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容玨無奈搖了搖頭，走快兩步，便見一熟悉人影在前。

“穿這衣服俊得很?！狈搅酥锨?，牽住了容玨的手。凌徹與一眾侍衛便自覺消失了。

“你倒是一句客氣話沒有?！比莴k見了他，心里忍不住的開心。

“我知道你會來的，早就侯著了?！狈搅酥畟饶樣H了下他唇，小聲道，“冷了我這么久，我想你?！?/br>
第52章坦白

方了之牽著容玨穿過兩條街巷，便到了極熱鬧的乞巧市中。

“東邊日日有夜市，這乞巧市更是三更方盡，五更便又有茶坊開張，有些熱鬧去處可以玩個通宵，我從前便帶人來過?！比莴k見著眼前景象，不自覺回想起從前。

方了之將手指扣緊，小聲問了句，“你想他了？”

容玨眼角微濕，“有點?！?/br>
方了之嘴角微微動了下，“還是沒忘了他?！?/br>
容玨嗯了聲，沒否認。

方了之悵然道，“你心里最愛的還是他，讓你放下一切的只有他?！?/br>
容玨眉心動了下，“人已經死了，你比什么？”

“要是沒死，我能比過么？”

容玨怔了怔，許久沒答。

方了之見了他的表情，低頭不言，從袖中掏出一支玉笛遞到容玨面前，“很久沒吹過了吧”。

“從前常吹給他聽，那時便是滿心風花雪月，仿若天下就我一個癡情人?！比莴k笑道。

“能給我吹次么？”方了之小聲道。

容玨接過，“這里這樣喧囂吵鬧，能聽得見么？”

方了之一絲失落滑過眼眸，容玨看在眼里，攬過他道，“回去府里吹給你聽?！?/br>
方了之點頭道，“好”。容玨將玉笛收起，笑道，“你就給我備了這？也敢告假？”

“不是，備了禮在府里，你一定喜歡?！狈搅酥壑锌羁钋橐?，帶著一絲不舍。

“我帶你去看看寶津樓前的賣藝人，西域來的女子，便是在那奏樂跳舞，身段與宮中女子大不同?！比莴k拉著他，往人群中走。

“你說沒有兄弟，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容玨穿著平常服飾，和方了之在乞巧市中穿梭，恍如這人群里普通一對愛人，便不由想問他身世。

“高堂皆在?！?/br>
容玨拉著他的手緊了緊，“獨子？”

方了之笑道，“是?！?/br>
容玨止步，臉色變了下，“你這樣跟著我，便是不孝了?！?/br>
方了之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忠孝不兩全么?！?/br>
容玨頓了下，道，“帶我去看看吧?！?/br>
方了之默了會，回道，“我家無甚特別。萬金之軀就別舟車勞頓了?！?/br>
“你不愿意讓我見你父母？”容玨抬了抬頭，看著遠處星河，語中盡是惆悵之意。

“不是。我偷跑出來……若回去，說不定會被我爹打殘?！狈搅酥蠈嵒氐?。

容玨莫名看他，突然問了句，“連著我一起打么？”

方了之笑道，“那是自然不敢打你的?！?/br>
“那就帶我去，我給你擋著?！?/br>
方了之沉默了會，看著容玨極為期盼的眼神，而后做了個很重要的決定，道，“我家你去過的?！?/br>
預料之中，容玨被這句震住許久，“什么時候？”

“你十四歲時和先皇一起去過?！?/br>
容玨搜尋著記憶，想起數年前那次深秋出游。便是那次出游之后，祁寧到了他身邊，想起這，心里又不自覺抽了一下。

“算下時日，來年春天孫妃該生產了，待她順利產下孩子，我和你一起去一趟。上回去奇門山，只在山腳村莊看了看，沒登過山。聽說山上風光甚好，奇門一派兩百余年定居山中，朕也好奇的很，想去一探究竟?！比莴k邊走邊道，停下步后便到了從前常帶祁寧來的寶津樓。

“容兒……”方了之喚了一句。

容玨看著賣藝的眾人，耳邊突然響起這聲。下意識便猛地轉頭看，而后又深吸了口氣轉回來，對著身旁人道，“你……和他什么關系，還不愿講么……”

方了之心提到嗓子口，小聲道，“陪我過完今日，好么……”

容玨透著臺上光影看他，只覺從未見他如此緊張不安，握住他手，道，“你怎么了？”

方了之將容玨從人群中拉出，拐入一條并不喧鬧的小巷，一路沉默。容玨由他拉著，只覺方了之手心越來越濕滑，不多久便全是汗，差點便要拉不住他。

“你害怕？”容玨站定，松開手看他?！澳阍谂率裁?？”

方了之隔著半步，小聲道，“給我吹支曲好么？”

這話里乞求，不安，緊張交錯，容玨開始后悔自己問了那個問題，從未見過眼前此人不知所措到這種程度。

于是將袖中玉笛拿出，放上了唇邊。

一曲過后，方了之淚盈于睫。容玨看著他的臉色，柔聲道，“好聽么？”

“和從前不同了?！狈搅酥畬⒉话惭谄?，笑道，“從前只有待一人的深情，如今還有高山流水，波瀾壯闊的山河?！?/br>
容玨笑了笑，“你想說什么？”

“我給你畫了一副畫，畫的是這京城。外城，內城，河道，衙門，南北行，雜物鋪，銀樓，青樓，茶莊，胭脂水粉檔，京中各處食肆酒坊，包括方才那寶津樓，都在里面了?！狈搅酥πΦ?，“京城繁華之景，你該日日能見到?！?/br>
容玨鼻尖動了下，心中感動，笑著道，“有心了，畫了多久？”

方了之道，“到昨日，四年。是我來京城的時間?！?/br>
“四年前就想送我了么？”容玨看著他，問。

“是。那時你心里，眼里只有一人?！狈搅酥D了下，道，“便是他?！?/br>
容玨皺了皺眉，“花這么多心機學他，為的是得到我的心？”

方了之苦笑道，“原本還想為你畫這江山。只怕今晚過后，便沒機會了?！?/br>
“什么意思？”容玨笑意斂起。

方了之走近，將手中汗水以袖拭干，拉起容玨往皇子府中走，“陸大人前日從古籍中翻到一條記載，與我脈象極似，他告知于我，讓我最后一點困惑解開了，昨日記起了所有事，趕著畫完了那畫?！?/br>
容玨默默跟著，不發一言，跟到皇子府門口，終于出了聲，“真的怕就別說了，我不知道也無妨?！?/br>
方了之笑了笑，“你說過可以等，不能騙你。如今既然想清楚了，怎能不告訴你?！闭f罷拉起容玨的手踏入了府門。

陸思起得了方了之囑咐在前廳候著，見容玨登門，跪下請安。

容玨進門便瞧見方了之畫的畫卷展于桌前地面，十來米長的畫卷極為大氣，走近一看，密密麻麻的樓宇街道，河道車馬，人群往來，一副京城欣欣向榮之景躍然紙上。容玨看地住神，已然忘了一旁陸思起仍跪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