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拉攏，對陛下忠心不二。江陽王此舉，頗為聰明?！?/br>
容玨聽著，笑意漸擴大，“心思夠刁鉆的?！?/br>
“雖然刁鉆，可也是為自保。先皇對陛下的用心，諸王也不是不知?！狈搅酥χ氐?。

“不是說他，是說你?！比莴k續道，“他有這心思不稀奇，你能猜到這心思才稀奇，想不到朕的家事，你能這么清楚?！?/br>
方了之一驚，知道趙容玨心里早有決斷，不過是來試他。

“依你之見，怎么處置？”容玨收回方了之手上奏章，順手將他拉到身邊，唇靠在他耳邊低聲問。

這動作與其說是問他意見，不如說更像是調情。方了之與容玨一紙之隔，只覺心跳加速，臉上發熱，腦中一片空白，嘴巴微張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凌徹這下更尷尬了，眼睛除了看地面，沒有其他辦法。

“臣，臣。。?！狈搅酥Y巴了。

容玨見他臉紅至頸，于是推開了他一些，道，“好好說話?！?/br>
“是?！狈搅酥忂^神來，“陛下，蘇將軍是戰功卓著之臣，可歷來功高震主者常常下場悲慘，只因若其有異心，昔日戰場上得來的軍心實乃巨大威脅?！?/br>
“哦。是么？”容玨漫不經心。

“可是，先皇如此圣明，為了陛下江山穩固做了許多事，卻沒有為陛下除掉蘇老，反而將其兩女嫁入皇家?！狈搅酥粗莴k表情，語氣平和。

“那又如何？如此朕便奈何不了他么？”容玨挑眉。

“因為有外敵為患，先皇權衡左右，覺得留下蘇裴利大于弊?！?/br>
“非他不可？”

“陛下，只怕當下，的確非他不可?！?/br>
容玨靜了一會，道，“凌徹，你說呢？”

同為武將，凌徹對蘇裴極為敬重，老實道，“臣也以為是?！?/br>
容玨皺眉思索，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皇上，蘇裴是前朝老將，先皇也給他幾分顏面。他不怎么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心里不待見他。但是，他對大衍沒有異心，皇上仁厚，只是立威而已，犯不上殺人，對吧?！狈搅酥聹y著容玨心思，小心道，“皇上若不辦呂牟，江陽王表過了忠心，就不會再來試探皇上的意思，但有這層關系在，難保呂牟不會為他所用。若是要辦，地方軍隊有個別人滋事，不可避免。嚴查下去，順其所請，奪了呂牟之職，也有好處。只不過，蘇裴老將軍會認為皇上對他有疑心，更會惡化與皇上關系，眼下又無合適人選能鎮住江陽。所以……”

“若朕當初娶了蘇怡，今兒個就沒這煩心事了?！比莴k打斷方了之，帶著一個難言的笑看他。

方了之不自然地努努嘴，“皇上想說，這又是我惹的事兒，是吧?！?/br>
“你都想起這許多了，還分析地頭頭是道，再跟朕裝失憶，怕是說不過去了吧?！?/br>
“……”方了之知道他著了趙容玨的道了。

“臣記憶清明之時，便拿了紙筆記下來，而后再看，所以能記得這些?！狈搅酥ǘㄐ纳?，抬頭看著容玨。

容玨這回不客氣了，兩根修長手指勾著方了之腰帶，讓他貼在自己胸前，低聲道，“祁遠在閔西，帶著他夫人，長子，兩個孫子，日子過地還算可以，你跟我說句實話，否則……”

方了之心中驚懼，卻迫著自己鎮定下來，深吸口氣，柔聲道，“陛下，待我真想明白了我會說的，不要為難無辜之人?！?/br>
容玨不作聲。

方了之忍下千頭萬緒，認真看著容玨雙眼，加了一句，“求你了?！?/br>
“江陽的事，接著說?！比莴k推開方了之，只當剛剛二人對話沒發生過。

方了之松了口氣，知道祁家當沒事了。然此刻卻覺得腿有些軟，站立不穩，一手扶住了龍案。方知原來趙容玨的天子之威，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懼的。

“喝口茶再說吧?！比莴k眼見方了之在面前打了個踉蹌，遞了自己茶盞至他跟前。心道原是想乘他不備威脅下，說不準能令他倉促間交待句實話出來，沒想到真嚇著了他，頓時有點后悔。

“臣不敢?！狈搅酥?。

容玨把那茶盞往他手上一放，道，“喝吧，難不成還要朕喂你?！?/br>
方了之只得接著，以袖掩面，乖乖喝了口，雙手將茶盞放回龍案?！敖柕氖?，皇上無需明面處理，若著大理寺或刑部查辦，查出的結果不論有罪無罪，現下都與陛下無益。不如皇上找個人帶著折子去找呂牟便是了。他知江陽王拿自己試探，就算不與江陽王撕破臉，也不會再為其所用，而皇上此恩，他自然記得?！?/br>
“你都想好了，就這么辦唄！”容玨拿起茶盞，毫不在意地啖了口茶，方了之瞧見，登時又紅了臉頰。

“凌徹，朱異稟此人，你了解地如何了？”容玨終于看向了另一邊默默無聲很久的凌徹。

凌徹一直低頭看地，不去看主子和那姓方的以公事調情，這會子被點了名，才抬起頭來，復道，“是個人才?；噬舷胗盟?？”

“好。朕命朱異稟為江陽經略使，帶著這折子去江陽，不僅要讓呂牟領朕這個情，也要他知道朕并非非他不可?！?/br>
“恩威并施，御將之道當如此?！狈搅酥?。

“朱異稟不是你薦的么？朕這可是信你之故啊?！壁w容玨一個眼神拋去，便帶著調戲的意思。

凌徹左右為難，眼前這兩人眉來眼去了這么久，八成就快要搞上了，自己是撤呢，還是撤呢，還是撤呢……

幸好，趙容玨還不至于如此荒yin無度，大白天辦著公事就要把人給要了。這一番調戲之后回復了正經，傳了人進來擬旨。

“方卿，想要個官職么？”容玨將任命朱異稟的旨意擬了，交給九兒，問方了之道。

“不想。能陪著陛下就行?！?/br>
“那給個恩旨你，找九兒制個腰牌去，可隨時入宮來?！?/br>
“謝陛下?！?/br>
凌徹簡直全身松快了，心道，“這回倆人想私會就方便了，不用整天當著我的面了?！?/br>
殿外計時鼓聲敲了下，九兒小聲道，“太后剛剛派人來問，皇上今晚是去皇后寢宮，還是傳孫妃娘娘？”

“母后現在是天天來問啦？想累死他兒子？”容玨不悅。

“太后這是想抱孫子心切了?！本艃盒Φ?。

容玨側了側臉，瞥見方了之一個不由衷的笑意，于是道，“哪兒也不去，朕晚上要看兵策。叫人回母后去，也得讓朕歇幾天吧?！?/br>
“是，是?！本艃好Φ?。

第20章毒酒

是夜，宮中萬籟俱寂。當今天子的后宮人少，不如隆武帝時那般熱鬧。

命內監給寢宮掌多了幾盞燈，趙容玨半躺半坐，拿起看到一半的?！坝儆帽?，必用間也?！笨吹竭@句，忽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