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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獻換取了他人一時之間的唯一,而這個唯一偏偏還是有“保鮮期”的,僅僅局限于契約有限期內。路狄亞的高興是如此明顯,可惜火煉絲毫都不能理解,更勿論表示贊同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頭堵的要命!“那他現在……”火煉清楚自己是擔心路狄亞的,然而一時之間擔心的層面太多,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這讓他反而不知道究竟該首先從哪一個細節問起。“依照未希小姐提供的信息,路狄亞與莊錦之間的契約泰半都是維系在那一雙眼睛上面的。路狄亞既然采取了如此狠絕的……處理手段,他身上的契約應該已經徹底被毀滅了?!?/br>“眼睛?!被馃捒嘈χ畛鲞@個詞,不得不說路狄亞先前那一手對他的刺激實在不小,怕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很難平靜的直視這個問題。樓澈認為自己身負提醒職責,略作思量之后說道,“火煉大人應該已經看出來了,路狄亞與司水一族有著一定關系。大祭司灝湮當年的所作所為不僅給所有妖獸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對于她自己這一族更是毀滅性的災難。這一族沒有留下半點兒真正的血脈,所以路狄亞這么一個稍有關系略懂藍之一族力量皮毛的孩子,對如今的我們也是必不可少至關重要的一員?!?/br>輕輕嘆了一口氣,樓澈說了這么許多,但并非是為了替自己解釋開脫,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罢且驗榭紤]到了這些,我才認為讓路狄亞擔任支隊長是十分必要的。沒有調查清楚他身上所負的契約,是我的疏忽?!?/br>火煉輕輕搖了搖頭,借此寬慰對方。樓澈憑借一己之力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如果再用“疏忽”來評判他的功勞,著實有失公允?!澳敲慈缃衲?,你還準備讓路狄亞承擔這個支隊長的職務?”“不?!睒浅旱膽B度可謂斬釘截鐵,半分猶豫都沒有?!捌跫s沒了,這是好事,如果路狄亞愿意的話可以一直留下來??墒窃诼殑盏陌才派厦?,情況已經有所不同?!?/br>樓澈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疑心病的晚期,可這原本就是狐族天性,而且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就是這么管理組織的。事實證明,謹慎一些,哪怕謹慎的過了頭也遠比大大咧咧放任來的要好,倘若不是得益于他時時刻刻如履薄冰的處事手段,根本用不著等待狩獵季的舉行,現存的妖獸已經被滅亡的差不多了。“既然已經說到這里,火煉大人,我就再多嘴提醒你一件事——我總覺得路狄亞還有別的意圖?!痹谝粋€組織中,總要有人來唱黑臉的角色,明知不討好,樓澈還是主動將之攬到了自己頭上?!爸拔疫€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可是今天路狄亞的舉動確實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在我看來,如果沒有什么了不得的目的,一般人著實很難做到這個地步?!?/br>火煉沉吟不語。此刻的他簡直像是被感情與理智硬生生的劃分為兩半,感情自然還停留在親眼見到路狄亞激烈舉動的震撼之中,可是理智的部分則慢慢傾向于樓澈的觀點。這只狐貍精性格是不是討人喜歡姑且不論,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聰明人,提出的每一個觀點都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樓澈是一個唱黑臉唱的無比投入的家伙,尤其此刻他將眉毛輕輕的蹙在一起,硬是在那雙煙行媚視的狐貍眼之中迸發出了讓人難以忽視的冷凝?!霸趶氐着靼茁返襾喌哪康闹?,我認為——”火煉擺了擺手,說出自己深思熟慮之后的結論,“順其自然吧,要路狄亞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怕是相當不易。不過在我看來,他應該沒有什么惡意?!?/br>一只看起來軟綿綿的貓咪竟然采取了如此激烈的行動,兩相對比之后形成的反差著實讓人心有戚戚焉,怪不得他們只能束手無策。“先讓路狄亞留下來,反正他的眼傷治療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事的。至于他的職務安排,也不用急在一時?!?/br>樓澈點頭表示明白,這畢竟是火煉大人的命令,他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對方考慮的也算很周到,至少不會產生什么不良影響。雖然解決了路狄亞的問題,但遠遠還不到樓澈放心的時候,用火煉的話來說,那只是臨時談論的小事,屬于中途插播一類,正片還沒有上映呢。樓澈思量一二,生怕這位喜歡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火煉大人再一次挑起一個讓他啞口無言的話題,索性還是自己主動一點,“火煉大人,關于開戰的事,我始終認為那都是最后的手段。畢竟從雙方的實力對比來看,我們始終都是弱勢的一方。戰爭的結果,或許是我們承受不起的?!?/br>“我以為你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被馃挼氖种冈谝化B資料上點了點,好巧不巧,翻看的正是“后備部隊”的那一頁。樓澈沒有應聲。對于自己性格中的矛盾,用不著旁人刻意指出,他比誰都更加了解。火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或許也不能完全稱之為嘆息,反而更像是深切的感慨?!拔疫€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曾經說過,十分欣賞幾千年白子所做的一切。如果真的要計算實力對比,當年的人類難道不是更加弱勢嗎?弱勢又怎么樣,難道因為勝算太低,所有我們只能畏畏縮縮的等著他人來宰割?將我們生存的根本建立在敵人的‘仁慈’之上?然而人類太善變,不要說妖委會每過幾年就要進行換屆選舉,即使在同一屆任期之內,他們的觀念、態度,乃至于手段都在不斷的變化?!?/br>對于能言善辯的狐貍精而言,無言以對的經歷實在是無比稀奇與新鮮的。對方的言語如鋒當即在樓澈的胸口從刺出了十七八個窟窿,而且他著實不敢相信火煉竟然還能清晰的記得他們初次見面的每一幕場景。也不知究竟沉默了多久,樓澈道,“我或許只是害怕而已。身為狐族唯一的幸存者,我才能切身體會到亡族滅種的痛苦。我曾經大言不慚的向你表明身份,自稱是樓家現任當家,事實上不過是因為我們這一族再也沒有旁人罷了,不然怎么也輪不到我這么一只卑賤的墨狐出頭。不過,當家的位置有怎么樣,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希望自己并非這個‘幸存者’?!?/br>“我倒是十分慶幸你存活下來?!本痛说烂髯约旱恼鎸嵖捶?,不管怎么看都顯得十分突兀,然而火煉的神態卻無比坦然。樓澈著實不知應該如何描述自己當前的感覺——先是壓力如山“哐當”一聲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還沒等回過味來,緊接著又是清風和煦般的安慰輕輕的撫了過去,前后變化兔起鶻落如同在地獄與天堂之間轉了一個來回。原來,被信任的滋味當真是如此……難言。樓澈還清楚的記得曾經又一次,他半是有意半是無意的與未希談起了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