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5
開?!?/br>阿揚開著車聽著黎燼說話。此時他的口氣已經與往常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平心靜氣卻擲地有聲。黎燼已經穿上了他的鎧甲,變成了那個運籌帷幄,只手遮天的坐館。但阿揚從那雙深邃的眼里尋到了落寞,他從未有過的落寞。那個以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無所畏懼的黎燼,在他開槍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了。“我太了解瑞忻了……”黎燼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他做事是靠我一句話就可以收手的,就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我就是要讓他,讓所有的人知。背叛我,就算是我最親的人,我黎燼都會開槍?!?/br>黎燼頓了頓,此時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黎燼看著阿揚的背影,說道:“但瑞忻敢用命去賭!他根本不驚死!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再去找郁飛。瑞忻一定唔會放過他,他會讓他死,他一定會……”黎燼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好似一個被冤枉了的細路仔(小孩),責備他的人早就離開,沒人在意他的解釋,沒人在意真相。他唯有躲在角落里,自言自語地給自己一個交代。他的痛惜,他的孤獨,他的無可奈何都只可以話給自己聽。“阿揚,替我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保護郁飛?!?/br>說到這里,黎燼頓了頓。因為接下來的一句話,對黎燼來說太過艱難。他知自己一旦說出了口就代表著懷疑,代表著有一些事再也無法回頭。黎燼咬著牙,如鯁在喉。沉吟片刻,他開口道:“暗中盯著瑞忻,看看他會做什么?!?/br>“是,黎生?!?/br>警署給郁飛放了整整一個月的大假期。阿潮同火炮偶爾會在收工后約郁飛去酒吧飲杯。整組的變化很大,靚妹不在了,郁飛放假。話沒影響真是講笑,但整組人都撐著一口氣,把所有的事做得干凈利落。他們在為自己,為郁飛爭口氣。至于黎燼,他沒再出現在郁飛的生活中。郁飛坐在沙發上,忽然想起了那個夜晚,黎燼曾闖入這里。世界就仿若這間屋,被他貿然闖入過。而現在“黎燼”這兩個字,只是一個符號。是O記檔案夾里的一個名,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黎燼那日離開的時候,郁飛就有一種預感。他唔會再出現。越是濃烈的愛,消失之后越是不露痕跡。干凈得讓人懷疑那段炙熱的感情都只是一種幻覺。大夢一場之后,醒返,結束一切。郁飛看了眼時間,起身換上運動衫。港城的濕熱已經有些遠去,這個城市除了漫長的盛夏之外,幾乎沒有冬季。唔使開冷氣的日子難得的舒心。前幾日白永杰的話唔是講笑,后來他真的有再call郁飛確定時間地點,相約打波。換好衫,郁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這身衫還是在警校的時候買的,放在衣柜都有幾年未有動過。如今穿在身上同當年多少都有點不同。自己的頭發較那時長了幾寸,面頰都瘦了,不似當年的圓潤稚氣。當年的盛氣凌人的后生仔現在唔算太后生。當年著這件衫最常見的人,也都已經唔在這個世上。阿宸,是郁飛繼續做警察一個最關鍵的因素。在警隊那么多年,這個自己曾經無比憧憬向往的地方。但越往上走,越讓郁飛覺得壓抑。原來不只是黑白,世界上最多的顏色——是灰。但因為阿宸,郁飛要繼續走下去,他要還阿宸一個公道。沒駕車也沒叫的士,郁飛坐上了小巴。如果有的揀,郁飛會坐最后一排。或許是職業的本能,他鐘意這個位,坐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得清前面每個人的來來往往。同坐一班車,開往一個方向,然后各自在不同的目的地落車,消失在人海中。在這趟短的旅程里淡淡交匯過,各不留下印。白永杰說的球場,真的有些偏僻。頭先第一次來的時候郁飛都尋了半日。港城真是寸土寸金,大廈一個高過一個,聳立在這個不算大的城市里,宛如一座鋼筋森林。這個球場嵌在幾座幾十層的寫字樓中間,如果不知地址,真是發現不到。走到不遠處,郁飛聽見打波的聲音。波鞋同地板的摩擦聲夾雜著籃球充滿動感的彈跳聲,這種聲音對鐘意打波的男仔來講,真是聽到都會手癢。一個上籃進球,白永杰看到郁飛來了,把球傳給了郁飛講道:“你遲了?!?/br>郁飛接過球就直接開始朝籃下沖去,白永杰立刻回防,邊笑罵道:“遲了還詐jian(耍賴)!”話剛剛講完,就被郁飛一個假動作晃過?;@球劃過空氣,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利落地落入籃筐。“1比0,換你?!?/br>說著,郁飛將籃球朝白永杰傳過去,躬身做好了防守準備。男仔總是長不大,最開懷的事依然同細個時候(小時候)一樣。打波永遠都是要打到大汗淋漓才停手,然后坐在場邊飲一罐汽水,這樣的感覺才算最夠味。白永杰一口氣飲了半罐,然后喘了口氣看著郁飛說:“你腳有傷都那么搏!有后遺癥你唔要賴我!”郁飛擦了擦汗,把頭發捋在了腦后,講道:“如果我腳沒傷,你輸更慘?!?/br>聽郁飛這么講,白永杰有些不甘心。訕訕道:“你有沒搞錯??!我有心陪你打波,你唔需要一點面唔給我吧!你懂唔懂人情世故啊,sir!”郁飛笑了起來,飲了口汽水,講道:“要我扮輸你直講,一陣(一會兒)我放水讓下你咯!”“誰要你讓??!頭先我放水是真!”聽他這么說,郁飛笑得更深,道:“講大話是你叻(厲害)!”汗水被深秋的涼風慢慢吹干,兩個人坐在被白熾燈照得通明的球場里有一句沒一句地吹水(聊天)。就算已經十點幾,但周圍的寫字樓里還有些亮著的燈。郁飛不知黎燼就在他身邊,在一個他不知的地方望著他。在亮著燈的辦公室,黎燼站在窗前看了許久。阿揚派的人成日跟著郁飛,每晚都同黎燼講他今日的情況。想來真是諷刺,現在的黎燼不在郁飛身邊,卻比往日更加清楚他的一舉一動。他在做些什么,一日食幾餐飯,甚至幾時關燈黎燼都知。黎燼將白永杰的身家背景調查得干干凈凈,這個人算不上幾好,但至少不是壞人。就憑現在陪著郁飛,都算講義氣。以白永杰的身份地位,或許一輩子都沒機會同黎燼相識。但現在,這個沒有名號的小混混卻讓黎燼有些羨慕。他可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