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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駐了足,轉過去面向河水,輕聲道:“侯爺小心薛鈺?!?/br>“他是找你說了什么?”薛后陽上前一步,下意識的想要抓他手臂,但還是收住了。滕裳笑道:“薛鈺不簡單,不過到底年紀輕還不能翻出天來……我還有一件事想提醒你,但怕侯爺覺得不中聽?!?/br>薛后陽道:“你說罷?!?/br>“侯爺雖然是鐵帽子,不過伴君如伴虎,如果我沒有算錯,圣上馬上就要奪薛鈺的兵權了,拆散部隊,收編主力,這就是薛王的信號……薛鈺之后,恐怕過不得多久,就是侯爺?!?/br>滕裳見薛后陽臉色不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侯爺聽過了就過了,滕某這一次,并沒有挑撥誰的念頭,完全是肺腑之言?!?/br>薛后陽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道:“我知道……可能在別人眼里裳相善于縱橫捭闔,不過后陽絕對不會忘記裳相當年的救命之恩?!?/br>滕裳瞧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道:“侯爺您真是為了當年的救命之恩?那已經報過了?!?/br>薛后陽看著他的笑意,有一瞬間的癡迷,瞬間又臉皮發燙,咳了一聲,“上次……上次的事情是后陽的過失,后陽決計再沒有非分之想?!?/br>薛后陽是打仗的人,但是在感情上非常直白,臉皮自然沒有常在后宮游走的薛鈞良厚,禁不住滕裳揶揄。滕裳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道:“走罷,外面太涼?!?/br>******滕云被湫水抱著腿,湫水哭的十分凄慘,道:“皇后娘娘,都是湫水的錯,湫水不該受威脅就幫滕妃害您……奴婢,奴婢死一萬次也不夠!”滕淺衣這時候都懵了,豁的站起來,全身打顫道:“你這個賤婢你說什么!”薛鈞良瞥了一眼滕淺衣,語氣平平的道了一句“放肆?!?/br>姜諭很有眼力見的提聲道:“來人啊?!笔绦l進來把滕淺衣按在地上。湫水完全不懼怕滕淺衣,哭道:“娘娘救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已經有好幾個人都被滕妃殺了,若不是奴婢跟隨滕妃多年,此時已經身首異處,死后還要蓋上偷竊的罪名……奴婢一死不能謝罪,但求死的清白??!”騰云的低頭瞧著湫水,又去看滕淺衣,他的手似乎有些打顫,雖然滕淺衣并不知道這個當朝皇后的殼子里是誰,但滕淺衣終究是他的血親,他萬萬不能相信滕淺衣想要害自己。其實在后宮里,一個妃子想要上位,做些手段是常有的事,成了就恩寵無限,不成就被冷落甚至搬到冷宮,但是滕淺衣不一樣。就算在滕云心里,他和滕淺衣不太親厚,但終歸是血親,在這種舉目無親的薛國,滕云覺得自己的信仰幾乎崩潰了,滕淺衣的事也只是一個豁口,多年來被兄弟爾虞我詐,被父皇懷疑猜忌的委屈和不甘似乎都要從這個豁口擠出來。不管真的也好作假也罷,這些親人反而沒有薛鈞良待自己好……滕云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沉下氣之后他心里有些打鼓,滕淺衣這種舉動一定會被蓋上大罪名,而她代表的不僅僅是個妃子,還是滕國,依薛鈞良老謀深算的性格,定然會抓住這個契機對滕國窮追猛打。薛鈞良本以為滕云會高興,就算不高興,也會顯得和平常一樣云淡風輕,但是此時卻瞥見對方慘白了臉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時間眾人無話,只有湫水的抽噎聲,姜諭腦門上漸漸冒汗,不知道這是什么境況,急中生智鼓足勇氣道:“陛下,時辰將近,不如……先啟程罷?”薛鈞良點點頭,道:“姜諭說的有理,滕淺衣暫且禁足,等孤回來再發落,至于湫水是么……你也算功過相抵,一時間孤也想不到把你放在誰身邊,就先跟著孤罷?!?/br>湫水立時睜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屏住了,又裝作凄涼的垂了幾滴眼淚,以頭叩地謝恩。行程不能耽誤,鎮疆侯薛鈺已經進宮來了,就等著薛王和皇后準備好一起出發。袖瑤扶著滕云,道:“娘娘,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滕云搖搖頭,薛鈞良卻聽見了,剛上了車架,宮人打著簾子,薛鈞良還沒有矮身進去,他轉過身,道:“皇后來跟孤坐一輛車?!?/br>這也是眾人所料之內的,經過蠱娃娃這件事,沒有人再懷疑皇后的得寵程度,陛下已經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沒準就算皇后做了錯事,陛下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滕云一路上心思千回百轉,他逃跑是失敗了,后宮戒備森嚴,根本不可能混出去,而現在,薛鈞良一定會用這個機會向滕國發難,滕云心里亂糟糟的,只有一個念頭,但是這個念頭太傻又不一定可行。那就是行刺……或許其他人不行,但騰云說不定可以,因為薛鈞良為了表達對皇后寵幸,已經放松了很多警惕,就算后妃不能帶兵刃侍寢,但金銀首飾還是可以的,滕云是練家子,當然知道怎么用小東西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只不過薛鈞良的謹慎,讓騰云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太傻。騰云變成薛鈞良的皇后也有不少時間了,他漸漸坐不住,這就是一個密封的籠子,憋得他幾乎要發了狂。車馬一搖一搖的,他慢慢回想了很多事情,上一輩子是薛鈞良親手了結了自己,他們的仇豈止是這一條命,還有滕國戰亡的千萬將士的命。滕云想著,呼吸都有些紊亂,這些都是他跟薛鈞良的債,戰場上你殺我我殺你本身無可厚非,并沒有誰欠誰,但是血債還是橫在兩個人的中間。薛鈞良攬住滕云的腰,“在想什么這么專注?”耳朵邊被薛鈞良似有似無的呼了一口氣,滕云驚得一激靈,盡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薛鈞良借口滕淺衣的事情對滕國發兵,這是勢在必行的,如果滕云行刺,想必只有眼下是個好機會,他們祭祖之后會在外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返回禁宮,禁宮里兵力充足戒備又嚴,也只有今天晚上可以行事。薛鈞良見對方不理自己,笑著曖昧的捏了捏他的耳垂,道:“難道愛妃吃醋了?”滕云被薛鈞良這種混走在花叢中的老手一摸,身子有些禁不住的打顫,他本來是極其厭惡的,但一想到行刺的事情,怎么也要顯得乖順一些,讓薛鈞良放下戒備才是好的。薛鈞良感受到被自己攬著的人身體有些發軟,對方也不掙開,難免有些得意,“怎么?今天這么乖,難不成真的吃味了?怪罪我收了湫水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