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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聽到了那陣輕緩的腳步聲,沒有了門的阻隔使得這聲音更加清晰,每響一下,蘇白曉都覺得心臟要從胸口中跳出來。可幸運的是,他并沒有接收到系統口中的崩人設提醒。而蘇白曉這樣做確實崩了人設。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反派是個謹慎的人,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在外人面前做出如此丟人的事情呢?好吧,蘇白曉也知道自己很丟人,但只要沒人看見,那他就會把一切當做不存在。所以回歸問題本身,為什么在系統正常的情況下自己崩了人設卻沒有收到扣分提醒?那當然是因為沒人看見了啊。是的,蘇白曉猜測進來的這個人可能是因為眼神不好或者神經大條沒注意到這些,所以他現在才能完好無損的躺在這張床上,真是萬幸啊萬幸。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亂動,只等著進來的人不注意,再悄悄把尾巴收回來把尾巴收回來。嗯,就是這樣。蘇白曉一邊祈禱一邊等,聽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再感覺對方停在了他身邊,心就跟著提了起來。“唉?!睂Ψ捷p輕的嘆了一聲,聽著是個女人的聲音,蘇白曉立刻猜到這就是他的母后余亦珊。他覺得自己猜的應該是準的,畢竟書中的余亦珊就總愛嘆氣,而且精神也不太好,特別容易走神,這現在她坐在自己床邊上,替自己掖了掖被角,就低頭靜靜看著自己。蘇白曉被她看的緊張不已,閉著眼睛比睜著眼睛都難受,然而這卻是個收尾巴的好時機,一想到這,蘇白曉便在心底默默為自己打氣,然后調動全身力氣,悄悄的將尾巴縮了縮。縮進去了一點!非常棒!蘇白曉開始充滿信心,并感慨自己身體的協調能力真是不錯,因此他決定第二次發力時可以幅度大一點,最好能一下將尾巴全部收回去,那樣的話就解決了一樁大事了。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可是實踐之中難免出現意外,就在他剛抬起尾巴想一氣呵成時,他聽到有人敲了一下。蘇白曉嚇了一跳,差點忘了自己該做點啥,幸好他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就立刻把尾巴縮了回去。雖然還剩下一小節,但是沒關系,他馬上就可以收回去。可他剛想收,就感覺一道強烈的的視線盯在了自己的身上。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隨后是莫名的心慌,他感覺那視線是從自己身后傳來的,陰慘慘的禁錮在自己身上,就像……就像被惡鬼盯上了一樣。而且那視線還在移動,好像惡鬼伸著長舌緩慢的蠕動,隨著時間的拉長,不安也越發強烈,蘇白曉忍住沒有回頭,心臟卻撲通撲通的跳,他下意識的捂住胸口,生怕惡鬼的長舌將他的心臟卷走。可就在他覺得自己被惡鬼吞入口腹時,那視線卻忽然停了。是停了,不是消失了,動態的恐懼轉化為靜態的恐懼,卻讓蘇白曉覺得更加糟糕。因為那視線,停在自己露在外面的尾巴上。……心臟有幾秒的停歇,接著是呼吸的凝窒,大概是出于本能,他沒出息的炸了毛。然后他聽到了一個微弱的氣音,似乎是某個人的輕笑。再然后,那視線似乎減弱了不少,卻依舊在他身上打量。漫不經心,似有似無,卻讓蘇白曉覺得那是一縷堅韌的絲,籠住他不放。那是什么?蘇白曉不受控制的想,卻不敢回頭,只能緊閉著雙眼,強迫自己放空大腦。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余亦珊看到他這樣,并沒有想太多,只是問道:“醒了?”蘇白曉還沒從剛剛的詭異經歷中緩過來。“醒了就不要賴床了?!庇嘁嗌狠p輕將他頭上的被子揭開,又理了理他額上的碎發,瞧見他炸毛了的耳朵,有點好笑,便說:“再不起可要吹你耳朵了?”蘇白曉聽她這么說,也不敢再裝睡了,但他現在正和余亦珊鬧別扭,只好裝作不情愿的從床上爬起來,再將被子轉過在,裹好了,想著轉過身不去看她。可蘇白曉沒想到,自己剛一回頭,就看見門外還站著個陰沉少年,對方抬眸看向自己,眼神幽深的像墨潭。蘇白曉愣在那里,只一瞬間便覺得全身冰冷,余亦珊像是沒注意到這點似的,只是朝著那少年說:“閻修,上這邊來?!?/br>“是?!鄙倌曷曇羿硢∮掷滟?,尾音卻微微上揚,帶著輕淺的氣音,像初雪落在枯葉時的微顫,更像是捕捉到獵物時的興奮與狂熱。他向這邊走來,那股強烈到讓蘇白曉難以忘懷的視線也隨之移轉而來。第4章誓言噠,噠,噠,噠……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用了幾十年的老鐘表,雖每一步都不差分毫,但又透出一股蒼涼的味道。而眼前的這個少年,也是一樣。冷漠,寡淡,陰郁,一切能用來形容他的詞語,都帶著陰冷的潮氣。蘇白曉看著他,就覺得全身都冷的發抖,好像對方腳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冰封的湖面,每一步都透出涼氣,絲絲縷縷,縈繞在他心上。可他的氣質是冷的,目光卻是熱的,熾熱,灼熱,像能吞噬一切的火焰,然而他只盯著蘇白曉一人,又聰明的將雙眼隱藏在黑發之下,余亦珊發現不了,可蘇白曉卻是實打實的感受到了。他試圖移開眼,卻感覺那目光更強烈,就像把刀子一樣,想戳穿自己的心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白曉記得原書中對閻修的描寫也不少,雖也寫過他氣質陰沉寡言少語,可面對自己的折辱時,總是一臉隱忍,哪像現在這樣,分分鐘露出要殺人的目光。更何況自己還沒有折辱他,只是第一次見面,連話都還沒有說上。蘇白曉想不通,也來不及想,因為他看見對方已經向他漸漸逼近,他感覺呼吸困難,手腳發麻,甚至身體還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可鬼使神差的,他抬起了頭,去迎上閻修的視線。然后他看見對方笑了。只是輕微的勾起唇角,再飛快的恢復到之前的冷漠,這轉瞬之間的笑容有太多太多的含義,可蘇白曉不能全部看透。他只是覺得自己似乎看見過這樣的笑容,好像是在某個紀錄片中,草原上優秀的獵手瞄準了獵物,并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而那獵物早已發現,卻又無路可退時,獵手總是會露出這樣的笑容。大概是勢在必得,還是不屑一顧,或者兩者都有,又或者還包含著很多蘇白曉所推測不到的情緒,可無論如何,這笑容都不含有任何善意。可是為什么?蘇白曉實在是搞不清楚,因為他明確的記得這是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