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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腦子一片空白,只回蕩著閻修剛剛那話。對方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不,是對方已經看出來自己確實喜歡他,只是把這話陳述出來而已。蘇白曉都不知道閻修會知道自己喜歡他,或許在前段時間內,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歡閻修。他一直想把這感情隱藏起來的,可就在今天,閻修將它揭露出來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來該做什么,該說什么,他沒有想過,閻修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他也沒有想過,他腦子太亂了,想不過來了。蘇白曉現在就想躲。躲著閻修,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可是來不及了,他的所有舉動和神情都被對方收入眼底,而且蘇白曉也沒力氣跑了。他被嚇壞了,肩膀輕輕顫抖著,眼眶也濕潤著,整個人像只受驚了的貓兒,弱小又可憐,睜著那雙銅鈴般的眼睛,滿眼都是慌亂和茫然。閻修有點后悔了,他不該這么草率,實在是因為蘇白曉總躲著他,躲得久了,他忍不住了,才會這么和對方明說??墒翘K白曉的反應告訴他,這條方法并不合適。他簡直是個蠢貨,明知道對方膽子小,還要這樣嚇他,閻修在想自己要不要解釋一下,但怎么解釋,解釋什么,閻修根本想不到,而且他也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若他再強行解釋,恐怕會讓蘇白曉徹底躲著他。那樣他會瘋,會比死還難受,閻修無法忍受這種情況的出現。“我……”蘇白曉發現閻修緊緊看著他,心里更是荒了,心臟砰砰砰的跳,一次快過一次,幾乎要跳出胸膛,他不想再和對方待在一塊了,再待下去他可能會死掉。“杯,杯子掉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去打掃?!遍愋拮x懂了他的意思,他也愿意給蘇白曉留出一定的時間,只要對方不徹底遠離他,就一切都好。“你不要關門,也不要把門鎖上,我打掃完就走,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遍愋拮詈笥滞f道。蘇白曉點了頭,呆呆的坐在床上。再回來時,蘇白曉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蜷縮著,背對著自己,閻修將玻璃碎片拾起,再將水漬擦凈,一切做完之后,他仍回來看了一眼。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隱去腳步聲,因為不需要,蘇白曉喜歡他,可是又不愿意喜歡他,他倆的關系可以很親近,卻不可以變成那樣的親近,這對于閻修來說,真的很殘忍。就好比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擺在了眼前,可以看,可以偷偷地喜歡,可是不能碰,也不能占為己有,一旦逾越了規則,對方可能就會化為虛幻。或許對于別人來說,只看著也很好,可閻修不行,他做不到,他有時克制不住自己,假如當初沒有將他喜歡的東西擺在他眼前,他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么難受,可是閻修不愿意。他就是想要,無論如何都想要,傾盡所有他都愿意,可這種事永遠都不可能僅僅通過傾盡所有就可以達到。到底該怎么做才好?閻修很焦躁,他站在這里許久,卻想不出任何一個可行的方法,或許再繼續想下去,想到天亮,依舊這樣。他準備離開了,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聽到蘇白曉發出低低的呻吟,很痛苦,似乎又被夢魘到了。蘇白曉最近身體很不好,閻修其實是知道的,雖然他上輩子不怎么關注那人,可也記得約是這時候,對方身體出了問題,詛咒應驗,天譴降臨,那時房門緊閉著,他并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而最近時日將近,閻修便也擔心起蘇白曉來,對方每次夢魘,他都會陪著對方,雖然蘇白曉現在并不想見他,不過睡著了之后,應該也不會知道自己來過的。可這次的狀況卻遠超出了閻修的想象。蘇白曉是清醒的,他沒有被拖入無盡的夢魘之中,可卻比那要痛苦千倍萬倍。他的眼睛很痛,剛開始只是脹,酸痛,而后是熱,像被火灼燒著,被火苗舔舐著。而漸漸地,他又感覺自己的眼睛像被細細的銀針扎著,狠狠地扎進去,再狠狠地拔出來,火苗瞬間盈滿細微的間隙中,又痛又燙,他痛苦的幾乎要昏厥過去。實在是太痛了,他想叫閻修,可是卻喊不動,因為他痛的連半絲力氣都沒有,別說是發出聲響,就連口中的津液都沒有力氣咽下,他只能蜷縮在床上,強忍著,煎熬著,完全看不到黎明和光亮。“曉曉!”閻修在叫他,蘇白曉聽得到,他想睜眼去看看他,可是卻沒有力氣,閻修去摸他的頭,去輕拍他的臉,他都無力回應。“眼……睛……”蘇白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閻修看著他,讀出了他的唇形。“眼睛?眼睛怎么了?”閻修連忙去碰他的眼睛,蘇白曉臉色一白,感覺眼前強光閃過,更加痛。他感覺自己應該是落了一大串眼淚,可眼睛實在是好痛,連落淚都覺得痛,好像流血一樣。好痛……好想死……蘇白曉痛的連呼吸都供應不上,像一條擱淺的魚,只張著口,留有短暫的呼氣,卻沒有力氣吸氣,閻修不敢再輕易觸碰他,連忙將手收回,卻又不能只這般看著,什么都不做。蘇白曉還在哭,眼淚一滴連著一滴,黏在臉頰上,看的閻修心疼不已。他的臉已經沒了血色,轉為蒼白,通透的皮膚能看到淡青色的細致的血管,而眼瞼則是一片淡紅,好像真有火苗躥涌而上,在灼燒脆弱的眼球。蘇白曉已經到了極致,他感覺自己撐不住多久了,或許下一秒就會死掉,而那樣對現在的他來說會是一場解脫,可再昏死過去之前,他依舊得經受這非人的痛楚。他已經沒有多少氣可以呼出去了,缺氧,極度的缺氧,好像肺葉已經干癟,完全榨不出任何空氣,心臟猛地跳動,而又漸漸緩停,血管中流動的血液由沸騰轉為溫良,它們流不動了,也快要停歇了。可唯獨眼睛的疼痛無法消除,而眼淚卻像決堤的洪水不住的流出,或許那流出的是他的血液,他的生命,他的……他感覺閻修捧住了他的臉,手指微熱,碰的他很痛,可是又有什么東西落到了他的眼中,微涼,柔軟,與熾熱的火苗和那尖銳的銀針不同,那種感覺讓他顫栗,讓他感覺到了重生。“這樣……還痛嗎?”閻修在問他,唇縫所嘆出的微涼的氣,輕輕的灑在蘇白曉的眼中。似乎不那么痛了,蘇白曉說不出話,但他的眉不再像之前那樣皺了。閻修知道,或許這樣能讓蘇白曉減輕一絲疼痛。他低下頭,唇在對方眼瞼上摩挲,將那苦澀的淚珠舐入口中,溫柔的,輕緩的,安撫對方的傷痛。痛與溫柔夾雜在一起,是一種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