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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打算解釋什么,肯定在火煉醒來的第一時間便會明確告知,既然那個時候不說,以火煉對這位的了解,料定他是不會說的。算了,困擾自己的問題已經足夠多了,在給它們排出一個輕重緩急之前,火煉心寬的安慰自己,暫時沒有答案就沒有吧,到了逼不得已的關頭再說。當前還是要弄清楚未希的問題。“不對,未希不是刻意要引我來此?!被馃挵欀级⒅钻揩h,也不管下面的話對方愛不愛聽,只管說下去,“都是因為你突然追到墓地,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能抄近路。未希已經提醒過我,這里有對我很不好的東西?!?/br>對于追到墓地這件事,白昕玥什么也不說,就此揭過。他只問,“近路?這也是未希告訴你的?”火煉只想翻白眼,既然未希是領路人,不是她說還能是誰說?這簡直是明知故問。哪怕是在談論無比緊要的事,但白昕玥還是不忘檢查火煉的狀況,由于沒有趁手的醫療器械,他只能伸手抵住火煉的胸口,打算試一試心跳是不是還如先前一般劇烈。盡管這個舉動本身看起來相當曖-昧,可火煉還是從中體會到一股認真,于是也沒有阻止。幸好火煉的心跳已經不復之前的失控狀態,白昕玥也得以心平氣和的繼續說下去——當他語氣變得平和起來,也增添了不少的可信度,“火煉,如果我告訴你,你們兩人繞路了,你信我嗎?”火煉很想回一個“不信”,但偏偏未希在這方面有過前科,當火煉第一次前往妖獸樂園的時候,未希不就想方設法繞了一段遠路,去了所謂的“東之宮”嗎?犯過錯誤的人,很難讓人相信她不會再犯。如此一想,未希突然發作的病痛,此刻看來也有幾分可疑。火煉知道自己陷入了疑云重重的怪圈之中,長長嘆了一口氣,即使有心要幫未希開脫,但過多的辯駁還是說不出口,于是他只道,“未希也不見得都是惡意?!?/br>這話倒也不錯,上一次未希犯下類似錯誤的時候,說到底,她也只是為了去看一看東之宮的焰尾花罷了。白昕玥當即有些不快,至于不快的理由,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哼笑道,“不錯,她沒有惡意,心存惡意的人是我?!?/br>火煉一怔,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把這個話題接下去。說起來,看看周圍陰森森的環境,在想想雙方敵對的身份,在這里談話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控,白昕玥借著深吸一口氣的功夫控制住了情緒,“我們先離開這里?!倍潭桃痪湓?,雖然算不上強勢的命令,但似乎也沒有給火煉拒絕的余地。于是另一位當即不干了,不管怎么說,現在已今非昔比,火煉自認也不再是白樓里被關進籠子里的契約獸,就算他作為妖獸全族的領導者并不怎么合格,但好歹已經是一位實力不俗的妖獸,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被這個可惡的眼鏡男呼來喝去。橫眉冷對的火煉半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怒火照樣還是不合時宜,畢竟他的怒氣來源并非雙方對峙的立場,說白了,只是為了自身“權利”受到侵害,所以才忿忿不平。其實也不能說火煉公私不分,但凡有情有欲的生靈,誰能保證能夠真正分清這兩件東西?公私之間,從來都不曾存在明晰直白的楚河漢界,說起來,不管是大義,還是小愛,終究都是一個人做出的抉擇,兩者相互滲透摻雜,或許能夠分出一個輕重,可是誰也不能將兩者徹底撕裂。公與私分得清清白白,那完全只是理想化的幻覺。洞察力敏銳的白昕玥當然不可能錯過火煉方才的一番心思,他明白,自己是喜聞樂見的,自然而然的耐著性子解釋,“你繼續滯留下去會有危險??迚δ愕挠绊懥Ψ峭岔?,先前因為你處在昏迷中,我不敢帶你走得太遠,現在既然醒過來了,最好趕緊離開這附近?!?/br>白昕玥所言不假,盡管他們已經離開了哭墻的墓道,但若是側耳傾聽,幽幽的哭泣依舊不絕于縷。盡管火煉不至于再一次被刺激的幾近嘔吐,可五內不寧的狀況還在持續,他說話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不過,火煉的腦子還保留著一分靈敏,他聽出了什么,“哭墻是對所有人都有影響力?還是只針對我一個人?”問完之后也不等對方回答,他直接把手按在了白昕玥的胸口,試探其心跳有沒有出現紊亂的跡象?!澳悻F在難受嗎?”對于不能回答的問題,白昕玥也沒有什么新辦法,故技重施的直接跳過。他順勢攬住火煉的肩膀,只說了一個短句,“先離開再說?!?/br>兩人距離一下子縮至最短,盡管火煉并非存心,可是余光一瞥之間,還是掠過了白昕玥手臂上的傷處?;馃挾溉幌肫鹁蘩撬焱蝗话l難,咬傷白昕玥的那一幕——或許也不能說是陡然想起,火煉對此一直都是耿耿于懷,只要一丁點兒誘因,這件事便陡然冒了出來。貫穿傷本就難以治愈,況且還傷在活動量極大的手臂上面,短時間內指望傷口愈合止血根本是不可能的。白昕玥對于自己也當真敷衍,沒有上藥,只是用布料胡亂在衣服外面纏了幾圈,鮮血早已浸透了衣料,他也渾然不覺。當然可以拒絕白昕玥的提議,同時也可以掙脫,可是當火煉瞥見這一道血跡斑斑,忽然什么都做不了了。好吧,他的本意也是打算向離開再說,畢竟震蕩的內腑實在是難以忽視的折磨。兩人往前走了一段,期間火煉不止一次拒絕另外那人的攙扶,但是一意孤行慣了的白主席哪里會在意旁人的想法,自顧自的攔著某只火鳥的腰肢,絲毫也不打算撒手。“我們要到什么地方去?”這應該不算是個愉快的話題,但火煉覺得沉默寡言的氣氛更加難熬。況且,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有些事拖一拖或許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這一件顯然是拖不過去的。“如果我說,我打算要去主墓室,你準備怎么辦?”白昕玥反問,語調聽起來滿不在乎,可還是隱約透露出一股認真嚴肅。在火煉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比這更難以回答的問題,他再蠢也看得出來白昕玥要去主墓室不是為了游覽,就算白昕玥忽然從一軍統帥成了無所事事的大閑人,可墳墓這種地方也不是游人趨之若鶩的旅游勝地,白昕玥別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去主墓室,想來想去似乎只剩下一個目的了——盜墓。從理智考慮,火煉理所當然認為應該阻止,倘若他本人當真就是曦冉,這不讓縱容旁人掘自己的墓嗎?退一步說,他與曦冉沒有半毛錢關系,那一位也曾是妖獸一族的皇帝,任何一個族人都有職責維護其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