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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班,晚上一班?;蛘净蜃?,是一個小團體,活動范圍僅在大門附近,永遠不往院內多走一步。他搖搖頭:“我不認識他們?!?/br>阿媽笑了:“哎喲,真是孩子話。你先前也不認識我的,現在呢?”她撈起一件襯衫,夸哧夸哧的搓了幾把,然后擰干了扔進一邊的空盆里。對于顧理初,她總是覺得難以定位。這人瞧著是個頂漂亮的公子哥兒,漂亮到讓人覺得自慚形穢的程度。然而一張嘴,就徹底露餡了——比那老成點兒的孩子都不如,腦子里不曉得少了幾根筋。顧理初固執的繼續搖頭。其實他是有點畏懼那班青年,也說不上原因,直覺上就感到了威脅性,好像當初見到沈靜時一樣。阿媽端了鐵盆進房去接自來水。顧理初也站起來,轉身走向院柵欄處,雙手握著欄桿,試圖把頭從欄間伸出去。柵欄是鐵制的,刷了黑漆,把一片空地隔成兩區。這邊是一片光禿禿的草茬兒,那邊就是綠草茵茵,另有兩個水泥砌出的長方形花壇,里面姹紫嫣紅花團錦簇的,熱熱鬧鬧的能開過整個夏天。由院子的布置便可看出,這戶鄰家的日子過的應該是蠻不錯的。他把耳朵都蹭紅了,才確定了自己的頭是擠不過鐵柵欄的。悻悻的嘆了口氣,他又走回洗衣盆前蹲了下來。那阿媽在房內遠遠的望見他那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心生惻隱,就找了個玻璃瓶,調了些肥皂水在里面,又去廚房拿了根塑料吸管插進瓶中,給他送了過去。不想顧理初得了這點子不值錢的東西,竟樂的了不得,望著阿媽不住的笑,笑得一雙眼睛里面波光粼粼的,仿佛灑了陽光的碎片一般。阿媽見他開心,自己也跟著高興,高興了一會兒,又暗暗感嘆:“可惜了這么個好模樣兒!”顧理初拿著那瓶肥皂水,走到一邊開始歡天喜地的吹泡泡。玩了一會兒,他又靠回了鐵欄桿上,把那吸管伸到鄰家的院子里,試圖把泡泡吹到不遠處的花壇里去。正在得趣時,只見那家出來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一身西裝打扮,面目生的極清俊,一頭烏黑短發也被打理的一絲不茍。那孩子坐到花壇邊,直盯盯的對顧理初瞧了半晌,忽然起身走到柵欄邊,伸手道:“喂!給我玩一會兒!”顧理初被他嚇了一跳,不禁后退一步,隔著那道欄桿問:“你是誰?”那男孩子一手插進褲袋里,稍稍的蹙了點眉尖,上下打量了顧理初,忽然把手從欄桿間伸進來,劈頭就搶。顧理初猝不及防,手上一松,那瓶肥皂水已經被那男孩子奪了過去。“你這么大的人還在玩這種東西,好不好意思???還問我是誰,我告訴你,我叫榮熙!記住了嗎?記不住的話就出去打聽打聽好啦,我可是很有名的!”那男孩子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是一派刁蠻,不想話音剛落,忽然樓門口站了一個阿媽,大聲喊道:“寶寶,還不進來吃午飯哦?”榮熙聽了,立刻扭頭過去,氣急敗壞的喊道:“少來叫我寶寶!我又不是沒有名字!”眼看那阿媽縮頭回去了,他還呶呶不休的道:“真討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每天‘寶寶寶寶’的,讓人聽見笑死了!”說完這番話,他走到花壇前大喇喇的坐下了,側了身子開始對那一片花兒吹泡泡。顧理初在自家院子里眼睜睜的看著,一點辦法也沒有??戳艘粫?,他回頭對阿媽告狀:“他搶我的東西?!?/br>阿媽洗了一頭的汗,也無心去斷這兩位少爺的案,只匆匆應了一聲道:“是嗎?先等我洗完這盆衣服啊?!?/br>顧理初聽了這話,并沒有得到什么安慰。只好又回了頭,繼續傻看著那男孩子玩的得意。約摸過了半個鐘頭之后,榮熙大概也是玩的膩了,走過來把那只剩一個瓶底的肥皂水遞還給顧理初:“給你!看什么看?不要那么小氣!我對你講啊,你要是敢向我家里人告狀的話,我就帶人揍扁了你!”顧理初想了想,忽然說道:“沈先生不會讓你揍我的?!?/br>榮熙一聽他居然還敢回嘴,便又把手伸過欄桿,企圖當胸抓住顧理初——可惜他年幼個矮,只抓到了顧理初上腹部的襯衫,力氣卻是不小,抓住了就不肯放開。顧理初向后掙,他向前扯,把那扎進褲子里的襯衫下擺都給拉了出來。阿媽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對方是個小孩子,也就沒在意,低了頭繼續洗衣服。顧理初正被那小孩子拽的手足無措時,鄰家的樓內忽然走出了一個高挑個子的男人。只見這人生的面色白皙,鼻梁上架了副墨鏡,頭上又歪戴了頂淡黃色窄邊涼帽,打扮的很是摩登俏皮??吹綐s熙在那里扯了顧理初歪纏后,他并不過來勸阻,反而是轉身回了樓內,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又出來了——這回手里多了根手杖。然后,顧理初便目瞪口呆的見了一場好戲。那高個子的男人一言不發的走過來,一手扯了榮熙的后衣領,一手揮著手杖把他從頭到腳好一頓敲打,痛的榮熙連哭帶嚎的,也不扯著顧理初了,只抱著頭意圖逃跑,然而最終也未能成功。末了他被那男子扯了耳朵牽回樓內,嘴里還在嗚嗚咽咽:“爸爸!耳朵要掉啦……救命啊……孟叔叔救命啊……耳朵真的要掉了……”顧理初手里汗津津的握著那個玻璃瓶,跑到阿媽身邊學舌:“那個男孩子被他爸爸打了?!?/br>阿媽也聽見了榮熙的哭聲,然而因為覺得小孩子挨打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不動容:“那小孩子不聽話的?!?/br>顧理初聽了,覺得這阿媽不是他的知音。等晚上沈靜回來了,他又把這件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次。沈靜忙碌一天,累的渾身酸痛,抱著顧理初一面上下其手一面含糊答道:“哦,打的好——”忽然反應過來,一只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我說,連個小崽子都能欺負你,你還真是沒用的出奇!廚房窗戶外面不是有一堆碎磚么,下次那個小崽子再敢欺負你,你就用磚拍他的腦袋!拍死了也沒關系的!”顧理初一聽他這么惡狠狠的說話,心里就發怯:“我哥哥說不能打人?!?/br>沈靜嗤之以鼻:“你哥哥?他分明是拋下你自己逃命去了,你還想著他?真是傻透了?!?/br>顧理初生平是最護著他哥哥的,若是早先聽了這話,縱然畏懼沈靜,也多少要為他哥哥辯白幾句。然而時光流逝,轉眼間幾個月過去了,他嘴上不提,心里也漸漸的有了覺悟。所以此刻他只低了頭,半晌方輕聲說了一句:“我是累贅,我知道?!?/br>沈靜沒聽清:“什么?”顧理初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