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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移開直對著他心口的劍尖,“不用這么緊張,若想動你,不會等到現在?!?/br> 秋暮不敢輕心,劍身雖偏移,但握劍的力道不減,厲聲問:“你究竟是誰,打得什么主意?” 小郎中負手,端得神色清明,“我乃此方土地公?!?/br> “可你身上一點地仙的氣息都沒有?!鼻锬嘿|疑。 “因為我現在已不是土地公了,想必姑娘已看出來了,這井下深道綿延無盡頭,越是向深處走,空氣越是稀薄,開鑿如此長的深井甬道,非人力所為,不瞞姑娘說,這條通道正是我喚來方圓二百里所有徹地鼠精挖通的?!?/br> “……挖這通道何用?最終通向哪兒?你跟那魔物有沒有關系?”秋暮一連三問。 小郎中負手向前行幾步,邊走邊道:“這通道何用,最終通向哪兒,一會你就知道了,至于我跟那魔物是否有關系?!彼O聛磙D頭看她,“有關系,但我是被逼的?!?/br> 秋暮收回劍,并非徹底信了對方的話,而是相信對方暫時沒傷她的打算,否則早便出手,何必同她解釋這一通,而她手中的劍不過起個擺設作用,無論對方是否是土地公,她都傷不了對方一根頭發絲。 小郎中見對方收了劍,面上浮出一些釋然,“你也看出來了,我身上一點地仙的氣息也沒有,那魔物擔心我向上屆報信,奪了我的元神,只因我是土地公,此處土地早已與我血rou相連,氣脈相通,我這才能用這寸土支撐我這具rou身,如姑娘所見,我除了會隱入土里,已沒了其他任何法力?!?/br> 秋暮還在思索對方的話是真是假,朏朏驚叫起來,“哇!土地公不是長得又矮又丑么其貌不揚小老頭那樣,你怎么長得這么年輕還這么好看呀?!?/br>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可能此地鐘靈毓秀,才將我塑成這般模樣?!?/br> 秋暮向前走兩步,這算是自己夸自己么,聽對方一通解釋,雖仍對對方仍抱有懷疑,但確實心安了不少,并肩而行后,才問:“所以你引我來的目的是……” 小郎中瞥一眼她腰間的乾坤袋,“你這袋子里有不少的寶貝吧……” 秋暮渾身一機靈,察覺對方要打劫時,又聽他道:“飛劍飛毯飛馬掏出來遛遛?!?/br> 半盞茶后。 秋暮一行終于瞧見前方有虛虛光亮投射下來。 這飛劍日行千里,比馬兒還要快,短短時間已行到甬道盡頭。 兩人一獸自巨大的飛劍上跳下,仰頭望望頭頂投下的淡淡光亮。 朏朏第一個出聲問:“咦,這里好像也是一口井,外面是哪里?” 小郎中摸摸它一直搖晃的大尾巴,“上去就知道了?!?/br> 這井口容不下飛劍的寬度,秋暮收了劍,將朏朏拎到肩膀上,剛要提氣飛出去,回眸對小郎中問一句,“你自己能出去吧?!?/br> 小郎中笑著點點頭,指著延伸而上的井壁,“我乃泥土塑身,只要有土的地方便難不倒我?!?/br> 秋暮一閃身飛上井口,落地后才發現竟是一棟民宅。 宅子不小,兩方石桌,一圈石凳,但滿是灰塵,空蕩無一人。 宅門緊閉,聽不到一丁點響動。 朏朏則歪頭打量,一臉的疑惑。 鼻尖蔓來似有若無的花香,秋暮心中一動,瞬間明白身在何處了。 果然就聽朏朏大叫起來,“臨安城,怎么又回來啦,新安城的那口井居然同臨安城的這口井是相通的?!?/br> 小郎中驀地從井口旁的土地里冒出來,見秋暮正仰頭透過結界看空中高懸的圓月,他湊近兩步,笑道:“這回明白了吧?!?/br> 秋暮道出心中的猜測,“那魔物出自臨安城,因臨安城設了結界,魔物出入不得自由,便威脅你打通了臨安城同新安城的井底通道,實則這口井是魔物日常行動的暗道?!?/br> “猜對了一半,那些魔物平日里并不住臨安城,但每年的仲秋夜,魔物會通過新安城的井底甬道趕來臨安城?!?/br> “魔物來這空城做什么?”秋暮不解。 小郎中反問:“姑娘來此又為何?” 秋暮楞了下,想起幽冥當鋪時,瞳姬的話:“陳國境內有一城,曰臨安城,有個不認命的厲鬼,名喚槿兒,你去同她聊聊?!?/br> 瞳姬將一副摹著女子畫像的上古畫卷拿給她,“這女子先前同當鋪做過交易,當鋪承諾她的已做到,該是她向當鋪履行承諾的時候了?!?/br> 臨出門時,瞳姬又囑咐她一遍,“槿兒平平無奇,不過一縷執念,可她手中有把千骨傘,厲害得緊,你要當心了?!?/br> 如此說來,槿兒不過一介怨魂,魔物定是對她沒興趣,那么引來魔物的必定是她手中的千骨傘。 秋暮飛身上了臨近的一株花樹上,向著紅霧彌漫的將軍府方向望了望,小郎中負首仰望,淡笑著:“看來你已猜出來了,那千骨傘乃是上古之物,非同凡響,待會兒這空城會很熱鬧,我元神被封,幫不上什么忙,也沒興趣湊熱鬧,姑娘保重了?!?/br> 秋暮從樹上飛下去,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想跑?你看起來什么都知道,那魔物是什么,我究竟中了什么毒,如何解?” 小郎中身體被迫微微前傾,仍笑瞇瞇的,“若姑娘解決了這邊的事,可去青廬藥堂找我,我會一直在那等你,屆時再告訴你如何解毒?!?/br> 言罷,遁地不見。 秋暮手心只虛握著一把空氣。 她狠狠一甩手,不信那廝只是個小小土地公,土地公還有爹?!瞧那一副虛懷若谷,萬事皆在胸懷的泰然從容,若他真是小小土地公,她活吞徹地鼠三百只。 第27章 【09】 因體內靈力回來個七七八八, 秋暮心里總算有點底, 她由著朏朏引領, 潛伏到將軍府附近一顆木槿花樹上。 只見月光之下,將軍府門前的紙人大軍已站成均勻幾十排, 那手持銅鑼的傀儡丫鬟靜靜站在一角,隨時待命的模樣。 不消片刻,將軍府的木門自行打開,無頭劍士跨門出來, 緊握長劍的手套上縈滿了殺氣,似乎準備拼力一戰。 朏朏揪了揪秋暮的耳朵,低聲報告著:“以前每個仲秋夜都會有很厲害的邪魔前來將軍府門前挑戰,都是這個無頭劍士還有這些紙人應戰, 別看這些紙人柔弱,打起架來一點不含糊,最厲害的要數無頭人了,從來沒打輸過,有一回他的胳膊差點被妖魔砍斷仍拼命堅持,直到把妖魔們打跑?!?/br> “每年都會來?” “嗯,差不多,聽前來搶劫的妖魔們說每到仲秋夜是將軍府內女鬼最虛弱的時候, 最容易將女鬼手中的傘搶走, 其實那些妖魔也挺不容易, 堅持了這么多年, 屢戰屢敗, 從來都是被揍的份兒?!?/br> 如此說來,無頭人,傀儡丫鬟乃至于紙人大軍都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