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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點狀況,得延后兩三天?!闭Z氣頗有些煩躁。 作為“家里的狀況”,許嘉讓把腦袋轉向許雪,問道:“我的病妨礙到您做事了?” 許雪掛了電話,沒有接話。 許嘉讓冷淡地勾了勾唇角:“還真是不好意思,向您道歉?!?/br> “你陰陽怪氣的說話語調是和誰學的?”許雪冷淡地說道,“許嘉讓我告訴你,真想道歉,我給你安排的課好好上。失明不是你偷懶的理由?!?/br> 許嘉讓沒說話,閉上眼睛養神。 車里彌漫著許雪的香水味,即使看不見,他也知道她此刻一定畫著精致的妝,打扮得一絲不茍,像個設定得完美的機器人。 許雪為許嘉讓向學校請了假,然后安排他住到郊外的別莊。醫生說,新鮮空氣和親近自然的環境也許會有利于許嘉讓的眼睛康復。 許雪把許嘉讓交到別莊管家的手里,然后準備離開,離開前囑咐許嘉讓:“每周日陳醫生會過來對你的眼睛進行保守治療,其他六天我安排好了各個科目的老師給你上課。課從今天下午就開始,你準備一下?!?/br> “我記得我昨天剛瞎的,一點緩沖時間都不給我么?”許嘉讓有點想笑。 “即使暫時瞎了,你也是許家繼承人,原本該干什么,現在依舊得干什么?!痹S雪看了下手表,半個小時后要到市中心,沒有時間和許嘉讓說更多廢話,“王庭華的課我給你停了,總歸看不見也畫不了什么東西?!?/br> 許嘉讓沉默不語。其實王老師的課他已經很少上了,和徹底停了也沒什么區別。膝蓋感受到一陣冷風吹來,他猜測今天是個徹底的陰天。 “我會不定時來查崗,不準逃課?!?/br> 許嘉讓把手插在口袋里,吊著眼梢說道:“我一定不是你親生的?!?/br> 許雪“呵呵”了一聲,完全沒搭理他,瞪著高跟鞋直接走人。 許嘉讓也沒在意。管家帶他進了別墅。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收到了一個電話,王庭華打來的。 “小嘉,我聽說你的眼睛出了點問題?” 許嘉讓平淡地說道:“嗯,是啊?!?/br> 語氣有些惋惜:“以后不能畫畫了?!?/br> 許嘉讓笑道:“許嘉讓本來就不能畫畫?!?/br> 王庭華安慰了他幾句,他全程有些心不在焉的。 然后管家進來打斷了兩人的通話,說是許雪請的家教老師半個小時后到。 許嘉讓掛了電話,心情有些低沉,管家看出來了,說道:“少爺,您也別怨夫人,她也是這樣長大的。許家太大了,撐起它的人,得背負很多?!?/br> “我知道?!笔紫仁窃S家,然后才是許雪;首先是許家,然后才是許嘉讓。但究竟為什么許家這個概念凌駕于人本身呢? 許嘉讓笑了笑,對管家說:“我想休息一會兒,你讓老師晚兩個小時再來?!?/br> “好的?!?/br> “出去吧,我沒叫你別進來?!?/br> 門關上的聲音響起。許嘉讓聽到后,拿過一個靠枕,他抱著靠枕俯低身體,臉埋在靠枕上,一動也不動。 大概過了有半分鐘,客廳里下午三點的掛鐘聲響起。 突然,有個女孩的聲音從窗邊的位置傳來:“你在哭?為什么哭?” 許嘉讓愣了一下。他并沒有哭,只是有些疲憊,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死了一樣,喪到了極致,一動也不想動。 “誰在那里?”他抬起頭,但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你沒在哭?”女孩頓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這副樣子,還是哭更好?!?/br> 許嘉讓皺眉:“我沒想哭?!?/br>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不會哭了?”女孩說道,“這樣不好,人的感受死了,靈魂會抑郁的?!?/br> “你是誰?”許嘉讓沒有搭理女孩的話。 “我叫……”女孩想了一會兒,說道,“溫言?!?/br> 許嘉讓從回憶中回過神。 溫言救回了他的感受,讓他重新會悲傷、會憤怒,同時找回了快樂??上Ш?,這些感受也不再重要了。 …… 被戳穿的這個時刻,宋果的心情微妙大過害怕。 溫言和許嘉讓之間的糾葛,說到底和她并沒有什么關系。但許嘉讓心中那些與她無關的濃墨重彩的回憶才是他對她所有感情和態度的來源,她在他眼里,只不過是同一個身體的另一個人罷了。 真·白月光替身的悲哀。 這讓宋果很不適,她是個有些驕傲的人,即使她不能直接和許嘉讓說她是穿越來這個世界的,她也只想以她自己的身份去和許嘉讓相處。 一頓飯吃得兩人各懷心思。 宋果把碟子里的蛋糕戳爛后,不想繼續承受詭異的氣氛,就放下了勺子:“我吃飽了,想先走了?!?/br> 許嘉讓抬眸瞥了宋果一眼,她看起來對從前種種并不上心的樣子。方才壓下的不甘心又涌了上來,一陣陣地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 “當初為什么不告而別?”許嘉讓突然問道。 宋果不知道怎么回答,難道說因為騙到了錢所以就跑了嗎?還是說接近他本來就沒懷什么好意?這不是擺明了加速她坐牢的進程嗎…… 氣氛陷入一陣更為尷尬的沉默。 她硬著頭皮找托詞:“當時……有一些……事就……離開了……” “你除了你舅沒其他親人,還能有什么事需要離開z市?”許嘉讓毫不客氣地戳穿她敷衍的謊話。 宋果也有些煩躁,索性破罐破摔:“隨便你怎么猜吧?!?/br> 她拿著包就要離開。然而剛走過許嘉讓身邊,就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一陣大力后,她整個人不穩地踉蹌了幾步撞在他懷里。 她被困在她和桌沿之間,腰身被緊緊掐著,一陣清脆的聲音,桌上的幾個碟子通通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緊緊貼著她,像是拿回了什么珍惜的寶物。 她想動,他更緊箍住她,唇靠向她的耳邊說話:“告訴我,為什么要消失?這么多年,你有想過回來找我么?” 宋果的耳朵瞬間通紅,腦中一片空白。 ☆、20 服務生聽到許少的包廂傳來碗碟破碎的聲音, 打開包廂的門問道:“許少,發生什么了?” 卻見屋里傳聞中性取向成迷的許家二少爺許嘉讓正緊緊摟著一個美艷的女人……桌咚。 服務員瞬間面紅耳赤,呆若木雞。 許嘉讓聞聲頭也沒轉:“滾?!?/br> “不……不好意思!”服務員立刻乖覺地轉身關門跑路一氣呵成。 ……他看到了什么豪門秘密! ……不會被滅口吧…… …… 屋內, 宋果渾身都在抖, 被許嘉讓和服務員連番嚇的。她妄圖推開許嘉讓, 但力氣不夠大。 還好,此刻一陣手機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