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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絲竹,仿佛幽怨的哀嘆。薛鈞良對姜諭皺眉道:“這是誰大白天就哭?!?/br>姜諭道:“此地離冷宮不遠,怕是滕淺衣?!?/br>薛鈞良應了一聲,笑道:“不如咱們這就去看看?”他說這句話卻是沖著滕云的,似乎是想問他的意思。滕云道:“微臣惶恐,微臣乃是外臣,不能進后宮?!?/br>薛鈞良笑了一下,忽然伸手去拉滕云的手,滕云下意識錯了一步,卻不敢再動,薛鈞良執著他的手溫聲道:“怎么會是外臣?!?/br>滕云也不能甩開他,只能讓他握著,倆人在別人眼里看起來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薛鈞良帶著滕云去了冷宮,滕淺衣一身白色的素羅裙,面帶淚痕,像是在哭,一邊哭一邊唱歌,看到薛鈞良進來,臉上禁不住露出喜色,撲在他腳邊道:“陛下……陛下您終于肯來見見淺衣了么?!?/br>薛鈞良后退了一步,姜諭趕緊讓人把滕淺衣拉開。滕淺衣轉頭看到一邊的滕云,立時變了臉色,猛的伸手去抓滕云,喊道:“是他!陛下,是他放的火,不干我的是,陛下!是滕英干的,妾身完全不知情??!”滕云還沒有躲閃,薛鈞良先伸手擋開,道:“大膽,你竟然直呼滕南侯的名諱?”滕淺衣愣了一下,詫異的睜大眼睛,“陛下您肯定弄錯了,他不是滕南侯,他就是一個卑賤的奴才,要不是妾身可憐他,他連奴才也不是,如今卻來害我,陛下,我……我不知情??!”滕云仍然沒有開口,薛鈞良笑道:“嗯……確實是孤搞錯了,因為很快滕英就要嫁進宮里來,變成滕妃了,你倒是提點了我?!?/br>滕淺衣愣了好久,隨即大笑出來,指著滕云厲聲喊道:“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你也學女人爬男人的床?就你這一臉的疤,真是好笑!陛下看著你只有吐的份兒!呸!”薛鈞良掃了她一眼,隨即道:“姜諭,讓人過來掌嘴?!?/br>姜諭應聲下去,很快就有侍女過來掌嘴,冷宮里的妃子也是妃子,男女授受不清不能讓侍衛來,但是侍女的力氣不一定要小,而且這些侍女平時在冷宮里伺候,難免受滕淺衣的氣,這打起來可是很嘹亮的。薛鈞良還讓人搬來了大椅,請騰云和自己坐在一處,滕云知道這是薛鈞良特意給滕淺衣看的,滕云一直心軟,滕淺衣害他這么多次,他也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滕云仍然覺得看不下去。薛鈞良倒是悠哉,一邊聽著脆響,一邊道:“滕淺衣啊,你知道么,孤抓到了一個漏網之魚,好像叫……叫郎靖來著?!?/br>他說完,滕淺衣明顯睜大了眼睛,朝這邊看過來。“郎靖可是個人才,但到底是反賊,不過他舉薦有功,孤暫且不能殺他……郎靖可說,放火的事情,是你唆使的?!?/br>滕淺衣更是驚不可遏,喊道:“不……不是我!”“哦?”薛鈞良慢條斯理的笑道:“難不成另有隱情?”滕淺衣拼命點頭,一邊哭一邊道:“有隱情!有隱情!妾身是被利用的,是郎靖唆使我的,我一時糊涂,妾身只是一時糊涂……陛下……”薛鈞良道:“你剛剛說是滕英,現在又說郎靖,孤很難相信你,怎么辦?”滕淺衣哭道:“我可以和郎靖對峙!是他唆使我的,陛下要相信我,他要幫薛鈺叛上才放的火!”薛鈞良心里冷笑一聲,滕淺衣要是和郎靖對峙,還不知道誰把誰說暈了呢,不過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要有人能證明是郎靖的指使,就夠了。薛鈞良目的達到了,就帶著滕云走了,讓滕云出宮去,晚上郎靖還要去勸降,等郎靖勸降之后,再和他說道說道放火的事情。滕云回了府邸,雖然在宮里多半是坐著,也沒走幾步路,但分外的疲憊,和薛鈞良站一起就要提防著他什么時候算計你,就算提防了,十有八九還是要被算計的。郎靖派人送了話過來,說子時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只需給他留著府門,別是他進來被人當做刺客抓起來。滕云就撤掉了府門的侍衛,讓人留著門不要關。郎靖在鎮南侯府里呆了整整一天,沒出來過一步,侍衛送了飯菜過去,都是郎靖端進屋里,親手喂薛鈺吃的。薛鈺仍然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把菜扣了郎靖一身,還“哈哈”大笑,拍著手似乎覺得很有意思。郎靖眼神終于有些變化,似乎露出了一點難得的哀傷,嘆了口氣,道:“郎靖知道主上氣惱,但是主上試想一下,當時我如果不走,現在如何能救主上?”薛鈺盯著郎靖仍然笑,卻開口道:“你現在來怪我?”郎靖低下頭,聲音回復了平靜,道:“郎某承主上大恩,不敢有怪罪之心?!?/br>薛鈺擺弄著空碗,繼續道:“郎靖……你別告訴我,你沒想過一走了之,等我這幅德行了才回來,你很得意么?”郎靖抬頭盯著對方,緩緩地道:“郎某是想過一走了之,畢竟主上根本不聽我的勸告,但郎某從沒有一次想過要嘲諷主上,如果主上這么想,只能讓人心寒?!?/br>薛鈺聞聲抬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郎靖看著他,對方的眼睛竟然有些紅。郎靖又嘆一聲,道:“我知道主上這些日子受苦了,您好好休息罷,郎某今天晚上去一趟滕南侯府,明日侍衛就會退出去?!?/br>“你要為薛鈞良辦事!”郎靖苦笑一聲,道:“郎某為誰辦事,還不是主上逼的,如今之事,恐怕我就算替他辦了,還是逃不過死劫,只望主上日后三思而行事?!?/br>他說著,拜了一下,才轉身而去。薛鈺掙扎起來,他還想大罵郎靖,只可惜他說不出話來,郎靖說的好像生死離別一樣,讓他有些震驚。郎靖來到滕南侯府的時候正好是子時,他其實并非有通天徹地的本事,說些星兆也只是想讓別人覺得高深莫測不得不信服而已。大門留了縫兒,他走進去沒有人阻攔,郎靖來到軟禁呂世臣的屋外,侍衛沒有撤掉,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也沒人攔他,就讓他走了進去。呂世臣沒想到深夜還有人過來,自從上次趙統的事情之后,呂世臣都不敢睡覺,真是怕夜里有人摸過來又要殺自己,說實話,他是個文弱書生,怎么可能不怕死,但呂世臣覺得如果沒了骨氣,那倒是比死可怕。他想過很多次滕南侯會怎么勸降,只不過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