側面證實了前頭路狄亞所講訴的一切,而且這話還是白昕玥所提出來的,這算是表明了他的妥協嗎?事情當然不會如此簡單。果然,就聽白昕玥又問,“怎么證明那所謂的親信不是灝湮自己給自己留下的一條退路?”連續兩次在“親信”前面冠上了“所謂”這一形容,這才是白昕玥真實態度的寫照。路狄亞如何聽不懂對方的譏諷,他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控制住沒有再次大吼,然而他臉上迸現出來的獸紋分明變得更加深刻,看樣子今天之內是不用指望會消散了?!耙驗閺男虉鲭x開之后,灝湮大人便徹底失蹤了!生死不明!”倘若大祭司真的給自己留下了退路,她死里逃生之后,怎么著也該去找當初落井下石的魅疏好好算一算這筆賬。即使她大人有大量,可以徹底放下仇恨,但之后也不該過著行蹤不明的落拓生活,不管怎么說,她依舊還是司水一族的族長,以她的行事風格來看,也很難想象她會舍棄自己的族人不管不顧。火煉無法控制的又有些心軟,因為他實在無法忽略路狄亞語調中濃烈而深邃的難過。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家伙嗎?火煉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審視過這一點。得出的結論,當然不是。也是在時過境遷許久之后,再一次回顧當初的每一個細節,火煉才總算弄明白了自己究竟被怎樣的心態所左右。用一個詞來概括,正是愧疚。皇帝曦冉,正是他的作為讓妖獸陷入了掙扎求存的悲慘境地。沒有人感受過他所面臨的天道壓力;也沒有人理解他對于本族未來無止境的憂患;更加沒有人明白他那龐大復雜的計劃。所有人看到的,僅僅只是最后的結果,從曾經統治世界的鼎盛一族落魄到了連生存都成了問題,這樣的局面,難道還不夠讓曦冉身懷愧疚嗎?盡管火煉一直都在否認他與曦冉之間的關聯,但是屬于曦冉的那一份感情,終究還是深深影響了他。在面對同族的時候,總會因為各種各樣微小的理由而引起他的不忍。其實,很多事情他不見得當真看不穿,那些錯誤,甚至于暗中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他也并非一無所知,只不過總是難免去縱容。或許火煉還是應該慶幸的,至少還有一個人幫他彌補漏洞。白昕玥,在很多時候總會顯得鐵石心腸的白昕玥。果然,此刻的白昕玥半分動搖都沒有,不論路狄亞是暴跳如雷,還是傷心難過,這都不能影響他的態度,說的更準確一點,對于旁人的喜怒哀樂,這位不僅不會動什么惻隱,相反還會視情況找出可以利用的空當。譬如眼下,倒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追問機會,“既然灝湮被救后便已經失蹤,你族又是從哪里得到遺命的?”“命令是輾轉傳到我祖先手上的,中途究竟歷經多少人的手,我也不清楚?!?/br>白昕玥倒是沒有再問“何以肯定命令來自于灝湮”這樣愚蠢的問題,既然白貓化形都是憑借了大祭司鮮血的力量,他不至于辨不出來自主人的命令。鮮血的維系,說來玄妙,但是卻真實存在著。這一點,白昕玥自身也深有體會。經過一番揣摩衡量,白昕玥暫時相信路狄亞這幾句說的倒是實話。于是他略微變了變姿勢,左手撫著下頜,右手曲了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叩擊著,應該是在思索。沒過多久,結論已經出來了。“我們先假設灝湮獲救是一個意外,她死里逃生之后,并不為自己存活下來而感到慶幸,相反,她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