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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害得凄慘,如今歷史重現,這對師徒的緣分之路仍走得坎坷。至此才明白,假如當初知秋未曾下手,姽骨堂亦沒打算放過玉門善,仙帝更是在背后算計著南音的性命,為給仙族增添一些再打起架來事半功倍的上古寶劍,不惜化去南音血rou魂魄,算是物盡其用。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從頭到尾,只能說明一點,這對師徒緣分淺薄。 更說明玉門善長大了,南音在這迷藏界中將她護得完好周全,省略了現實中她需經歷的那些痛苦,她竟成長的這般懂事。不怨不恨,生死甘愿。 哪怕赴死前,也要為師父除去身邊的一個麻煩,知秋。 這表面驕橫甚至狠辣的小姑娘也算是一個奇女子,世上便有這一類女子,無愛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一旦將一個人放入心間,心思不由得細膩起來,比誰都想得周到。 之前認為南音師父屬于付出那種類型,不曾料到,玉門善的性格跟她家師父雷同。她若體貼起來,像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 最終,玉門善將一包藥粉遞給秋暮,要她幫忙下到師父的茶水里。 她說她去祭劍的時候,萬一師父過去,她就舍不得死了。 秋暮并沒有將迷魂藥粉給南音偷偷灌下去,她臨陣倒戈,出賣了玉門善。 這場迷藏界,她本不想參與,看來不得不參與了。 “我們需動作快點,你徒兒已去了劍爐,無論接下來會怎樣,千萬別再讓那孩子傷心了,結局若不能逆轉,我們就白來了?!?/br> 窗外,倏然飄起了紅雪。 時辰將到。 肥爺伸爪接了朵紅雪花,跳上秋暮的肩頭,“老大,浮樓說見到紅雪后再讓我給你傳句話:為達目的,該殺的殺,該了結的了結,不要客氣?!?/br> 無心島的鑄劍爐旁,尋到了玉門善。一如現實中的場景,她站在鑄劍爐的高臺之上,爐內插~著把古劍,晃晃烈火中依稀可見劍身上鐫刻“怒雪”兩字。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的天幕上落著紅雪,紛揚浩蕩,帶著詭異壯觀之美。 南音飛身上了高臺,玉門善怔住,她沒想到臨死前能見到師父最后一面,更沒猜到秋暮會臨陣倒戈。 高臺之上,師徒一雙純白衣袍被爐內炙熱之氣鼓得如同展翅的白蝶,南音抓住她的手,“看來你非要氣死為師不可?!?/br> 感受到師父手中傳出的暖意,玉門善明朗一笑,“師父,我不傻,是瘋?!?/br> “跟我走?!?/br> 玉門善抱住對方的腰,“師父,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姽骨堂,無心島,仙帝,全天下都不會同意的?!?/br> 幢幢火簇映在南音眸底,熱忱而堅定。紅雪之下,烈火之上,他望著她道:“你傻,師父陪你傻;你瘋,師父陪你瘋;你生,師父陪你生;你死,師父陪你死;全天下不會同意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只要我們愿意?!?/br> 一朵紅雪飄落,濕潤了玉門善的眼角,她緊緊抱住南音,“善兒此生能聽到師父這些話,就此灰飛煙滅也滿足了?!?/br> 南音抬手撫上對方的長發,倏然,玉門善將左手凝成的定身決點在南音胸口。她在南音的唇上落下一吻,向后退了兩步。對師父溫柔一笑后,仰身跌入鑄劍爐。 烈火竄起長長火舌,吻向空中拋灑下來的紛揚紅雪。 玉門善終是選擇以身殉劍。這是她為師父做的最后一件事,舍棄自己,惟愿師父一生平安。 南音終于強行沖破定身訣,玉門善留在他身上的定身咒本就維持不了多少時間,但縱身跳入鑄劍爐的時間足夠了。 南音身體僵直,眸中空洞。 秋暮擔心他不小心掉入鑄劍爐,跩住他被烤得發熱的袖子說:“節……節哀,反正這一切都不是真的?!?/br> 肥爺再一旁叫喚著,“我們快些離開這里,紅雪馬上要停了,這個世界要被封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南音望著蒼幕落下的最后一重紅雪,側身對秋暮道:“小心縹緲海?!?/br> 語罷,飛身入劍爐。 秋暮站在原地徹底呆住,難道他不知這是場幻境么?難道不知這一切都是假的么? 南音既是天國咒,乃不死之身,但他這一跳,一身血rou被劍爐內的炙火化掉,魂魄融入這段迷藏界內,而身為迷藏使者的她一旦離開這里,此迷藏界將不復存在,同死無異。 初入迷藏界時,秋暮怕他入戲太深,便提醒他,這里的一切不過是場幻境,不用當真。 可他偏要當真,火爐一跳,甚是瀟灑,真乃上天入地專業入戲第一人。 當一個人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欺騙自己時,便注定走到生命盡頭?;蛟S沒了玉門善,他的世界里便再沒有清醒的理由。 出了這虛幻之地又能怎樣,不過一個人的冰天雪地。 眼前最后一片紅雪落地,秋暮順利出了這場幻境。 至此,才明白怒雪天國是何意。 不過是雙雙殉劍罷了。 —— 南音葬身迷藏界,天國咒消失,無心島劍冢里亂成一團,妖魔們蜂擁而至,昏天暗地。 只是可惜了,誰都沒得逞。 南音一早往無心島的劍冢里下了同生咒,他身死的那一刻,劍冢爆破,礁石塌陷,萬千把上古之劍被激流沖入海中。四面到處是炸~藥,為了逃命,妖魔們早亂了陣腳,丟下手中之劍逃竄離去。 浮樓的計劃也沒得逞,想趁火打劫,沒門。 待一切塵埃落定,有不甘心的妖魔重新潛入海底搜尋上古寶劍。 海底生著數十丈高的黑藻,腐蝕性極強,肌膚碰一下便潰爛,就連將士身上的盔甲都熔得殘缺不全,海底漆黑無垠,黑暗中透著詭異的壓抑,再有黑藻中時不時有異形怪物游躥,死了些妖魔,便再也無人去打上古名劍的主意。 當初白毗上神煉出天國咒自有他的道理。 劍本身便是兇器,無論落到誰手中,免不了廝殺,不如這樣永遠沉寂到黑暗之中,世間便可因此少些血光。 這或許也是南音心中所想。 昆吾山的雪已停下,陽光破開云層傾灑一地暖意。山巔古木枝條輕盈晃著,劍閣翹起的檐角也開始滴答水滴。 兩仙體內的魅毒術徹底解了,離開無心鎮時,滿路泥濘。厚厚積雪因氣溫驟然變暖而迅速融化。街上百姓無不歡呼雀躍,更有小撥孩童滾爬在地上,似乎被濺到身上的泥點子也是珍貴的。 此處被化開的不止是雪,還有怒雪劍內的怨氣。 迷藏界內,南音最后一躍,即使玉門善有再多的委屈怨怒也該平息了。 南音身死,沒人注意到怒雪劍,那劍竟沖破迷藏界內的重重氣流,隨著最后一片紅雪的落定,自行飛了出來。 只是落地后,再感覺不到南音的氣息,自覺使命完成,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