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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層薄薄的蒼白皮膚包了細瘦的骨頭而已,好像用力一捏就會碎掉。這并不符合他的審美觀,所以他撥下了沈靜的手,轉身開門要走:“我不和你講了,我還有事情要做?!?/br>沈靜在后面追問了一句:“什么事?”“找人!”沈靜沒跟著他,因為他聽見了陸振華的聲音:“大哥!你醒了?”沈靜知道陸振華不待見自己,不過他現在倒是很感謝陸振華,感謝他的沒有眼色和不識時務。“大哥,你是怎么了?你殺了人你知不知道?”他滿懷正義的去譴責陸新民:“你又沒有喝酒,怎么會弄出這種事故出來?”陸新民蹲下來,手上系著鞋帶,仰頭瞪著陸振華。陸振華見他不思悔改,還擺出這副鬼樣子來跟自己較勁,便越發氣憤了:“你看我干什么?你弄出人命啦!還撞傷了一個叫杜什么的,害得爸爸要去醫院給人家賠禮!”陸新民系好了皮鞋鞋帶,然后站起來,出乎意料的沒有同自家弟弟拼命,而是轉身下樓了。嘴里低聲咕噥了一句:“我要去找人?!?/br>沈靜見狀趕忙追了出來,手里還捏了兩瓶藥道:“大少爺,您的藥還沒帶呢!”陸振華在旁邊見了,好奇道:“這就是孔醫生給大哥拿來的藥?讓我瞧瞧,搞得神神秘秘的,還不肯讓我看呢!說著一把奪過藥瓶,先望了一眼,得意道:“幸而我在中學還學過兩年德文,這幾個詞我都認識的——”說到這里,他忽然啞了。對著藥瓶上的小字愣了半天,他回頭看著沈靜,難以置信似的開口道:“這藥是治……”沈靜把藥拿回來,低聲道:“二少爺,您不要聲張,只做不知道就好了。陸先生也是怕別人曉得了亂講,所以想法子瞞人。您也體諒他老人家的這份苦心吧?!?/br>陸振華向旁邊退了一步,已然是呆住了。然而也只是三五秒鐘的功夫,他忽然反應過來,拔腿便向樓下追了去。其時陸新民已經走到了樓門口,被他從身后一把抱住了,然后逮賊似的,反剪了雙手按在墻上。這一舉動實在突然,陸新民莫名其妙的怒道:“你干什么?”“大哥……”陸振華仿佛是有些不知如何措辭,然而情緒是很焦急的,結結巴巴的大聲道:“你受了傷,不能出門!”若是往日,雖然他比陸新民高了一截,但也未必就能把人這樣輕松的制住。只是此刻陸新民神情有些恍惚,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兒,既然被人按住了,就再難掙開。“混蛋!放開我!”陸振華慌里慌張的,手上拼命加了勁兒。然而嘴上卻并沒有說出什么新理由:“你受了傷,爸爸也不讓你出門!”陸新民掙了一下:“你這是干什么?你放開我!”說著他又發起氣來,驟然提高了聲音:“你他媽的瘋了?我出門干你什么事?”陸振華心想咱們兩個不知是哪個要發瘋,又想他既然有這個病,萬一出了門沒人管,難保不會再鬧出大事來,所以無論如何要把他留在家里。原來他雖然素日是個愣頭青,頭腦見解都沒有什么出眾之處。同這個大哥的關系,也算不得和睦。然而畢竟手足情深,他又不是那種天性涼薄之輩,所以方才驟然從沈靜那里聽說了這個惡信,又想起母親去世前的那種慘狀,不禁一顆心都停了跳動。一時也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恐慌,只一陣風似的沖了上去,務必要把他大哥留到家里。然而他大哥是不會理會到他這片苦心的,并且還氣的要死:“我有要緊事,你今天這是怎么了?”陸振華實在掰不出什么有力的借口了,回頭看了眼沈靜,發現這漢jian走狗正站在二樓,靠著樓梯欄桿在那兒微笑。雙方正是僵持的時候,陸選仁回來了。沈靜好像一只獵狗似的,抽抽鼻子就能嗅到陸選仁的氣息。他本是高高的站在二樓看熱鬧的,然而陸選仁邁步進門時,他已然不知何時跑來門口,并且滿臉的焦慮,眉頭皺著:“陸先生,您可回來了!”陸選仁一張臉鐵青的,顯然是在醫院沒有受到什么好待遇。轉頭看見陸振華把陸新民壓在墻上,登時也不理沈靜了,只急著罵道:“混賬東西!這個時候還要添亂!好本事,還能欺負你哥哥了!”陸振華并不在乎自己受了委屈,只手臂用力,氣喘吁吁的對他父親道:“他又要走??!”陸選仁趕忙過去,也不敢讓陸振華放手了,只放軟了聲氣,問那貼在墻上的陸新民:“新民,你要去哪里?”陸振華身高力壯,搞得陸新民幾乎要被壓成一張相片,費力答道:“我要去……找人!”陸選仁聽他要去找人,倒是個正常的理由,稍微放了點心:“找誰?爸爸派人去給你找,你好好在家養傷,好不好?”陸新民翻了個白眼:“不用!我自己去找……”他用力的向后頂了一下:“晚了……就更找不著了……”這時候沈靜湊過去道:“陸先生,還是讓二少爺先放開大少爺吧??创笊贍敼植蛔栽诘??!?/br>陸選仁一聽也是,又見陸新民果然臉都漲紅了,趕忙攆開了陸振華,然后掏出手帕一面給他擦汗一面扶他在沙發上坐了,又讓沈靜去拿涼茶過來,也不像對待兒子,倒像是在服侍老子一般的小心恭敬。“新民,你到底要去找什么人?好朋友嗎?”他回頭招呼陸振華打開電風扇,然后接著問:“你告訴爸爸,爸爸去給你找,不是又快又便當嗎?”陸新民依舊是不耐煩,端起一杯涼茶一飲而盡了,忽然轉臉問他爸爸:“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有精神???”陸選仁的腦子里頓時轟的一聲,臉上還笑著:“新民,你胡說什么?你不過是胳膊上受了點擦傷,涂掉藥水也就好了,怎么又扯到了什么精神???你曉得,我是最討厭聽到這三個字的?!?/br>陸新民聽了這話,仿佛是心里平和了一點,扭頭看看沈靜,又看看陸振華。然后,他就忽然恢復了常態。“爸爸?!彼蚝罂苛松嘲l背,并且抬手理了理那頭烏黑晶亮的短發:“你給我找一個人,他是我的好朋友,和我一起住的,前幾天我們吵了幾句,一個不小心,就把他給趕走了。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這個人是說沒就沒,讓我再也找不到?!?/br>陸選仁聽了這話,心想平素也沒聽說他有什么朋友,怎么就忽然來了一個這么讓他上心的,還住在了一起。想必前兩天他鬧著換大房子,也是為著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