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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荷包上繡著的龍紋有些怪異,安然離得近,挑了挑眉,問道:“二弟,這莫非是二弟親手繡的?” 自己說和別人挑明,效果是不一樣的。 比如此時聽到安然相詢,齊凌只覺得仿佛聽到了一陣嘲諷,尤其是他咬重了“親手繡”幾個字。 齊凌臉龐霎時通紅。 安然若是知道他所想,只怕要叫屈,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沒笑話他,只是好奇罷了。 以安然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個荷包整個都是出自初學者之手,顯然齊凌沒有假他人之手,孝心可嘉。 齊帝出聲解了齊凌的尷尬,目光溫和慈愛,夸了他好幾句好孩子。 齊凌恢復精神,挑釁看向安然,“不知道大哥給父皇準備了什么壽禮?” 卻不料他剛說完,就聽齊帝道:“你大哥的壽禮在宴席前已經送給父皇了?!?/br> 齊凌微愣,安然笑道,“父皇,兒臣壽禮可不止準備了一份?!?/br> 齊帝沒好奇她為什么還有壽禮準備,只笑呵呵慈愛道:“是什么?還不快給父皇瞧瞧?!?/br> 安然對身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便有幾位宮人捧著一副畫出來,站在殿中央展開。 峰巒如聚,波濤洶涌,城樓威嚴,鄉舍恬靜,走街串巷的童子,田間耕種的農夫,手執書卷的青年書生,廟堂憂國憂民的大人…… 氣象萬千,恢宏壯闊,眾生百態,皆在其中。 朝臣一時失去言語,連之前為父皇替太子出言而不滿的齊凌都怔愣在原地。 “父皇,”安然清越的聲音在此時響起,“這正是兒臣為您準備的壽禮,此畫,兒臣斗膽,以二字命名?!?/br> 江山,不僅是字面意思,由江海波濤和萬里高山組成,更是在這江與山之下生活的百姓。 齊帝出神良久,最后竟從座椅上起身,行至畫前,用他的雙手觸碰著畫上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他嗓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好,好,此畫,當得此名?!?/br> 百官再一次離席行禮祝賀。 …… 壽宴至尾聲,齊帝帶著百官登上城樓,與民同樂。 煙火升至高空,綻放出絢爛的花朵,百姓在城樓下歡呼。 煙火映稱得姜澤面容忽明忽暗,姜傲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清他那一雙保養得宜的手掌上的月牙狀的痕跡。 那是指甲陷進去掐出來的。 姜傲白一點都不陌生,當她被其他姐妹欺辱過后,她的手上就會多出許多自己掐出來忍耐的痕跡。 她有些想笑,既是嘲諷,又是自嘲,她將目光投注到最前方,只落后齊帝半步的身影上。 江山啊,這位太子的野心昭然若揭。 滄海遺珠(八) 壽宴過后,第二日,姜國使團入宮,提出聯姻之事。 “聯姻?”齊帝倒不是覺得意外,姜國派了皇子公主前來,本就是表現出這種傾向,他意外的是為何昨晚在壽宴上沒有提出。 他笑容和煦,打趣道:“不知是賢侄還是賢侄女看上了我們齊國的英才閨秀?” 姜澤面色微僵,看了眼姜傲白,拱手道:“齊伯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叫出這個稱呼的,但堂堂齊國陛下喚他們一聲侄兒侄女,不管是出于禮數教養,還是裝模作樣,他都不能無視。 他面露赧然,“晚輩在家中常被父皇夸贊,然而來到齊國都城,見到太子殿下,才知世之英才,莫過如此,若能得太子殿下為晚輩妹婿,晚輩之幸?!?/br> 既提到自己,安然少不得看了一眼姜澤,素問姜國民風遠比齊國開放,言語直接,但她在這位姜國皇子身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 而作為話語中的另一位當事人,姜傲白臉色忽青忽白又忽紅,袖子被拽住明顯的褶皺。 雖也能被當作是害羞,但在座哪位是等閑之輩,都看得出這位公主非是自愿。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可神情一怔,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坐在原處不動,只垂下首,默默無言。 她穿著齊國貴女的華服,身披如云輕紗,發簪流蘇步搖,一舉一動,都透著難言之美,兼具齊國女子的優雅,眉間卻又暗藏英氣,神情中隱隱的倔強不甘,更為她增添一絲魅力。 齊帝將座下兩個他國小輩的神色看在眼中,笑呵呵打趣看了一眼安然,“沒想到朕這皇兒有幸被賢侄女看上,也虧得賢侄女不嫌棄他?!?/br> “齊伯父說笑了,”姜澤發誓他說的是真心話,“太子之出色,晚輩佩服?!?/br> 齊帝笑了笑,一副縱容的模樣,“不過朕可做不了這小子的主,終身大事,還是要問問他?!?/br> 姜澤訝異,察覺到齊帝此言即使沒有八分真心也有五分,婚姻大事,不管是在齊的說法國還是姜國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說法。 他只得看向太子。 高座之上,朱紅太子朝服的少年郎君粲然一笑,“父皇,兒臣還小呢?!?/br> 齊帝:“……” 姜澤:“……” 連姜傲白發上的流蘇都顫了顫,彰顯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齊帝哭笑不得,眼中流露出笑意,縱容又無奈地看著安然,斥責道:“渾說什么,你的太子妃早該準備起來了?!?/br> 他雖斥了太子,但無論齊帝還是姜澤都明白,這是拒絕的意思。 在齊帝表示歉意后,姜澤意外的退了一步,道是皇妹心慕齊國文化,想要留在齊國學習一段時間。 齊帝見招拆招,“齊國都城內有為貴女準備的女學,賢侄女若是愿意,可去里面學習一段時日?!?/br> 姜澤勾起唇角,與姜傲白一同起身,“多謝齊伯父?!?/br> …… 姜國意圖聯姻,但被陛下和太子拒絕的消息很快就被后宮前朝知曉。 后宮之中,尤以皇后反應最大,她雖不喜安然,但此刻她是太子,在她心中,太子之位是昭兒的,那個姜國的公主想要嫁給昭兒,她可不允! 她臉色一變,想要往外走,身邊的宮人忙把她攔下,“娘娘!娘娘!莫要沖動,太子殿下已經拒絕了!” “不準叫她太子!”皇后回首,厲聲喝斥。 “是,是?!睂m人唯唯諾諾,心中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