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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可不可以幫我在香港申請一個大學,我想離開家,再做兩年學生。如果有了一技之長,往后也可以自立?!?/br>顧理元曉得曾婉婷那個家,實在是不值得留戀。然而聽她要“自立”,不禁又搖了搖頭,感覺這女孩子還是幼稚。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不是自己的meimei。而且香港那么多私立的大學,只要肯花學費,找個地方念書還不是容易的很!一九四六年的十月,顧理元帶著曾婉婷,離開上海,前往香港。近來的航班是十分暢通了,他們一路順順利利的到了香港。顧理元先找酒店安頓了曾婉婷,然后直接就去找崔伯男。崔伯男正在公司大樓內忙碌,聽說他來了,趕忙出來迎接,笑的滿臉開花:“嗨呀!我的總經理回來了!”顧理元非常坦然的接受了總經理這個名號。他站在樓前,仰頭從上到下的掃視了一遍,然后扭頭對崔伯男笑道:“老崔,你說這叫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要開運輸公司,邀請我入股的,結果公司辦起來,我們的位置卻顛倒過來了?!?/br>崔伯男拍拍他的肩膀:“我是邀請你入股不假,哪知道你資本這么雄厚,現在這公司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都是你的,你說我們的位置不該顛倒一下?老弟,你同我講老實話,你在上海的那份家業,真就這么舍下了?”顧理元看起來很得意,從崔伯男遞過來的銀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卷叼在嘴上,隨即掏出打火機“啪”的點燃,深吸一口悠悠吐出來:“家業?不破不立,那點家業算不了什么。況且現在法幣已經成了廢紙,仗又打個沒完沒了,我是吃過苦頭的人,也該提前換換地方了?!?/br>崔伯男嘿嘿一笑:“老弟你有眼光!我為什么勝利后還要背井離鄉往南洋跑?還不是看出了這個苗頭!現在有本事,還是找個太平地方,穩穩當當的掙點港紙盧比吧!”顧崔二人,當晚同去半島酒店好生消遣了一番。夜里也就住在了那里,第二日的下午,顧理元覺著自己酒醒透了,才收拾利落,準備去看弟弟。第72章顧理元本來是滿心要去看弟弟的,然而走到招待所樓下了,忽然又猶豫起來。他在樓下的空地上來回走了幾圈,心亂如麻的,也不知道亂的是什么,總之就是不想上樓。五分鐘后,他借了招待所內的汽車,前往伊麗莎白醫院去探望沈靜。顧理元走進病房時,沈靜正坐在床上在閉目養神。他靠著一個柔軟靠枕,身體歪向左邊,腦袋偏向右邊,坐的七扭八歪。聽見有動靜了,他睜開眼睛向門口掃了一眼,隨即微笑著招呼:“你回來了?”顧理元之所以來看望他,無非是出于人情。沈靜誠然討厭,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但是他此刻在門口這么一看,只見那沈靜蒼白單薄,一雙眼睛空洞茫然的看著前方,雖然是個半瞎的光景了,可是還慘兮兮的笑著,不禁心里就有些軟化。拉過一把折疊椅子,他坐在沈靜床前,一時不知應該采取何種語氣。沉吟了一下,他決定還是做出點好臉色:“剛回來,你怎么樣?”沈靜看了他一眼,雖然視野模糊,可也發現他如今竟有了點發如雪的光景。“我沒有關系,再過兩周,我大概就能出院了——如果你有別的打算,可以不必管我?!?/br>顧理元見他神情誠摯,竟以為他說的都是真心話,當即就搖搖頭:“我近來都不會離開香港,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不管?”沈靜笑了笑,心想這家伙果然是吃軟不吃硬的。那我以后就多喂他幾塊棉花糖!二人沉默了片刻,顧理元在上海做了個勝利大撤退,心里得意,很想同別人講一講自己的勝利過程。不過這種事情,說出來總歸是欺騙前夫人,不像大丈夫所為。所以他琢磨再三,在崔伯男面前終于是忍住沒提;同弟弟講呢,那又是對牛彈琴,毫無意義的。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剛要開口,不想那東倒西歪的沈靜忽然從枕頭下摸出了個打火機,“啪”的一聲打開給他點了煙。這個動作做完之后,雙方都有點發愣。顧理元是出乎意料,沒想到他這動作如此訓練有素;沈靜是有點訕訕的——他可沒想要伺候顧理元,他是給人點煙點習慣了,見人叼了煙卷,就下意識的把打火機湊了過去。顧理元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他想自己也許可以同沈靜聊一聊——我做的事情雖然不光彩,但他那種貨色,也沒有資格指責笑話我。想到這里,他便按熄了那半根煙卷,然后把自己在上海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向沈靜報告了一遍。沈靜側著耳朵,偶爾點頭答應一聲,表示自己聽的很用心。末了,顧理元報告結束,沈靜給了他一個評語:“大哥果然高明?!?/br>顧理元聽了,忽然覺著有點不對味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沈靜知道他可能是誤會了,便趕忙解釋道:“我是說,你這個法子很好。既把老婆甩了,錢又到了手。高明之極?!?/br>這沈靜說的倒是實情,然而聽起來總是有些不堪。顧理元低頭把這句話尋思了一遍,依然覺得沈靜是在嘲諷自己,就后悔自己嘴快;隨即又找話來向對方反擊:“我不過是甩了個老婆而已,你可是把你那親爹都甩了!”沈靜聽他說話不著四六,就笑了笑:“這話是從何說起?你見過我親爹?”“你裝什么傻?”“裝傻?大哥,我同你講老實話,我長了這么大,連我親爹的一根毛都沒有見過!”顧理元見他說的一本正經,便也疑惑起來:“你真不知道?”沈靜笑瞇瞇的看著他,看了十秒鐘,忽然就笑不下去了。他好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驟然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緊盯著顧理元:“我知道什么?”顧理元見他不像是裝傻,索性就實話實說:“你可能是蘇飲冰的私生子——否則他憑什么對你處處關照?”沈靜直勾勾的望著顧理元,怔了半晌,忽然又微笑了起來:“大哥,你開什么玩笑!你看我這個樣子,會有那么富貴的一個爸爸嗎?蘇飲冰的私生子——哈,別說私生子了,就是蘇飲冰的一條狗,也總比我當年活的舒服容易?!?/br>顧理元搖搖頭:“不然。正因為你當年活的不如一條狗,所以蘇飲冰才特別的要對你好一些。聽我那前岳母說,蘇飲冰年輕時候的模樣,和你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br>沈靜聽后,只是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