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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初聽了,撲通一聲坐到了沙發上,仰著臉望向曾婉婷,氣喘吁吁的道:“大姑娘,你怎么不陪我玩兒了?”曾婉婷見他熱的滿頭是汗,前額上粘了幾綹短發,顯然是剛剛瘋了個痛快,便忍不住一笑:“這么晚了,明天我陪你玩兒,好不好?”顧理初眨了眨眼睛,忽然向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塊空地方來讓曾婉婷坐下,然后便低聲道:“大姑娘,你認識陸先生,是不是?”曾婉婷愣了一下:“陸先生?你是說陸新民嗎?”顧理初用力點頭:“對對對,陸先生的名字就是陸新民。大姑娘,我在陸先生家里見過你的,你認識他是不是?”曾婉婷有點莫名其妙:“我……那個時候是認識他的。阿初弟弟,你怎么問起這個來了?”“那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嗎?”曾婉婷愈發奇怪:“他……他已經……報紙上講,他已經同他父親一起……一起自殺了啊?!?/br>顧理初歪了腦袋,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他和陸伯伯怎么了?”曾婉婷覺著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可又不曉得是哪里出了錯,只好硬著頭皮又重復了一遍:“他和他父親,在日本服毒自殺了。報紙上是這樣寫的?!?/br>顧理初撓撓頭:“自殺?陸先生死了?”曾婉婷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讓她很不安的咳了一聲,然后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這個……我也不大清楚。阿初弟弟,現在不早了,還是回房睡覺吧。有什么問題,明天去問哥哥好不好?”不想她話音未落,顧理初已經探過身子,用一只汗津津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能問哥哥,哥哥聽了會生氣打我的。大姑娘,你告訴我,陸先生到底怎么了?他說他過兩年就回來,可是兩年要多久?我覺得已經過去很久了,他怎么還不回來?”曾婉婷聽了他這一番話,更是滿頭霧水,又見顧理初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便不忍心硬是一問三不知的搪塞他,索性就說了實話:“阿初弟弟,陸先生的確是……是過世了。好像就是去年十月份的事,報紙上只登了一小條新聞,具體的情形,我也不知道?!?/br>顧理初還是歪著腦袋,神情顯著有些呆滯:“陸先生死了?”曾婉婷點了點頭。顧理初放開曾婉婷,含糊的自語道:“陸先生死了……”他又抬起頭:“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是不是?”“……是?!?/br>“我等他,等很久很久,也見不到了,是不是?”曾婉婷不曉得他這話是從何而出,可是見他那樣認真的向自己望過來,眼睛雖是清清澈澈的,可那悲傷已經像待漲的潮汐,開始一波波的漫卷而來。她重新坐回沙發上,伸手抹掉了顧理初額頭上的汗珠:“阿初弟弟,陸先生不會再回來了,他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br>顧理初垂下頭,喃喃問道:“另外的世界在哪里?”曾婉婷聽了這個問題,一時間倒不知怎樣回答,略思忖了一下,她答道:“人死了,就要去另外一個世界?!?/br>顧理初轉頭面向曾婉婷:“那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陸先生了?”曾婉婷的心當即一沉,知道這是要壞事兒了!顧理初一夜沒有睡。他也沒有哭,就只是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做冥思苦想狀。曾婉婷被他最后那句問話嚇到了,睜著眼睛一直陪在旁邊。偶爾還想逗他說上兩句話,可是顧理初仿佛已經神魂出竅一般,對周遭的情形一概不聞不問了。好容易盼到大天亮,顧理元帶著一身涼氣走進房內:“阿初,哥哥來了!”顧理初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曾婉婷卻似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講什么身份顧忌了,起身便迎上來,壓低聲音將昨晚的談話講述了一遍。顧理元聽了,這才曉得原來那個什么陸先生,竟然就是陸選仁的兒子。他倒還是個講道理的,并沒有責怪曾婉婷,而是直接就奔了顧理初。蹲在顧理初面前,他開口問道:“阿初,怎么了?有心事就告訴哥哥吧?!?/br>顧理初搖搖頭,聲音嘶啞的答道:“你要打我屁股的?!?/br>顧理元笑面虎似的翹了翹嘴角:“哥哥這次不打你。你說吧?!?/br>顧理初嘆了口氣,忽然伸出雙手摟了顧理元的脖子,然后把頭頂在他這哥哥的肩膀上:“哥哥,我心里很難受。我不想活了?!?/br>顧理元摸摸他的后腦勺:“為什么?因為陸新民死了?”顧理初有氣無力的答道:“哥哥,我真的很想見到陸先生。見一面就好?!?/br>“阿初,你要是不活了,哥哥也不活了。你想讓哥哥死嗎?”顧理初抬起頭,眼睛一眨,眨出一顆極大的眼淚:“哥哥,你帶我去找沈先生好不好?沈先生說陸先生是去治病了,怎么就死了呢?我想去問問沈先生。你別生氣,我就是去問問他?!?/br>顧理元聽了他這番話,真是心都涼了??墒且娝@樣情緒異常,便極力的控制了態度:“阿初,別想那些人了,現在你有了哥哥,不需要那些人了!他們死不死活不活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走吧,跟哥哥去廠里?!?/br>顧理初又把頭拱到了顧理元的肩膀上:“哥哥,你帶我去找沈先生吧,他先前不是這樣跟我說的?;蛟S大姑娘是看錯了呢。我要去問沈先生,沈先生從來不騙我的?!?/br>顧理元回頭看看曾婉婷,見她怔怔的站在客廳門口,便做了個手勢,讓她離開。三天后。顧理元領著顧理初,拿著蘇飲冰的親筆信,順利進入了城南看守所。他讓顧理初在門外先等著,然后自己進了會客室。沈靜已經被提前帶了進來。他看起來氣色還好,渾身上下也收拾的整潔利落。鼻梁上又架了一副墨鏡,不像囚徒,倒像個準備出門游蕩的少爺。對于這場會面,沈靜很是感到莫名其妙。不過這里是會客室,身后又站著荷槍實彈的警衛,他約摸著顧理元應該不會跳過桌子暴打自己。扶了扶墨鏡,他笑著坐了下來,隔著桌子向顧理元一點頭:“顧先生想我了?”顧理元見了他就渾身的起反應,關節都在做癢:“我不是來和你扯皮的!我要和你說點事情!”沈靜聽他說起話來咬牙切齒的,明明恨自己恨的心里出血,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就不由得要心情愉悅:“怎么?又要把誰托付給我?”顧理元暗暗的攥了拳頭:“閉上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