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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河盛看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又叮囑了半天,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走了。 離開后他還在想,要不要和王侍講說一聲,讓他多替替林侍講的職責,讓林侍講多休息休息。 林侍講前途光明,又是未來的嘉陽公主駙馬,不必擔心一兩次的露面機會會有妨礙,還是身體更為重要。 不成,還是要以林侍講的意見為主,不然別人當他打壓年輕人怎么辦?他老傅可不是嫉賢妒才的人。 傅河盛搖了搖頭,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搖頭的瞬間,傅河盛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林侍講的面色不止像年輕人熬夜看書,也像…… 他猛地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出去,林侍講前途光明,怎會給自己找不自在?不是毀自己前途嘛。 這廂林霄重新坐下看書,但腦海里始終有疑慮存在,昨日出宮之前宮人的建議又回想起來。 這一日下值,林霄拒絕了同僚的邀約,走了幾條街,在一間偏僻的醫館前停下。 年紀不輕的大夫雙眼有些渾濁,并沒有認出面前豐神俊朗的年輕人是近日京都風云的中心,一手把脈,一手捋著下頜胡須。 “郎君你這病……”大夫收回手,渾濁的目光看著林霄,他年紀大了,醫術不說多精明,看病的經驗卻很多,沒有明說,只道,“想必郎君您也有所察覺,我給您開個藥方,這一段時日離妻妾遠些就是?!?/br> 林霄呆了半晌,恍然意識到大夫是在說什么,他豁然從椅子上起身,一甩衣袖,惱羞成怒,“庸醫!” 他又不是瘋了,未娶到嘉陽公主,哪里有妻妾! 他憤然大步出門,身后老大夫見怪不怪,搖了搖頭,擱下筆,案上紙張只寫了一兩味藥材的名字。 憤然出門的林霄沒想太多,只當自己太過敏感,又找了個不靠譜的民間大夫,倒是沒再往自己身體不適方面去想。 安然知道后,不由生笑,別說是民間大夫了,就是宮中太醫都不一定能查出原因。 日子一日日過著。 在又一次傅河盛在他面前吞吞吐吐,提出讓他回府歇息,將侍講任務分給王侍講的時候,林霄沒再拒絕。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林霄沒有像前不久一樣自欺欺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 他沒有再找小巷內的民間大夫,回到府,吩咐下人去請了京都有名的大夫前來。 請來的大夫據說祖上在太醫院當差,雖沒入太醫院,本身醫術卻也是不差的,若非林霄還算有些身份,那下人也不一定能把人請來。 而就在此時,宮中悄無聲息生了一場亂。 之所以是悄無聲息,是因為宮中規矩嚴謹,宮人各司其職,除了離主子最近的宮人,其余人連發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 但這場亂卻是實實在在發生了。 起因在于嘉陽公主已然五日未曾出門,連給淑妃娘娘請安都是托宮人告了病假。 淑妃最初不怎么在意,以為女兒是因林霄的事與她鬧矛盾,好言好語前去安撫了一番。 第二日嘉陽公主依舊告病,淑妃娘娘有些氣惱了,沒親自前去,不過到底是自家女兒,疑心是真的生病了,派了太醫去看望。 太醫只言公主身體康健,不過似有心結在內,望娘娘多加開導。 心結? 淑妃哪會不知女兒的心結是什么,不就是那個狀元郎嗎,她理解女兒的心情,少年時在閨中,淑妃也曾幻想過自己未來夫婿是何等模樣。 是翩翩君子?還是威武將軍?家世不重要,相貌也不重要,她只求一顆真心,待她溫柔,予她真情。 但這一切都在被父母告知家族打算的時候,都消散了。 生在錦繡朱閣,享受了家族庇佑,必要付出什么。 她少年時都這樣想過,何況她的女兒。嘉陽出生便是帝女,享受人間一切極致富貴,榮華于她如浮云,樣樣順心如意,眼下突然得知自己的未來駙馬不及完婚便拈花惹草,沒有第一時間就往陛下那里哭訴,淑妃便很滿足了。 說明嘉陽還是在意她這個母妃的,知道她母妃在宮中不易,不能給她添麻煩。 想到此,淑妃對女兒不由心軟憐惜了些,多了些耐心,沒有趕去斥責于她,給她接受的時間。 誰知這一等,沒有等來女兒的認錯悔過,反而等來了陛下的傳喚。 匆匆趕往嘉陽的宮殿,淑妃便見到太醫醒目的緋色官服,而嘉陽卻不見蹤影,淑妃心中一跳,床上紗帳遮得嚴嚴實實,衡陽郡主站在旁邊。 “臣妾見過陛下?!彼侠蠈崒嵭辛藗€禮。 燕帝冷冷淡淡掃來一眼,叫了聲“太醫?!?/br> 太醫行禮,垂首恭敬道,“公主殿下心有郁結?!?/br> 他直屬于燕帝,旁人無權干涉,因此話中無一絲婉轉保留,直接了當的就將嘉陽公主為何是現在的狀況說了出來。 燕帝面色看不出喜怒,卻突兀袖袍一揮,桌案上的茶盞霎時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碎成幾片。 “朕將孩子交給你,你就是這么照顧的?朕聽宮人說,你已經有四五日沒有入嘉陽的宮殿了?!?/br> 他語聲緩而沉,沒有疾言厲色,淑妃卻臉色驟然慘白。 這是燕帝少有的當著宮人小輩的面給她沒臉,淑妃沒敢辯駁,緩緩跪了下去,“臣妾有錯?!?/br> 她一跪下,這殿內除燕帝之外所有人也都跪了下去。 衡陽郡主也在此列。 但她剛跪下,燕帝就叫了起,溫聲問道,“你一向與嘉陽交好,可知她到底因何事而郁結?” 衡陽下意識看了眼淑妃,想說不知,卻又不敢。 燕帝輕笑了笑,揮揮手,貼身內侍就將其余人都帶了下去,他淡聲道,“無妨,說吧?!?/br> 衡陽只得開口,“皇伯伯,衡陽也不知猜的可對?!?/br> 燕帝依舊耐心,“只管說就是?!?/br> 她道,“嘉陽前些日子與侄女說,她看到林狀元在彎月橋上為一女子戴簪,侄女心想,嘉陽只能是為此事心有郁結了?!?/br> 燕帝眼眸微沉,“是何人?” 衡陽郡主頓了頓,輕聲道,“左相之女,戚雅?!?/br> 燕帝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