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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三爺再也沒開過這個口。 但老班頭知道,楊三爺可不是個安分的人。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雖然明面上,楊三爺沒過去那么風光了,只能隱在暗處,經營他的八一巷,但是背后的手段可沒弱多少。 老班頭怕呀。 他只是唱個戲而已,都淪落到如此地步,更何況和楊三爺扯上關系呢?那是要命的! 楊三爺經歷過大風大浪都沒事,那是人家本事大。要是沒出事還好,萬一被舉報了,真出事了,誰來保虞懷簡?他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沒個靠山,沒人幫他,那是真要命! 老班頭本來就覺得對不起虞懷簡,更不能讓他如此涉險。他也一把年紀,經不起折騰了。 楊三爺規矩很大,為人也很分明。授人以好,必定是有所圖。虞懷簡找他,肯定是要回抱的?,F在指不定怎么為難那孩子呢。 說不定還要拉虞懷簡上賊船。 本來老班頭是很滿意周滿滿的。 郎有情,妾有意,郎才女貌,這正是戲本子里演的啊。 可老班頭沒想到,虞懷簡居然一再為周滿滿打破之前立下的誓言,一次一次違背他的教誨。 這是個要命的訊號。 有個度,一旦超越了,那叫紅顏禍水! 他就是再滿意周滿滿,那也是自家的孩子要緊,當然更心疼虞懷簡些。 現在,老班頭看周滿滿,就有那么點禍水的味道了。 他吧嗒吧嗒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 周滿滿等得心焦,又問道:“他什么時候才回來呀?” “我不知道?!?/br> “那我明天過來能見著他嗎?” “我不知道?!?/br> “你是不是不待見我?怎么也跟他一樣,陰一陣晴一陣的?我惹你了嗎?”周滿滿敏銳察覺到老班頭態度的變化,立即發問。 “誰知道呢?!?/br> “……” 這分明就是有事。 周滿滿氣悶,想了一會兒,靈光一閃,怒道:“好!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讓虞懷簡不理我的!你們怎么好好的正事不做,就愛棒打鴛鴦?” “我就打了怎么著?”老班頭理直氣壯,說道:“你要不想嫁給他,你就別來找他!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一邊劃清界限,又一邊來找他,你這是害他!” 周滿滿氣道:“跟他劃清界限的是我媽又不是我!” 老班頭可不管,他一攤手,冷哼道:“你媽你都解決不了,這點困難都克服不掉,你要怎么嫁給他?我看你以后還是別來了?!?/br> 橫豎都是她的錯了。 周滿滿委屈,據理力爭,“好啊,你口口聲聲說我要嫁給他,但他見都不見我也不來娶我,我要怎么嫁給他?你告訴他,他要是不敢來,我來娶他。讓他給我做上門女婿行不行???” “你做夢!” “你無理取鬧!” “你胡攪蠻纏!” “你老糊涂!” 兩人吵了一會兒,沒吵出個高下來。 說書的嘴唱戲的腿,老班頭的腿腳不好,嘴巴倒是挺利索,把周滿滿氣跑了。 老班頭大獲全勝,周滿滿走后,一個人又有些無聊,此時又不由得擔心起虞懷簡來。 而虞懷簡此時在干什么呢? 他在喝酒。 其實虞懷簡是不想喝酒的,但楊三爺盛情難卻,虞懷簡只好意思意思的喝幾杯。 上次從楊三爺這兒拿走一頭母羊,但是楊三爺就明確提出來,是有條件的。 虞懷簡答應了。 現在來還債。 楊三爺讓他唱一段,虞懷簡不肯。 現在頭面沒有,戲服沒有,舞臺也沒有。 他只穿著一件短褂,一條黑色肥大的褲子,更因為趕路,身上灰撲撲的。 這樣的他根本唱不得戲。 楊三爺道:“你好久沒開過嗓,再好的寶刀,太久不出鞘,也是會壞的?!?/br> “我答應過班主,不讓他擔心?!?/br> “那個老頑固,怎么聽他的話?”楊三爺哈哈大笑,“知道為什么我能走到今天嗎?從古至今,從來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們膽子太小,何不妨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更何況,我也沒做什么呀。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都是正經買賣,又沒殺人又沒放火,你們太過草木皆兵?!?/br> 虞懷簡沒說話。 楊三爺說他們草木皆兵,老班頭說他常在河邊走,遲早要濕鞋。 總之誰都有理。 楊三爺想了想,又道:“他是老頑固,你是小頑固,我勸不得你。他還跟你說過什么?” “他讓我別理你?!?/br> 楊三爺一噎,最后搖頭道:“死腦筋,榆木頭?!?/br> 楊三爺很頭疼。 他需要和虞懷簡完成一筆交易。 作為八一巷暗中的主人,平時在巷子里的交易都有他的一份抽成,累積起來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但對楊三爺來說,這都是蠅頭小利。 來這里交易的農民,很多都是鋌而走險,迫不得已才來的。多的是救急,存的不是發家致富的心思,膽子也小得很。 楊三爺能從他們手里收購的物資遠遠不夠供應。 他需要一個可以穩定的、大膽的、不要命的中間人,為他牽線搭橋,為他開發出大山里豐富的物資。 虞懷簡就是楊三爺的人選。 他身上有股子狠勁兒,為人卻很有原則。有原則,但不會毫無底線。 關鍵是他無父無母,好控制。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很合適。 楊三爺原本以為,像虞懷簡這種初生牛犢是不怕死的。一些膽大的事情,就該找年輕人去做。 可惜,就是太聽老班頭的話。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簡直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那樣啰嗦。 勸說不成,楊三爺也不強求,人家不愿,他也沒法子。買賣,自然是要你情我愿。這事兒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也難怪虞懷簡不答應。 正想放人,卻不知想起什么,楊三爺道:“上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姑娘呢?” 虞懷簡的眉眼一動,面上有別于冷淡的神色,不過稍縱即逝。 他淡淡道:“人家姑娘不來了?!?/br> 楊三爺含笑,“是呀,是個好姑娘,應該很多人喜歡,不知道說親了沒有?!?/br> 虞懷簡桌底的手都攥起來了,“我不知道?!?/br> “挺可惜?!睏钊隣斝α?,“我看人家姑娘挺好,還以為是跟你一對兒的。不過想想,應該不太可能。人家細皮嫩rou,一看就沒怎么干活,也沒吃過苦。人家怎么會讓閨女嫁給你,跟著你受苦呢?” 虞懷簡猛地看他一眼,沒說話。 一雙眼翻騰著巨浪,他卻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 少年人的感情,總以為別人都瞧不出來。但實際上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