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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 他常在外頭走動,對壞分子的事情比妻子了解得多,知道那不是什么好沾惹的存在,但她的恩人不光是他們老兩口的恩人,還算是半個媒人,人活一個“義”字,他當然不能為了保全自身而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可這消息要怎么打探、恩要怎么報才最安全,就有講究了。 林老頭琢磨了大半宿,第二天起來的黑眼圈把林老太和喜妹母女倆都給嚇著了。 林老太有點無語,還說讓她冷靜點,回頭確認了再說,結果倒好,他自己給愁上了。 喜妹不明所以,還以為他是為了昨天的事睡不著覺,納悶地撇了撇嘴:“爸咋還沒咱媽豁達呢?媽都沒覺得有啥,你倒是氣得睡不著了?!?/br> 晚上沒睡好,林老頭本來就困倦得很,被她這副人小鬼大的樣子一激,一邊打哈欠一邊揮手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少插嘴,我跟你媽說話呢!” 喜妹俏皮地做了個鬼臉:“小氣鬼!” 說完就迅速放下碗筷溜走了。 林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喜妹現在還真是活潑了不少?!?/br>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以前的喜妹不怎么出門,雖說在父母面前也會撒嬌,但就是沒有現在的活潑勁兒。 林老太隨口回道:“要是你三天兩頭上山都能打到獵物,你也會活潑很多?!?/br> 林老頭:“……也是?!?/br> “我去隊長家問問情況,再直接去地里上工,你直接走不用等我?!彼麑φ谒㈠伒牧掷咸f道。 林老太應了之后,他便出門了,而林老太也沒閑著,快速刷完鍋把鍋空給幾個兒媳婦輪流做飯,敲了敲喜妹的房門叮囑她不要亂跑,就收拾了一下也出門去了。 雖說現在離上工還早,但這不妨礙她邀上劉大菊去找其他人嘮嘮嗑。 林老頭忙,她也不閑呢! 別以為她不知道,從昨天起,別說他們第三小隊了,怕是整個曙光大隊都會把她家的事情當做談資。 鬧劇已經發生了,想用一家之力堵住那么多人的嘴顯然不現實,被當做談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無法改變,但這件事的整體風向是怎么個吹法,還是可以cao作一下的。 趁流言還基本控制在第三小隊內部時,林老太邀上三五個人還不錯就是嘴松的婆子嬸娘,坐在地頭就開始嘮嗑,和劉大菊一起一唱一和,從養兒不易嘮到選兒媳婦難,從王家兒媳婦偷了大姑子給婆婆買的江米條給娘家弟弟吃,嘮到劉家婆婆背著男人把家里的錢拿去給娘家侄子蓋房子,從親家何婆子過往的“豐功偉績”嘮到自家分家的事情。 最后,劉老太釋然一笑:“我之前老想著把一家人拴在一起,想著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總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卻忘了兒大不由娘、遠香近臭的道理,得虧早點明白過來了,不然光昨天那出就夠我頭疼的?!?/br> “要是沒分家,昨天那兩個倒霉親家打起來,我和喜妹她爸頭一個就要倒霉,一是丟臉,二則是要自掏腰包重置那些被砸爛的東西,畢竟不好意思直接找親家賠?!?/br> “可這不是趕巧了嘛!前兒剛分的家,昨兒就來了這一出,院子里的東西都分到各房了,老二和老四賠錢或者賠東西就是了,誰讓打架砸東西的是他們丈母娘呢?誰丈母娘誰負責賠錢和丟臉,反正又不是我丈母娘,和我們沒關系!” 即便劉大菊早就做了心理準備,她還是被妯娌的說法給噎住了:……昨天那種倒霉事兒還能這樣想?還成了老兩口占了便宜??? 她都這樣了,更別提其他幾個毫無防備的人了。 林老太對她們的面面相覷視若無睹,仍舊在那自顧自說個不停:“本來分家的時候我和喜妹她爸還覺得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昨天這事一鬧,我們兩個老的嘮了半宿,怎么說都覺得還是分家好。往后啊,錢我們自己花,糧食我們自己吃,除了要給喜妹攢嫁妝之外,就沒別的花錢地兒了,孫子孫女吃飯上學娶媳婦嫁人,都歸他們老子娘cao心,我們兩個老的再也不用整宿整宿地盤算怎么用老頭子的那點補貼養活一大家子人了……” 聽到這里,那幾個碎嘴婆娘竟然詭異地覺得她的話也有點道理,一大家子人要cao心的地方多著呢,分了家可不就是啥都不用cao心啥都不用管了嘛!而且林老頭又有補貼,每個月十來塊錢的補貼一大家子用的話,分到每個人頭上就沒什么了,可要是三個人用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日子肯定好過得很。 林老太憑借著她的特殊邏輯成功說服全場,而被她洗腦了的碎嘴婆娘又將這套邏輯流傳四方。 其他人有沒有一樣被說服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說起林家兩個親家鬧出的笑話和鬧劇的時候,提起林老太夫妻的時候,很少有明確嘲笑的——人家自己都說了分家了不關他們的事,甚至還高興著呢,就算想嘲笑也顯得有些站不住腳??! 背地里的酸話肯定少不了,可當面大家最多會說老兩口倒霉,攤上的親家不靠譜。 林老太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昨天的事情鬧得這么大,風言風語肯定是沒法完全避免的,但只要沒人當面到他們老兩口和喜妹面前說三道四,他們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至于風評再度被害的林老二和林老四兩家人,無辜的林老太表示沒轍,畢竟就像她之前說的,誰的丈母娘誰負責。 之后的事情暫且不提,但說今日。 林老太這邊的效果喜人,林老頭那邊進度也不慢。 第三生產小隊的隊長是林二伯家的長子林建設,也就是林老頭的侄子,故而,林老頭一到他家就直接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今天帶回來的那幾個人是什么來頭?” 林建設被問得一懵:“……就是縣里分下來要勞動改造的壞分子啊,咋了?” “……我是說,叫什么,從哪來,之前干啥的,什么原因被下放了?!?/br> 硬邦邦的語氣和疑似嫌棄的眼神成功地點燃了林建設的怒火小火苗,然后——“啪”一下干凈利落地滅了。 沒辦法,誰讓這是他三叔呢?從小幫著老頭子壓著他打的三叔,跟他說話用什么語氣都是,正、常、的。 他在心里哭唧唧地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輕舉妄動,因為,打不過,說不贏,還有自家老頭子會拖后腿。 “那對中年夫妻和年紀大點的老頭是什么大學教授吧,下放的具體原因上頭沒說,只是說要好好改造。剩下的那個是醫生,省醫院的,被查出來窩藏反動書籍,就下放到咱們這來了?!绷纸ㄔO老實回答道。 他也正愁著呢,之前他們這不是沒來過壞分子,基本都是往牛棚里一塞、定期拎出來作報告挨批評就完事兒,可今時不同往日啊,就他們一個小