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切的望著他:“怎么?那位小姐不愛你?”“不是。和別人沒有關系,只怪我自己異想天開?!?/br>第74章沈靜在飯桌上,因為無甚可吃,所以便騰出一張嘴,同曾婉婷東拉西扯的聊了許久。曾婉婷同沈靜在一起,雖然覺得這人有點貧嘴,但是每次抬眼望去,便見他干干凈凈的坐在對面,兩只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倒也是一張討人喜歡的面孔——這點子討人喜歡,也就把那貧嘴給抵消了。二人在飯店里消磨了幾個小時,后來眼見著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只好意猶未盡的站起來。沈靜拄著手杖挪到窗前,見窗外霞光萬道,就先掏出墨鏡帶上,然后慢慢的向外走去。曾婉婷看他搖搖晃晃的,便緊跟在一旁,隨時防備著他要摔倒。沈靜拖著那條傷腿,費盡全力的移到了汽車旁。那車內的司機見他好像是有殘疾的,就好心好意的下車去給他開了車門,然后又出了把力氣,把他連推帶托的送上車去。饒是受了如此的幫助,沈靜依舊是累了個滿頭大汗。曾婉婷見了,便掏出小手帕遞給他:“沈先生,你擦擦汗吧?!?/br>沈靜依言接過來,在額頭臉上擦了兩把,然后揣進口袋里,對曾婉婷笑道:“謝謝,回去洗干凈了,明天再還你?!?/br>他一雙眼睛躲在墨晶鏡片后面,所以曾婉婷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覺著他是細心太過了:“那倒不必,我洗個手帕的時間總是有的?!?/br>沈靜擺擺手:“你有時間,就好好念書吧?!?/br>曾婉婷因為是個貧家女孩子,所以她那份好學的心思,反倒成了不務正業。算起來,似乎也就只有這個沈靜對她的學業表示了足夠的贊成和鼓勵。這讓她立刻生出一種得遇知音的錯覺——幾乎有些感動了。汽車先把沈靜送去了醫院。沈靜在路上還扭頭對曾婉婷說道:“我現在就算是長住在病房里了。你住在學校,我住在醫院;都沒有家?!?/br>曾婉婷抿嘴笑了笑,沒有話說。汽車停在醫院門口時,沈靜先付了車費,然后推門下了汽車,向車內的曾婉婷揮了揮手:“大姑娘,再會——你明天還來嗎?”曾婉婷遲疑了一下:“我……”沈靜微笑著筆直站立,專心致志的等待她的回答。曾婉婷把頭低下來:“我明天下午要上課,恐怕不能來了?!?/br>說完這句話,她抬起頭來,發現沈靜的臉上現出很失望的神情。“是么……那可真是……真是……”沈靜最后也沒說出“真是”什么。二人就此分手,他是一瘸一拐的踱回病房內休息了,曾婉婷卻總有些心神不寧,回了學校宿舍之后,她照例要在睡前再看兩眼課程,可攤開那英文書本了,一個單詞也沒能入眼,只是神游天外的發起呆來。翌日清晨,她早早的起了床,因為覺得自己這幾天同沈靜在一起,已經虛度了許多光陰,便決定要重新振作,把心思全部收回到學習上面。她見今日的第一節乃是國文課,便抱了課本毫不猶豫的前去教室,且坐在了第一排。說起來她這個班級里,大多都是香港學生,英文固然頂好,國文卻全部弱的很,只有她是從內地來的,國文底子遠遠優于同學,所以那老教授也特別青睞她,恨不能上課時只盯著她一人講授。她本是最沒有自信的一個人,沒想到自己會在國文課上大出風頭,故而也就學的愈發起勁了。她來的既然早,無所事事,便翻了筆記復習舊課。這時一個男學生夾著課本走了進來。他是個混血的男孩子,見了曾婉婷坐在前排,便眼睛一亮,用英文大大方方的招呼道:“曾小姐,早上好??!”曾婉婷抬頭看了他一眼,也微笑答道:“弗朗哥先生,你早?!?/br>那弗朗哥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她旁邊,先是找了些閑話寒暄,然后便笑嘻嘻的邀請她晚上同去看電影。曾婉婷本來是要按照慣例拒絕的,然而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一下,隨即轉變了思想,點頭應道:“好的,謝謝你?!?/br>當晚,曾婉婷便果然同那弗朗哥去看了電影。人是坐在影院了,旁邊也坐著風流瀟灑的青年,可是心中非但不覺愉快,反而是懸了起來,只想:“我是把沈先生拋棄了。他一個人呆在那安靜的病房里,從早到晚,既無朋友,也無消遣;不知道是怎樣的寂寞無趣呢?!?/br>她越想越覺得沈靜是在眼巴巴的等待自己,那大銀幕上的悲歡離合,引得座下眾人唏噓不已。只有她望著前方,故事的情節也是知道的,卻淡然的很,毫不入戲。曾婉婷在電影院內心不在焉,而同時的沈靜,所思索的卻是另一件事。他在這醫院內也住了許久了,當然,只要他肯花費,醫院是不會干涉他這治療時間。只是若非保外就醫的話,從來沒有誰是會把醫院當成公寓來住的。那么一旦離了醫院,他該往哪里去?當初他離開上海時,滿擬著找個地方,找處房子,和顧理初兩個人就這么搭伴過下去算了。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期望已然化為泡影。他沒有怨天尤人的習慣,泡影就讓它泡去,人還得繼續向前看。按理來講,他想,顧理元應該對他的現狀有所負責。不過同顧理元討價還價,他不是很有勝算。所以萬事都要按最壞的情形來打算。一個人生活,當然也不是不能夠。不過以他如此的身體狀況,那種艱難也是可想而知的。沉沉的嘆了口氣,他關了電燈,摸索著上了床。一只手隔著褲子輕輕的撫摸著腿上那處已然愈合的槍傷,頭腦中的思緒忽然又從自己跳到了蘇飲冰身上。他不是很相信自己會是蘇飲冰的私生子——從小就是孤兒,總覺得父母都是天方夜譚般的存在。而且這父母生而不養,搞得自己像條野狗一樣長大,也堪稱是罪無可恕。不過今夜思緒紛亂,他自覺走投無路,便幻想起“如果我真的是蘇飲冰的兒子……”的情景來。思來想去,他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他恢復神智,又把蘇飲冰拋到了腦后,專心致志的繼續分析自己的現狀。分析完畢了,他絕望的開始算起了經濟賬。他這個經濟賬的算法,可是與眾隔別。他這人記性不錯,所以也無須紙筆,只想如果自己還能活十年,那么手中的這筆錢能維持何種程度的生活;如果自己能活十五年,又應如何分配各項花銷。算來算去,他得出結論,即像自己這種情況,還是少活幾年為好。這個結論,客觀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