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如同他胸口的槍傷一樣。在矜貴的外表下，是一股駭人的，唔驚死的執念。

錫泰當然知葉瑞忻不是針，一早收到風的時候他就找人調查過，但試定要試下，看看這個靚仔（小子）夠唔夠膽，夠唔夠格。

錫泰擺了擺手，周圍的士兵齊齊收起了槍。錫泰換上笑面坐了下來，道：

“飲茶！”

第79章第七十九章

葉瑞忻同錫泰接頭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港城，這個消息都不是秘密。比起神不知鬼不覺，葉瑞忻更希望廣而告之。

因為對于小莊家來講，只要有貨可以拿，同誰做生意都是一樣。他們忠誠的是錢，是好貨，從來都不是紀爺。

錫泰的貨在港城一早就有固定的銷貨渠道，幾乎不用葉瑞忻做事，整個地下毒品交易的腿（替莊家交易的人）就已經跑開。

販毒的人，其實同做古惑仔的有好大唔同。

古惑仔看起來囂張跋扈，挑釁滋事，就連走路都是蝦蝦霸霸，一眼就認得出。但販毒的人，越大的莊家就藏得越深，一個普通鋪頭不起眼的老板都有可能是一個大莊家。

毒販，不是靠眼可以望清的。

所以，O紀盯住古惑仔，NB緝毒。兩個部門常常都需要合作，就如同現在，在葉瑞忻落機的第一時間，NB就請他返警署飲咖啡。

趙嘉靖已經坐在葉瑞忻對面講了半個鐘的獨白。就憑近來發生的事，現在已經沒人會將葉瑞忻當作一個后生仔來看。龍溪灣坐館，同黎燼爭話事人的人，誰敢輕視。

極有耐心地聽著趙嘉靖講話，葉瑞忻向前傾了傾身體，看著趙嘉靖講道：“港城的治安真是幾好。NB成日得閑浪費納稅人的金錢?！?/br>
葉瑞忻的態度，趙嘉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不過趙嘉靖同郁飛的性格不同，郁飛或許會起身拍臺，但趙嘉靖一點唔動氣。話中有話，冷嘲熱諷，有幾難！

趙嘉靖微微一笑，開口道：

“我都希望警察沒事做，但還要葉公子你配合。今日我要講的，我信葉公子都有聽清楚。你都是律師，法律條文記得比我都好。

得閑的時候，記得溫書?？纯簇湺疽鴰啄瓯O?！?/br>
葉瑞忻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趙嘉靖講道：

“趙sir，如果你的辦案的能力同你講話一樣，就不會四十好幾肩上只有三?；ǎǜ呒壎讲炀暎??！?/br>
葉瑞忻伸手指了指太陽xue，一字一句講道：

“做事，要用腦的?！?/br>
這幾句話，真是戳到了趙嘉靖的痛處。面上的笑還掛著，卻比哭更丑。說著，葉瑞忻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講道：

“沒其他事，我走先?！?/br>
“請?！?/br>
葉瑞忻一行出審訊室，趙嘉靖就一腳踹飛了面前的凳。

在監控室里看著的郁飛走到了審訊室，看著怒氣沖沖的趙嘉靖講道：

“難得見你扯火（惱火）?！?/br>
“Sorrysir.”

趙嘉靖知道自己失態，道歉道。

郁飛遞了杯咖啡給趙嘉靖，講道：

“唔要同癲佬（瘋子）動氣，我唔信他一世好彩?！?/br>
“一定唔會！我看他可以囂張到幾時！”

趙嘉靖這個詞用得好，囂張。

這個詞現在用在葉瑞忻的身上，非常恰當。

對著鏡子調整著白色襯衫的領口，葉瑞忻問道：

“今晚會有幾多人？”

“除咗瘦骨仙，應該所有收到請柬的人都會到?！?/br>
透過鏡子，喬江看著葉瑞忻的眼眸答道。葉瑞忻冷哼一聲，邊在筆挺的領口戴上領扣，邊講道：

“既然他唔給面，就無需顧忌大家是同門。放低價爭下線，一個月內，我要他沒生意做?！?/br>
“好?！?/br>
當晚，葉瑞忻包下港城最高級的餐廳里最大的宴會廳。唔止坐館，他宴請了信義社有頭有面的所有人。

當然，收到請柬的人里面，不會有黎燼。

酒店門口開來一輛輛大佬們的豪車，不過這些車都沒趙嘉靖的警車來得早。不同以往用私家車做掩飾，這次趙嘉靖干脆開著刺眼的警燈停在酒店的對面，算是警示。

“我就話這班后生仔里面瑞忻最勁啦！飲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樣！”

“是啦！我都驚紀爺出事之后，社團一蹶不振。都沒估到瑞忻那么快就拿到錫泰的貨！現在唔使（不用）擔心啦！”

葉瑞忻穿著白色的西服，坐在主人席面帶微笑地聆聽著。

一聲聲的阿諛奉承傳入他的耳廓，契合著那些丑陋至極的臉龐。帶著一種極度的虛偽的感覺，讓葉瑞忻由心底想要發笑。

“叔伯過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信義社?！?/br>
“都是啦！阿燼不碰毒品。以前還有天哥，現在給他做話事人，豈不是大家都唔要碰毒？”

這次講話的是發爺。

全場最憎黎燼的，恐怕就是發爺。當年邁森同黎燼爭得不可開交，最尾邁森的死多少都同黎燼有關。

不憎，怎么可能？

當然，發爺都憎葉瑞忻。但他唔知當日炸死他仔的那顆炸藥是葉瑞忻擺的。所以，比較之下，他寧可選葉瑞忻。

“毒品的市場好大，沒理由讓給其他人。只要大家支持我，我會再多抽10pert的分紅給大家。風險我擔，有錢大家賺！”

葉瑞忻看著一張張貪婪的面孔，繼而道：

“希望各位前輩在兩個月后的投票里，給我這個后生仔一個機會?！?/br>
“什么后生仔??！這個叫長江后浪推前浪！我支持你！”

這次講話的是江爺，他講這句話同發爺不一樣。收了葉瑞忻兩百萬，這句支持他是講得真心誠意。

“吶，瑞忻你要記得你今日講的話！我都支持你！”

緊接著，支持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一定！一定！”

說著，葉瑞忻舉起酒杯講道：

“我飲完，大家隨意?！?/br>
一餐飯后，司機開車將葉瑞忻送返屋企。

葉瑞忻想起當年返來的第一餐飯，也都是面前的這些人，當時有幾個人看得起自己。而現在，邁森就算未死，都未必夠膽來灌酒。

終于將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

如果唔可以站在黎燼的背后，同他齊心其力，那么葉瑞忻就要站在同他一樣的位置。

看著車窗上面倒映著的自己，葉瑞忻仿似看到了黎燼的那雙眼。那一雙眼皺著眉凝視著自己，近在咫尺的卻是觸不到的虛無。

“喬哥，我同燼哥爭，有冇勝算？”

葉瑞忻忽然說道。

喬江愣了愣，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沉吟片刻后，最終還是同樣的一個答案。

“唔知?！?/br>
“現在所有人都將我當做龍溪灣的坐館來看，但燼哥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