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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扇木板,溫離依稀可以看出是之前被自己親手推開的那扇門,只可惜如今也已經四分五裂了。當時,爆炸忽現,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之下,人在那一瞬間留下的記憶往往是模糊的。所以溫離仔細回想了一陣子,才弄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當真是大意了。不,更確切的說是出乎意料,包括溫離在內的所有獵人在內,誰也不曾想到妖獸一方竟然會使用炸藥!在他們過去豐富的狩獵經驗中,也從來沒有遭遇相似的情況。妖獸,那些自認為個體能力卓絕的妖獸,向來不是最看不起人類的技術手段嗎?即便是在這個現代化高速發展的年代中,妖獸們已經認為人類制造的東西都是旁門左道,并且打從心眼里充滿了鄙夷?到底是什么讓他們改變了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為了取勝,竟然也變得不折手段!違反情理,也超出獵人一方推測的戰術,無疑給妖獸帶來了極大的戰果,同時也讓溫離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不過,也只能說是棋差一著,畢竟樂園島目前最大的隱患——溫離還活著。如果,爆炸的時機再恰當一點,或者沒有兩名血穗草成員多事的保護,溫離怕是已經成了一堆碎rou,那么的話,這場樂園島戰爭的結局在此時便能夠被注定了。對了,那兩名手下呢?溫離忽然想到這個。記憶中,常年來作為他左右手的兩名手下,在爆炸降臨的那一瞬間,一左一右護將他死死護在中間,以活生生的血rou形成了堅不可摧的盾牌!盾牌內的血穗草團長歷經生死劫難活了下來,那么,形成盾牌的血穗草團員呢?溫離放低了手臂,讓火折子的光線在地上逡巡。他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仔細尋找著,碎石之間堆積了不少殘臂斷肢,這對常人而言實在是無比可怖的景象,不過見過更慘烈場面的溫離自認為不該害怕,只是有些意外的,他還是頭一次覺得血腥味也會如此刺鼻。怎么會這樣呢?太對不起“血穗草”這個名稱了。先是找到一根左臂,然后是一只左腳,一顆完全變形的頭顱……別問溫離是如何判斷出這些肢體原本的主人的——他記得自己屬下所穿戴的服飾,在經受過爆炸的洗禮之后,衣料無疑已經成了碎片,只剩下零星的一小塊掛在這些肢體上面,成為了供溫離辨識的記號。一共找出六塊身體的“零件”,至于別的,實在無法肯定。溫離想了想,決定算了,倘若在自家手下的遺骸中摻入別人的部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能找到多少,姑且算多少吧。妖獸獵人這個行當,尸骨無存的概率從來不小,能留下這些零碎的部分,已經可以稱得上某種恩賜了。將“零件”堆積在一處,溫離用火折子點了,慢慢看著血rou化為慘白的灰。從身上撕下一塊相對完整的布料,溫離將那些白灰收攏包好,緩緩說道,“你們救我一命,我會用一輩子來報答你們。離島之后,我會將這些東西交還給你們家人,而他們今后的生活,你們大可不必擔心,我會給他們這世界最好的物質條件?!?/br>沒有什么兄弟之情好講,生命換得報答,在血穗草這種利益至上的組織中,任何事情從可以用簡單的等價交換來進行計算。解決完了手下的后事,溫離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勢。他不緊不慢,先是根據經驗對傷處進行一個自檢,然后才開始按部就班的包扎。當不小心被掩埋在密不透光的廢墟中,大多數人往往都會不顧自身條件匆忙找尋出口,然而慌不擇路之下往往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將自己活活困死在里面。溫離當然不會這么蠢,預先考慮周全,將會大大提升行動的成功率。緊急處理之后,盡管不可能與沒事人一樣,但尋常的活動幾乎不受什么影響,甚至可以與敵人對戰,前提是他能夠忍受體內的劇痛。于是溫離憑借著自身絕佳的方向感,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始探索藏碎石中的縫隙,慢慢的朝外間走去。……微弱的光線穿透罅隙射了進來,久違的天光讓溫離一陣欣喜。他熄了火折子,腳下的步子也下意識的加快不少。洞口,應該叫出口才對,就在眼前。溫離心中大定。盡管初戰不利,但自己這方實力尚存,只要能夠與姚向晨帶領的B、C兩隊會和,要占領并得到這座樂園島,依然是指日可待。人類原本就是七情六欲的動物,再怎么冷靜睿智的人在某個特定的時候也會難免出現一瞬間的動搖,而此刻讓溫離放松精神的,則是終于走出黑暗困境的喜悅。如今正處于只身一人深入敵境的局面中,走神實屬不應該,哪怕這個時間很短暫。不能很好的感知周圍的變化,便意味著會被敵人偷襲,而這種偷襲往往是致命的。“看你如此高興的樣子,莫非你認為自己當真已經安全了?”頭頂上方傳來這么一個聲音,調子并不如何高亢刺耳,但還是激出溫離一身冷汗,有那么一秒鐘,他全身上下幾乎動彈不得。溫離驚覺自己剛才是走神了,而在這個當口,對方若換一種方式,用冷箭代替語言,那么此刻的他已經是一具撲在地上的尸體了。定了定神,溫離繃緊了身上的每一塊肌rou,做出隨時都可以反擊的準備,然后才一點一點的仰起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濃密的樹蔭,將海島上燦爛的陽光分割成硬幣大小的光斑,這原本是應該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象??蓛H僅因為在樹叢之中多了一道身影,這一幕景致落在溫離眼中就變了味道。然而,平心而論,這道人影原本也該是賞心悅目的。哪怕因為背光的緣故,看不清楚其面孔的細節,可是垂落在樹蔭間的紅色發絲,以及同色系的衣擺,與背景相映成輝,綠的越綠,紅的越紅,都是濃艷至極的色澤,充滿了勃勃生機。只可惜,這一位乃是溫離此刻最不愿見到的人。同樣,也是溫離萬萬想不到會見到的人。維持著仰視的姿勢,這無疑會給脖頸帶來不小的負擔,但溫離對酸疼毫無覺察,他死死盯著正上方,咬牙切齒的念出兩個字,“火、煉!你不是應該在二號山嗎?”二號山,也就是翎篁山的戰爭如今還只是剛開始的階段,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妖委會一方選定的統帥乃是白昕玥,就算白昕玥徇私,在無比復雜的戰爭環境下,他也不可能對敵人的首領網開一面,讓火煉能夠回到千里之外的樂園島。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即使白昕玥當真有著通天的本事,能夠隨心所欲的cao控戰爭的每一個細節,放跑他想要放跑的任何一個人,但是溫離并沒有收到相關的情報。敵軍統帥擅離戰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