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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龜殼的一個圖案,呈朱砂紅。 這王八蓋子就是進鎮的通關標記?! 阿遲笑嘻嘻,“誰讓黑老爺手下的人畫得不用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去年這個時候我還來過,跟你們鎮的二牛喝過酒,你記性真不好我都記得你,你卻把我忘了個干凈?!?/br> 豁牙小哥疑惑地望著他臉上的鍋底黑,撓撓頭,“見過么?” “見過見過,貴人多忘事?!卑⑦t說著又拍了下小倔驢的屁股,驢子甩開蹄子就往前沖,硬生生沖開了一排守門大漢,其中兩個還被驢子踢了兩腳,捂得嚴實的車篷里也甩出幾串大蒜。 難道此人是來此賣大蒜的?秋暮心里嘀咕。 阿遲趁機拽著秋暮往前沖,領頭的豁牙小哥及時拽了阿遲一把,阿遲一手緊拽狂跑的小驢,另一只手指著秋暮,“我家妹子?!?/br> 秋暮聰明的將碎銀子塞到豁牙小哥手中,“方才誤會,這些小哥拿去吃茶?!庇痔统鲆话阉殂y子硬往人懷里堆,“那兩位大哥被驢子踢傷了這些權當補償,對了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br> 豁牙小哥左右為難間,小倔驢已強行拖著阿遲,阿遲強行拖著秋暮沖了進去。 秋暮見小哥原地掂量著銀子沒追上來,被驢沖散的守門卒重新站成一排,但目光全盯著豁牙哥手中的銀子。 她心存僥幸,幸好那個黃皮囊的小鎮長不在,在的話,肯定不放行。 驢子還在狂飆,阿遲齜牙咧嘴猛拽韁繩,“默默默默好啦好啦,表演很到位,不用再跑了你這個敗家驢把我的大蒜都甩沒啦?!?/br> 驢子低吼幾聲才慢慢放緩蹄子。 秋暮生出一點感激之心,覺得對方雖然有點二但腦袋瓜轉得很快,她覷他一眼,“你手中的符記有問題吧?!?/br> 阿遲見路上有兩三行人走過,便湊到對方耳邊小聲說:“真有問題,我偷偷瞅過進鎮人手中的標記,不同的推薦人圖標也不一樣,我跟蹤了好幾輛馬車才打探到德山縣黑老爺那通關的圖標是個類似龜殼的東西,我只趁著車夫喝水時瞄過一眼,憑著記憶畫成這樣也不錯了?!?/br> “你對這里很熟?去年來過?”秋暮躲過一只橫沖直撞的大公雞。 阿遲搖頭,“從沒來過?!?/br> “那二?!?/br> “哪個窮鄉破鎮的沒幾個叫二牛二狗鐵柱栓子之類的,瞎掰一下,準成?!?/br> 秋暮又正眼打量他一眼,看著傻乎乎的還真能忽悠。 沿路而行,日趨繁華。 兩人行到鎮中心已接近黃昏,鎮雖小但商鋪鱗次櫛比,街角巷尾有不少賣吃食胭脂的小攤。 秋暮留心觀察,鎮上居民普遍精神不濟,少見生龍活虎滿面紅光者,無論是老者還是年輕人皆一副沒睡好的狀態。 唯有街頭亂跑的幾個小乞丐雖然枯瘦,但精神飽滿,握著木枝彈弓嬉戲打鬧著。 另外這鎮上的屋舍有些奇怪,好多人家窗戶雖然是敞開的,但窗沿上卷了一團團灰色或黑色的粗布,像是用來遮擋陽光之用,再往前行幾步,果然見到窗門禁合,黑布封門窗的幾間宅子。 她想詢問一下身邊這位東瞅西晃不知道在高興啥的阿遲,又怕打草驚蛇,只好斟酌地小聲問:“你來此是販賣大蒜的?還有你知道那門窗上的黑布……” “住店么?”阿遲一心瞅著紅塵小鎮的熱鬧,似乎沒注意到對方嘀咕什么,突然勒住驢子轉頭對她說。 “???” “我是問你需要住店么?”他抬手指了指眼前掛著福星二字的客棧招牌,“天快黑了,我得住店,你需要住店么?” 秋暮呆了一下,點頭嗯。 除了莫名冒出來的阿遲,她不認識任何人,或許旁敲側推能從此人身上打聽到什么。 甫一進店門,一位枯瘦老頭迎上來招呼,阿遲嘟囔著他是窮人掏出幾個銅子點名要兩間便宜的客房。 秋暮掏出兩塊碎銀子,欽點了兩間上房。 阿遲一點不見外,樂呵呵地跟著老掌柜上了二樓,連聲說好人有好報,剛給她行了個方便福報就來了。 說是上房,也不過是收拾比較干凈整潔的小套房,阿遲去了隔壁,秋暮進屋關門第一時間支開了南窗。 此處視線頗佳,街道景致盡收眼底。食販灶火間騰起的縷縷煙霧被微風吹斜,糯米桂花棗糕的香氣亦時不時飄進窗來,遠處掛在棗枝頭的太陽一點一點沉下去,街上漸次起了燈火。 靈氣凝聚指尖于眼前一掃,見到大街小巷房屋院舍或輕或重蕩著縷縷陰氣。 另她奇怪的是只有陰氣,不見怨氣或殺氣。 一般的陰邪之地陰氣與怨氣殺氣相輔相成,比如若有邪祟出沒必伴有死傷之患,哪怕道行再差勁的精怪殺不死人總會吸人些精氣元神,人無故患病必然生出怨氣。 可此地陰氣頗重,竟無怨念殺氣蔓生,何由? 腰間的玲瓏乾坤袋閃了一閃,她知是上古畫卷起了反應,離所尋之人越近,上古畫卷反應越強。 畫卷之上畫著她欲尋之人。 自靈袋里掏出畫軸剛要展開,咚咚地敲門聲響起。 “那個姑娘,請你吃飯,賞臉不?” 是阿遲的聲音,她將畫軸重又放回乾坤袋,開門走出去。 —— 一樓,阿遲已選好了靠窗的位置,也早已吩咐店家將最好的飯菜端上來。 對方請他住上房,他怎么也要表示一下誠意。 店里生意一般,零星坐著幾桌客人談笑吃喝。 頂著一雙沉重黑眼圈的店小二端了飯菜上來,面上雖顯疲憊但笑容不失親切,“二位貴客慢用,有什么需要的隨時召喚小的?!?/br> “好的好的?!卑⑦t笑嘻嘻回應,小二走后阿遲遞給秋暮一雙筷子,“聽住店打尖的客人說這家的飯食味道不錯,趁熱吃?!?/br> 秋暮緩緩接過筷子盯著對方看,他總算把身上的幾掛大蒜摘了,凌亂的頭發也稍微打點了下,但…… “你房間里沒有水么?為何不洗臉?!彼龁?。 如果說他滿臉的鍋底灰是為了糊弄汶南鎮的守門人,此時已通關,完全沒必要頂著滿臉黑,況且她注意到一個細節,阿遲的臉雖是黑的,但雙手已洗得干干凈凈,骨指修長,細瓷般的膚澤,手上不見一絲繭子,絕對不是貧苦人家的公子。 阿遲欠身往秋暮面前探了探,他摸摸臉蛋,壓低聲音,“實話告訴你吧,我肌膚長得太好了,白白嫩嫩細細滑滑,姑娘見了都要多瞅幾眼,我這個人生性靦腆,會不好意思的?!?/br> 秋暮:“……”看對方態度貌似說的是實話,可他生性靦腆么?她沒看出來。 因秋暮罩著黑紗,阿遲看不到她的表情,說完后又大大咧咧坐回去吃菜,順便給她夾了幾箸青豆芽放到小碟子里,“我說,都不曉得怎么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